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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殷凤(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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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尽然还活着?可她如今为何会在阴界?尊上怎么没同我说过呀?这,这都是怎么回事呀?”赤火仙翁的问题一个又一个地问出了口,而殷凤却因为霁微的话,久久不能回神。
霁微叹了一口气,将事情原委一一道出。赤火仙翁心中因兮沐还活着而欣喜,可又想起伏川与兮沐之间的事,一时间心中又有些复杂。
而殷凤的眼眶有些红,心中五味杂尘,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听到那个笑得很美的女子还活着时,他有多高兴。殷凤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秘密——他一直都爱慕兮沐。他自知自己配不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女,又知道兮沐心中只有伏川,便将爱慕埋藏在心底。直到兮沐出事之后……
霁微看到殷凤的神情,心中哀叹,不由得回想起听雨同他说的一件事。那是兮沐“死”后,有一段时间不在天界的殷凤突然出现在寒天山上。他那时一身酒气,头发散乱,眼眶通红地站在伏川的书房之外,冲着里面大声地喊出他这辈子最“胆大妄为”的话:“万帝至尊,你高高在上!你清冷孤傲!你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包括她对你的爱!凭什么?凭什么你那般轻易地得到她的心却不好好珍惜?凭什么我求而不得的东西却被你弃之如敝履?凭什么?
最后,殷风直接跪在地上,痛哭出声。那时,听雨才知道,那个看上去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潇洒肆意的少年,原来心里尽有这般大的秘密。
霁微与赤火仙翁又交待了许多事情后,便同殷凤一起离开了。
出了天穹山后,霁微看着身旁自他说了那个消息后便一直不大对劲的殷凤,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霁微明白,殷凤的心中很乱 ,他欣喜兮沐还活着,却又因为自己仍没有站在兮沐身边机会而难受。
一路无话 ,但殷凤却同霁微一起进了寒天山。霁微知道,他是有话要同自己说。
“我记得你那儿还有几坛好酒,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拿出来喝些吧!”走入霁微的房中,殷凤毫不客气地坐在桌旁,提着自己的要求。
若是往常,霁微定要顶他几句,但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了殿外去拿酒。
在听雨听说二人回来,前往霁微的殿中时,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霁微拿看酒杯,却不喝,只盯着面前拿看酒坛猛灌自己的殷凤。
听雨疑惑,不知殷凤是怎么来,还未等她开口寻问,耳边便响起霁微的传音:“不要出声,他已经知道了兮沐的事了。”
听雨明白过来,突然间又开始对殷凤生出些许怜悯。
殷凤终是放下了酒坛,并不雅地抹掉了嘴边的酒渍,才开口讲述起了往事:“我第一次见到神女,是在凡界。我因为不小心将一座酒楼差点烤成灰。酒楼的老板叫了一群人来抓我。我那时还小,顽劣又不知世事,在凡界又不能动用仙力,又能疯狂地逃。
半路上,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帮我打倒了追我的人,在打听情楚情况后,她又替我赔了银两。我十分感激她,她却什么都没要,只说她从外地来,不认识这里的路,让我带她逛逛算还了恩情,我自是愿意。于是连着三日,我们将城里好玩的玩了个便、好吃的吃了个便。三日后,她说她还有事要离开了,我问她何时还能再见,她却说恐难再见。当时我心抽痛了一下,我知逼,我是喜欢上了这个善良、开朗的女子,但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分别后,我回了天界。父亲说我也不小了,不能再只记得玩乐,于是我开始闭关修炼,直至三百年后才出关。只是那么多年里,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到那个女子,只是那女子恐也历经了几次轮回,早就不记得我了。
再后来,父亲带我去寒天山拜会尊上,却让我见到了那个令我朝思暮想的女子,更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爱慕的人原来真实身份是神女。
我当时特别的开心,甚至一时间都想到若我求娶神女,父亲该拿出多少宝贝来给我当聘礼。可是现实却让我一切的想象都成了空。我看见神女与尊上在一起时的笑里带着开心年娇差,看尊上的眼中装满了爱意,而尊上看神女的眼中又满是温柔与宠溺。从那时开始,我便将爱慕深深地藏在了心底。事实表明我藏得很好,你没有发现 ,父亲没有发现,就连神女也并不知情,将我当做很好了朋友。可是再藏得好,也躲不过尊上的眼睛。
那日我在他的门外口出狂言,他刚开始什么都来说。后来是我停止了放声痛哭后,他才传音给我,他说‘你爱慕沐儿本尊早就知晓,可是你无论是修为还是身份,都不足以同沐儿相配,也还不足以同本尊叫板。金凤一族世代忠心,为得是让这世间依旧安定有序,你做为金凤族的少主,莫因儿女私情而忘记自己的使命。’
从那日起,我就离开了天界,到处游历,时而去除除凶兽,时而去找几株珍贵的药草,可无论我干什么,都冲淡不了我心里的苦闷。对于你的师傅,万帝至尊,我敬佩他,却也恨他。敬佩他心中,有天下生灵、有世间万物,可我却恨他因为这他心中的万事万物而负了神女,
现在,我却知道,神女还活着,尊上他没有负她,我现在也没有了狠尊上的理由。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怨他,我心里就是难受,为什么我还是没有机今呢?为什么?”说到最后,殷凤泪流满面。他再次举起酒坛,大口大口地喝着,霁微和听雨不知怎么劝他,只能看着他用喝酒的方式发泻着自己的情绪。
酒坛空了,殷凤将酒坛放在一边,起身就要往外走,口中还念着一首词:
“莹若空谷幽兰,盛似繁星点点。
与尔不过数年,既已千里程天。
莫不过,经余生,启红盏,斗花面。
是要经余年之生死惟不盼,
苦同乐,喜同悲,不过是尔莫来天地间。
是吾过千帆,是尔过蝶梦翩翩。
不见亦不念,不念亦不怨。
所以经尔荒野,不似春两冬雪天。
是记万载余年。”
只有殷凤自己知道,这是在人间逛夜市时,兮沐看对了一把画着一位白衣公子的折扇,可那卖扇的老板却说扇子只卖给有缘人,需做一首词,若词好,才能得到那扇子。于是兮沐便做了这首词,拿到了着把扇子。后来再见那折扇,那折扇已到了伏川手上而扇面上不知是谁又在上面画了一个娇巧的白衣少女。那时,殷凤才知道,那词,是写给伏川的,那扇,是送与伏川的。而扇面上的另一个人,也定是兮沐。
就在要跨过门坎时,殷凤终是力不从心地倒了下去,霁微及时扶住了他,将他架到床上,让他躺下。
听雨也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殷凤,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兄,你的酒向来都烈,他又喝了这么多,恐怕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不过对于他来说,醉得厉害些,应当是件好事。”
霁微也不得不感叹:“这小子心思埋得是真够深。”
听雨拉住了霁微的手,开口说道:“让他休息着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呢,待做完了那件事我们再来看他吧!”
“嗯!”霁微应了一声,便同听雨离开了。
两日后,天穹山上突现异象,实仍不祥之召。天界众仙恐慌不已。
“听说天穹山上突然出现了好几道紫光,像是裂缝一般,你说不会真是天要裂了吧?”
“我听闻赤火仙翁为了探查已经受了重伤,如今还在天穹山内养伤呐。”
“这不会真是什么凶召吧?这可该如何是好呀?”
“这无穹山可是当年母神专门设下的占卜之地,是寒天山之外唯一的一座上千万年的神山,在天穹山上有此异象,那定是大天象、大召数呀!”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怎么小呐……”
听着众人的讨论,听雨和霁微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视了一眼后,继续等待天界朝会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