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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天鹅垃圾桶 ...

  •   乐乐自然是和错爱一起走的。走之前陈妤去给他办了领养手续。情况有点复杂,但钱是很通透的家伙,把一切看的很穿。陈妤再拨了几通电话,事情畅通无阻。

      乐乐至始至终都拧着一张脸。他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这个办事沉着的女人,他见她带着流苏型的耳坠,妍彩流丽,像咬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幼小尸体。而这个女人仿佛置身事外,神情漠然的叫乐乐浑身一震。

      错爱拍了下他的头,乐乐才慢慢的踱过去。

      陈妤啜了口咖啡,挥了挥指尖道:“你不用叫我妈妈,我不过是答应了小爱的。”,然后擦过站在一边的乐乐回了房里。

      乐乐涨红着脸,像坏死的钟摆一样不能动弹。他才10岁,最多11岁,人生才过了短短的八分之一。他还不太明白这种接近愤怒的感情叫做耻辱。那个女人的嘴像天生用来撕毁他的,从感情到尊严。他那一点小小的想要讨好的念头像一盆狗血。

      错爱在一旁笑出眼泪来:“你是不是也想叫我妈妈?”

      乐乐别过头去,缓慢而具潜伏气息,他说:“你?看年纪像哥哥,看架子倒像老子。”

      错爱也不恼,对乐乐勾勾小指道:“你过来。”

      乐乐一愕,反射的去看他的嘴唇,错爱说:“你在看什么?”,一杯牛奶就从乐乐的头上倒了下去。

      错爱大笑。亮晶晶的眼睛略带天真的:“乐乐,你忘记要怎么和我说话了。”

      乐乐觉得自己的前世简直和牛奶有一场孽缘。他轻轻吐了一口嘴边的残渍,沉默着。弱肉强食的倾轧能让一个孩子迅速长大,他们本身是具备了这种天性的,只欠缺一个恰倒好处的外力——比如一个蔑视的眼神,一句伤人心的话。

      成长总是充满矛盾和苦难,需要付出代价,而这本身是一种不等价交换。

      错爱也不禁沉默了。他原本是挑弄挑衅是借题发挥。他守着一颗树洞等待兔子一头撞进来。然而那兔子的眼神变的有些了然了。这点了然里,错爱观察到了乐乐的成长,他发现屈辱不能使他屈从反而促成了他的生长。

      错爱有种反过来成了一只兔子的感觉。即使一开始觉得有趣,但新鲜感永远及不上成就感,他很快觉得烦躁。

      陈妤很快又恢复了忙碌的作息。她的秘书开车把两个小家伙送到学校里,车后拖了一大箱行李。陈妤在物质上是不会亏待的,然而接受的人并不在乎。

      错爱住的是双人宿舍。倒不是钱的问题,校方谨慎考虑,毕竟十四五岁的年纪,一个人总是不放心的。余秘书先帮错爱打理好了宿舍,再把乐乐送小学部的集体宿舍里去。

      错爱懒的跟过去,他坐在书桌前打量着新环境。最好的住宿条件,空间对两个孩子来说大的绰绰有余,四面铺着花纹简洁的墙纸,天花板粉刷的一尘不染。床是对墙放着的,床下是各自的书桌书柜。中间空出来的距离可以把两个陌生的孩子远远的隔离开来,各自防护。

      等余秘书忙的满头大汗赶回来时,错爱保持着姿势一动未动。余秘书掏出一款样式新颖的手机塞到他的手里:“你妈妈给你的,有事可以打电话回家。”

      余秘书一边擦汗一边看手表:“小爱,没事我先走了,公司里最近忙不过来,你如果缺什么,想到了打电话告诉我,我再给你送过来。”

      错爱微微笑:“没事,叔叔你回去吧。”,余秘书顿了下,这个孩子笑起来骄傲又疏离,有一股子被抛弃的错觉。他摸摸他的头,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开学三天,错爱室友的依然没有出现。乐乐常常窜过来,缠着错爱样样汇报,小到绰号玩笑,大也不过作业老师。可那份亲近感是本能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这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他于是拼命讨好的挨过来,像抓住海上的浮木。

      错爱一边厌烦着,一边享受这种唯一感。

      不知不觉的过完了一个星期。一天中午,错爱听见门外的走廊里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然后砰的一下门被撞开了,震落一层灰来。门外出现一张少年愤怒的脸。

      那个肇事的少年穿明黄色的T恤,头发短的竖起来,怒狰狰的纹丝不动。他把肩上的旅行袋一把摔在地上,犹不解恨的踢了两脚,踢出一个旧口子。他扎下身去,把露出袋子的一捆新书扯出来,一个箭步冲到阳台上撒手扔下去,叫道:“老子爱读不读,你他妈管不着。”

      等那个明黄少年回过头来时,才发先有个人倚在窗边。他是不怕被人看的,但这种像看又不像看的神情让他一时的微愕——雪白的衬衣雪白的长裤,只有头发和眼睛是漆黑如点墨的,就更显着一团扎眼。他用手遮了遮眼,骂了句:“操他娘!”

      错爱知道这个少年叫李泽,他的对床就是贴着这个名字的,天天飘在眼前。现在突然就出现了,脸上有明朗的线条,穿着金色的唇环,左腕上一堆颜色形状都各异的镯子。鲜亮又带着一点唳气,仿佛嘲笑着那个单薄的名字。

      错爱想,古时候的测字真是毫无道理的东西。

      两人都没有开口。一个余怒为消,一个神情困惑。

      李泽拖着行李上下折腾,把床摇的吱吱嘎嘎。这种断气似的呻吟就像□□,他喜欢疯狂的干着别人的那种堕落感。

      他就拿眼去瞟那个白的纤尘不染一样的身影,觉得那干净的颜色不仅刺目而且讨厌的很。

      他似笑非笑的望着错爱,唇上的金环闪闪发光,错爱正好回过头,目光在空气里相遇。

      李泽痛恨那种理所当然高贵的眼神。他手贴着裤袋,耸着肩靠过去,斜着眼睛从头到脚把错爱打量了一番,咧着嘴笑道:“哈,天鹅垃圾桶。”,然后摇摇头说:“不,不是垃圾桶,就是垃圾,漂亮的垃圾。”

      他笑的是真的很愉快:“漂亮的垃圾比肮脏的垃圾更臭。”

      错爱一眼就看透这个男孩。

      把全世界都看成狗屎的孩子,他的感情并不是鄙薄和愤怒,而是一种极端的保护。得不到所以说讨厌,和把别人抢剩下来的棒棒糖踩在脚底一样孩子气。

      错爱道:“你一样是垃圾。”

      李泽诧异的看他一眼,仿佛听到了不得了的笑话,笑的前仰后翻:“不,我是垃圾里的垃圾。”

      ————————————最近是不是写的很差劲?我没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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