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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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项老爷子那尊敬的岳父大人去世之前，项老爷子只在岳父催促着想要孙子的那几天，用另一种方式得以休息，那也是项老爷子年轻时活的最像人的时候。
在那段时间里，孙汉山暂停了女婿的所有工作。这个消息远比瘟疫的传播速度快的多，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就有很多人拿着雕刻成金童玉女的珍贵摆件上门，感谢着孙家对这个城市的贡献，真心地为他们祈福。
从不相信迷信的孙汉山，并不喜欢这些短期拿不出手的玉器和贵金属，他为了引领大家正确的生活观念，一怒之下将这些堆满了前院的东西全部搬出了门外，若不是女儿顾全大局，不想伤了邻里间的和气，孙汉山指定只要让他们吃一个闭门羹的。
“三观正”这个形容词，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座袖珍城市中的。从那一刻起，孙汉山就成为了人们心中的那盏明灯，在人生的道路口上他从不会走上任何歧途。
每当回想起备孕的那一个月，项老爷子总会说自己就是一个被锁起来的，每时每刻都在发情的配种公狗。那些数不清的补品让他在夜里被自己的身体烫醒，在三月份的天气他也要躺在地上入睡；我可以发誓，我看到地面都在融化！这是项老爷子被归还自由后的第一句话。
当孙汉山认为已经足够的时候，项老爷子在一个喝的烂醉的夜晚与妻子发生了第一次关系，床单上的一片猩红证明着孙欣怡的清白。“粗鲁的男人！”第二天日上竿头的时候项老爷子才在昏睡中醒来，他穿上沾满恶臭的毛衣推门而出，迎面出现的妻子是这样说的。
随后满脸涨红，像是一头受惊的纯白小母牛的妻子，钻进了那间只有她和父亲才能随意进入的书房，她向父亲哭诉着他的粗鲁和肮脏，只盼着能够听见父亲那把银质□□响声。
妻子一定是一位出色的百米运动员！这是当时他给妻子的评价。
三月末的时候，在第二次尝试之后妻子终于怀上了孩子。在那时候家中遭了一次贼，几块小巧精致的玉器在被清点时消失不见了，可能是孙汉山不想造成太多不必要的麻烦，便将这件事压了下去。直到岳父大人火化当日那两块玉器才再次出现；它们出现在孙汉山烧焦的鞋子里。
人们把这件事称之为“好人有好报”；即便是世人再万般的嫉妒你，你也总将会得到上天神明的回应，属于你的谁也拿不去。
“贵夫人的肚子里是一对龙凤！”前来会诊的老黄大夫信誓旦旦地说道：“他们十分的健康，夫人的身体也像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一样，相信这一次孕育是非常顺利的！”老黄大夫站在门前，与相送的项老爷子不断地保证着，看着老黄大夫那张蜡黄的脸，项老爷子觉得身体不舍，便匆匆回到了院里，没有再继续目送。
在孩子出生那天，果真是一对龙凤胎呱呱坠地。强忍心中狂喜的孙汉山拿了近万元的谢礼上门拜访，分别给了黄氏医馆和神婆，那是孙汉山最为大方的一次，从那时起城市中就又创造了另一个专属的名词叫“善神。”
“我死后一定会烧出舍利子的！”当这两个字被写在纸上，用镶金带银的画框装裱高挂在墙上的时候，孙汉山的情绪罕见地失去了控制；这是他今生最为喜爱的东西，从这两个字里，他真实地看到了不死不灭的天堂，那里有宇宙中最为纯洁的天使。
对于这两个孩子，孙汉山几乎是操碎了心。他一改往日的风范，在纠结了整整一个夜晚之后，狠心将自己的手枪放进了怀中；这让他心中产生了会被人看扁的想法，但为了孩子的安全，他还是忍了下来，毕竟在不久前他在酒后走火了一次。
在养育孩子上，孙汉山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新生儿应该在三岁之前都应该喝着猛兽的血液长大。这是一种加持，可以赋予一个孩子无尽的勇气和耐心，待到他们长大成人的时候，即便是不用手枪都可以震慑住千千万万的商业对手。
“你要相信你的父亲！”孙汉山厚实的身体像是一块钢板，他站在女儿的面前，像是要英勇献身的士兵一样，郑重地保证，“我可以把他们培养成战无不胜的英雄，他们能流芳千古，就和我一样！”
父亲的承诺让她无法拒绝；没有任何一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龙成凤，她眼含热泪地孩子交到了自己的父亲手中。看父亲那闪闪发光的眼神，孙欣怡很确定，父亲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这两个孩子身上；未来可期！
在那以后，孙汉山便带着手中的两块璞玉开始了远行，他们几乎跨遍了世界上所知的每一个角落，等到他们再次回来时，两个孩子竟是都已妻妾成群，孙欣怡看着女儿身后一众娇滴滴的男宠，心中竟满是骄傲，并且远远超过了她对儿子的期望。
虽然儿女都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但她还是发自内地称赞道：“你将是历史上最成功的女性！”
回到家之后，已经七十出头的孙汉山再没有离开过那间书房，他整日闭门不出，再后来因为腿脚越发不利索，他索性将自己的床也搬进了书房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书房里做些什么，即便是他的女儿都不再被允许进入。
在两年后的春天，鱼肥草茂的时候，还在熟睡的公鸡被准备下地干活的项老爷子吵醒，它们烦躁地迈着琐碎的步子，抻着脖子开始打鸣。当项老爷子在书房门口经过时，惊天动地的枪声在书房中响起；城市中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惊醒，那一群群刚刚迁徙而来的飞燕也在这一刻调转了方向，朝着来时的方向返航。
在慌乱中，即便是扛得住机枪扫射的厚重大门，都被疯狂的人们挤成了薄片，像是纸屑一样随着空中的清风到处飞舞。
书房中，遍地都是脱落的白色头发，它们像是拥有无限生机的蚯蚓一样扭动着身体，不停地朝着已经满是裂缝的实木地板钻去。看到这骇人的场景，在门外泪流满面的居民立马止住了哭泣，脸上那像是死了亲生父亲一样，心碎肠断的样子立马消失不见，并且不安地向后退让。
只有安抚完妻子的项自来，他挤开人群大步走了进去，他小心翼翼地躲开所有的头发，垫着脚尖在仅剩的一些空地上挪动自己的身体。
在那张雕刻完美的红木大床上，纯白的床单上没有一滴鲜血。孙汉山安详地躺在大床的正中间，枯朽的身体将昂贵的床垫压出一个深坑，他就像是一个婴儿一般被温柔地包裹其中。
银质的手 枪被他轻轻地握在右手中，脑袋上太阳穴的位置被整齐的洞穿。项自来轻轻地拿起岳父的手臂，想要将他抬出房间，可就在他触碰的那一瞬间，手臂像是枯萎的花瓣一样碎成粉末，淡淡的玫瑰花香在空气中慢慢扩散。最后在老黄和小黄大夫的帮助下，项自来三人连同床单一起，将孙汉山的尸体搬出了书房。
尸体随时支离破碎，所以并没有提供给人们瞻仰、道别的机会，正因如此，城市中数万人哭泣着怒骂上天对孙汉山的不公。
当天下午黄昏来临时，在城市正北方最高的山顶上山，数万人的注视中，被鲜花包裹的孙汉山，在紫色的火焰中化为灰烬，浓郁的玫瑰香气在城市中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才慢慢散去。
“他用自己的血液作为燃料，生命作为投掷，走过了精彩的一生，”那个不知多少年龄的葬礼司仪赞赏地对项自来说道：“但终结他的是他满身的罪孽。”
司仪将那把银质的手 枪交到项自来手中，语气中满是告诫地再次开口说道：“这把手 枪里没有子弹，有的是他再也难以压制的罪孽。”
在葬礼结束之后，项自来四处寻找伤心欲绝的妻子，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才选择回家。等到他来到大门前时，发现家中已经全部熄灯，他轻车熟路地翻过院墙，稳稳地落落在卧室的门前。听着房间中传出的令人匪夷所思的粗狂鼾声，项自来只好去已经没有了禁制的书房呆着。
妻子曾经告诫过他，在她打鼾时决对不可以和她睡在一起，哪怕是进屋睡在地上都不可以。当这个命令下达之后，几乎每个周末妻子都会如此，再加上他全年无休的工作，他便是连房门都碰不得。
随着尸体的燃烧，头发也失去了生命力，当一阵过堂风吹过，已经化为一堆灰烬的头发便也消散在空中。看着破烂不堪的书房，很难想象这里曾经的豪华；绝版的书籍，稀世的家具就那么随意的扔在地上，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孙汉山的死去而变得一文不值，
趁着有些阴凉的月光，项自来看着还挂在墙上的那副字，一道细细的裂缝贯穿了整个善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