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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张家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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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北巳醒来的的时候伶离已经坐在厅中在吃早饭了,饭桌旁边放着两个火炉,火炉旁还蕴着两个热乎的烤地瓜,阳光正好,这个不大不小的宅子看起来还算温馨。
北巳坐到伶离身旁,左右看看,都没看见阿蕴的身影,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怎么又不见你那位小管家?”
伶离放下手中的姜汤,拿起一旁的碗给北巳也盛了一碗。
“我很多事情都是直接交给阿蕴处理,他必然不会常在我身边候着。倒是你,身为小国师,为何身边连一个侍卫丫鬟都没有?”
北巳接过递到手边的姜汤道:
“人多眼杂,多有束缚。”
束缚?伶离想不明白为何会有束缚,大概是身居高位之人的烦恼?
早饭过后,北巳便想着去县衙找孟枝宦,孟兄总归是担心自己,昨日好像气的不轻,今日理应去哄哄。
伶离倒也不问他去哪,就在北巳身边跟着,不过也猜出了个大概,这位北公子虽总是冷面待人,但他对自己的亲近之人都是极好,昨日他那位孟兄愤愤离开,北巳一定很难把这件事不放在心上。
因为张家灭门惨案还未解决,整个县衙内气氛多显沉闷,府内衙役也不多,大都在外查案罢,北巳与伶离站在门外,等人进去通报,却无意间听到了别人的墙角。
“这张家案查了快半个月了,还没什么头绪,还有五天便是新年了,真是糟心。”
“现在坊间传闻不是都说,张家是南康王府的私军杀死的?找到证据说不定明天案子就破了。”
听声音,应该是县衙内的两个小衙役在门内八卦案子,却没想到尽数被听了去。
“明天?若真是南康王干的,岂不是会更麻烦?藩王偷养私军杀了前朝忠臣,这不是有……谋权篡位的心思……”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许是自知说了不该说的,害怕了。
皇族之事果然麻烦,伶离好奇问道:
“那个南康王,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
“我与他并不相熟,有私军是真的,不过有没有二心,我就不知道了。”
伶离看北巳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便也没多问,只当听个热闹。
“怎么还不能进去?”
站的久了,难免有些冷,话毕,便看见孟枝宦从门内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大批的官兵。
“小巳,临时有些事情,便没法请你们进去座了。”
“可是案件有了什么进展?”
北巳问道。
“说是县令在那边找到了目击证人,在等我过去。”
“我们可否一同前去?”
北巳提出。
孟枝宦想了想,以北巳的才学,说不定真的能帮上什么忙,便点头同意了。
北巳看向伶离,征得他的同意。
伶离倒无所谓,闲来无事,去哪里都是可以,便点了头,继续过着跟屁虫的日子。
“走吧。”
到了张家府,县令正在带着证人确认地点,看见孟枝宦他们过来,赶忙相迎。
“小胖子?”
见那是在客栈见到的县令,伶离便欢快的打起招呼来。
小胖子撇撇嘴,向各位行了礼后便开始解释道:
“我不叫小胖子,在下姓谭,单名一个圆字。”
伶离不假思索,立即道:
“好名字,我比你年长不少,就唤你声圆圆罢。”
圆圆?谭圆被叫的脸红了起来,这称呼倒没比小胖子好多少。
北巳瞧见伶离又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假意咳了咳,示意他收敛一点,毕竟在孟枝宦面前,不能再让伶离这般不顾形象了。
众人皆把目光放在了目击证人身上,这证人是张家府上的厨子,自从张家出事之后便自己藏了起来,因为之前在张家做事的时候偷过三两银子藏在了灶台中,所以想趁着张家府没人的时候偷偷取了出来,没想到正巧被巡逻的官兵抓了个正着,许是怕被割了头,便供出自己是证人这么一出事儿来。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孟枝宦冷脸问道。
“我什么也没看见,那日我从赌场回来的时候,人就都死了,然后就捡到了这个。”
那厨子早就被吓破了胆,跪坐在地上,双手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来,是一块硬铁铸成的圆形令牌,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大大的煊字,众所周知,南康王的字便是“煊”。
孟枝宦拿过令牌,皱了皱眉,若真是如此,事情怕是要棘手的很。
北巳看了眼令牌,问道:
“这牌子,你是在院子里捡到的?”
听到此问,厨子犹豫了一下,师爷见状,便恐吓道:
“你若不说,那就和我们回去吧,牢里面又一百种让你说的法子。”
这个时候师爷的恶狗咆哮还是很有用的,那厨子立刻大喊饶命:
“那牌子是,是我前段日子在老爷的房间里捡到的。”
“前段日子?你之前还来过一次?”
孟枝宦问道,若是他真来过一次,这些看守张家府的官兵,都是睁眼瞎?
“就,就,张家被灭门的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快五更了我才回来,就那天晚上一次,之后再来就是这次了…”
“你去他房间里干嘛?”
“小的,小的当时也害怕的很,就…就想着,既然人都死了,就去拿些钱出来,还上赌债。”
…………这厨子胆子还真是大。
“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谭圆问出了大家最好奇的问题。
“小的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完事儿了啊,人都死了,一个活人都没有,不然小的不就也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
倒是言之有理,这厨子此时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没了偷钱时的那个胆子。
看他的样子,也交代的差不多了,谭圆下令,让旁边的官兵先把这厨子带回县衙,慢慢问。
“走,再去张魏扬房间看看。”
孟枝宦道。
因为事情发生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了,所以房间里残留的痕迹也不多了,只见当初张老爷死亡的地方用石灰圈了出来,中间还有着大量的已经干枯发黑的浅淡血迹。伶离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张魏扬死的时候是头冲着床的方向,便问道:
“当时,张魏扬的尸体是背朝上的?”
谭圆点点头解释道:
“是背朝上,被人从背后一剑刺死的,正中心脏,当场毙命。”
“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伶离边问,边蹲下来仔细打量。
“没有。”
大约是看出了点什么,伶离没有说,倒是抬头问起北巳来:
“北公子,你怎么看?”
面对突然的问题,北巳倒也丝毫不惊慌,很明显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头是冲着床的方向,说明他当时是在朝向床的方向走,可正常人在被人追着杀的时候一定是向门外跑,张老爷这样的姿势,要么就是慌不择路,要么就是……”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伶离和北巳的目光一齐看向面前那张紫檀床,众人会意,也一齐看了过去,外表看这张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塌边雕刻的是一排莲花,除了做工精细与寻常的床并没有什么差别,北巳走到床边,在塌边的雕花上顺着摸了摸,找到了一处额外的凸起,用力往下一按,便听见一个轻微的“咔嚓”声,这木床竟是开始自己向前挪动了起来,见状,伶离忙躲到北巳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