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亲爱的丑丑兔》面诗赋

14、小兔揍人

　　秦芝怀归校学习的第五日，姚望也到达了A中。

　　这件事说来也巧。

　　姚望需要别人给他读书，于是秦芝怀在每晚六点四十致电姚望，读约25分钟的小说或者散文，之后闲聊约5分钟，直到晚自习的铃声敲响。

　　一日傍晚，姚望接到了高中同学詹梓明的电话。

　　“哟！会长这么守旧啊，打你境外的号码不通，想不到又用回旧号了？”詹梓明大声感叹。

　　姚望语气生硬，问他有何贵干。

　　“这不是我爸周末要过生日么，老爷子六十了，想要搞得隆重点，特意让我联系你们这些荣誉校友回来，给他长长脸。”

　　詹父是A中校长，詹梓明正在A中做实习校监，这次被詹父安排着做些人情联络的工作，为未来接管学校铺铺路。

　　“会长，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但咱俩毕竟三年同窗，你也一直是我爸最看重的学生，现在他要过生日了，你不来……我和我爸都会伤心的！”

　　姚望在姚家的光环下长大，从来不理会这些人情包袱，直接拒绝了他。

　　挂断电话前，他突然好奇，问詹梓明：“学校里最近有什么新闻吗？”

　　詹梓明早就习惯了姚望的拒绝和冷血，很快就平复了心里失望的情绪，想了想说：“新闻嘛，倒是没什么。”

　　“就是最近学校里新来了一个垂耳兔族的小O，成天带个大口罩，也不跟人说话。”

　　姚望喃喃：“垂耳兔……”

　　“是呀，不是说垂耳兔族出美人么，这位却是个例外，那小脸上……啧啧……精彩纷呈！”詹梓明的话匣子大开，“他休学了大半年吧，把所有知识都忘了，他们班任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到我这里，让我给他调班到十年级去。”

　　“其实这小孩儿也挺可怜的，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才把学习落下了，但咱们A中嘛，向来是成绩至上，毕业班怎么能容忍他突然冒出来拖后腿？”

　　姚望问：“那他留级了？”

　　“留到十一年级了，新班任当场就哭了，还以为是我们故意整他。”詹梓明叹了口气，“我们也很难做啊，人家孩子回来上学了，我们不能随随便便把人扔出去吧？”

　　“他……学习很差吗？”

　　“很差倒不至于，但跟A中的平均水平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再加上小垂耳兔一点也不活跃，老师和同学看着也糟心吧？”

　　詹梓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狐疑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姚望说。

　　“你该不会是……哎呀……原来你喜欢兔族呀！”詹梓明打趣他，“那这样吧，你周末过来参加生日宴，我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兔子，都是校董们的孩子，应该能过你爷爷那关。”

　　姚望对介绍兔子这件事表达明确拒绝，却在参加宴会的问题上有所松动。不过还没等詹梓明乘胜追击，姚望的手机就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第二天一早，詹梓明再次联系姚望，电话拨到第四次的时候才接通，姚望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

　　詹梓明迫不及待地分享新鲜事：“你知道吗，那个小兔子昨晚旷了晚自习，被他们班任罚抄课文，抄了一晚上。”

　　“旷掉晚自习？”

　　姚望疑惑，秦芝怀干什么去了？！

　　“是呀，给谭老师气得，明明学习不好，还不求上进。”

　　电话那端传来下课铃声，姚望答应了詹父的生日邀约，草草挂断电话。

　　原来昨晚他的手机没电了，所以才没接到芝芝打来的电话……可是，芝芝就这么等了一整晚吗？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颤，姚望心尖发凉，又悔又恼。

　　打不通我的电话就给陈叔打嘛，联系不到我就先回去上课嘛，他为什么等？

　　他等什么等？

　　那日傍晚，秦芝怀又在同一时间来电。

　　小兔子记性不好，像是忘了姚望的手机关了一晚的事情，又像是觉得即使对方不接他电话也没什么奇怪，仍旧元气满满地朗读一本诗集。

　　朗读结束，姚望问他：在学校过得好吗？

　　秦芝怀答“很好”，又说就是不知道他种在花园里的花怎么样了……

　　.

　　詹父的生日宴在周六，下午的时候，姚望着一身正装出发去A中礼堂。

　　詹梓明在校门前接他，看到他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常，却在他掏出盲杖的那一刻突然惊呼。

　　詹梓明一惊一乍的样子成功吸引了其他老同学，将姚望围在一个他看不到的圈里，直到晚宴开始前才给他解脱。

　　姚望的座位在礼堂的第二排，詹梓明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朵礼花别在他的西服领口，姚望很讨厌这种俗气的装饰，但更讨厌和詹梓明交涉，只好头靠椅背，闭着眼睛假寐。

　　晚七点，詹父的生日庆典正式开启，除了寿星本人的演讲之外，还有常市教育部领导的祝贺演讲，结束时已是八点过半。

　　学校礼堂被一分为二，晚宴设立在舞台后方的空间里。靠墙环了一圈西式餐桌，上面摆放着各式自助美食；区域中心立着一座六层的奶油蛋糕，暂时被一个特制的食品级塑料壳子罩着，九点整正式开宴时，詹父会和教育部大拿一起切开蛋糕。

　　姚望才刚进入宴会区，就又被一群老同学围了起来，纷纷跟他打探失明的原因，并热情地分享一些毫无科学依据的“特效偏方”。

　　渐渐的，话题开始偏移，有人提议要他尝试一些愚蠢并激进的手段，毫无逻辑的话语和动作换来满堂哄笑。

　　姚望迷茫地向前探了探手，那位老同学马上跳到一旁，嬉笑道：“猜猜我在哪呢？”

　　周围便又是一阵善恶难辨的哄笑。

　　正当姚望再次为前来赴宴这个决定感到后悔，下一秒，身边像是刮过一阵小旋风。

　　是槐花花蜜味儿的！

　　“哈！”的一声，刚才取笑他的同学就被摔在了地上，闷响传进姚望的耳朵里，像是拍在礁石上的一朵海浪，痛快！

　　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