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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章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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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莲台捡起了那只菜篮子，拍了拍其上的土，又往篮子里看了一眼，瞥见了里面囤的时蔬。
篮子口有些深，即便是刚才从挎着它的鹿颈上摔下来，也并没有将里面的菜摔出来。
一头买菜的鹿，还真是活久见了，许莲台提着蓝子惊奇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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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莲台来找秦小公子的时候，手里正提着一个菜篮子。见此，秦小公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你来晚了。”秦小公子说。
“我买菜去了。”许莲台将篮子搁在桌子上，敷衍了他一句。
“菜篮子哪里来的？”秦小公子并没有相信他的鬼话，直接了当地问道。
许莲台这才将这只篮子的真正来历说了出来：“一头鹿掉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路上竟踫见了一头买菜的鹿。”
但紧接着，他又转念一想，面前这人自己都是个老妖怪，哪里还轮得着他不信的？
“买菜的鹿？”秦小公子的眸光微抬。果然，许莲台并没有在他脸上看见太多诧异的表情。
“是啊。”许莲台唏嘘道。
秦小公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模棱两可地对他说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我们秦府里的人……惯养些鹿来帮忙做一些琐碎的小事，你看到的这头，应当就是府上某人养着的了。”
“可这头鹿……头上生了四角。”虽说秦小公子解释得合情合理，可许莲台仍是觉得不对劲。
“怕不是生了什么怪病？”秦小公子略一沉吟，给出了这么个理由。
“是……这样吗？”许莲台依旧存疑。
“嗯。”秦小公子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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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菜的鹿”这件事说明白以后，许莲台又对着秦小公子念了一下午的《金刚经》，态度很是敷衍。
由于他这次没去扒秦小公子的棋盘，导致了“不务正业”秦小公子的态度比他还要敷衍。
许莲台在上面讲自己的，秦小公子就在底下下自己的，仿若一切都与他无关。
老妖怪，许莲台在心里面骂，恨不得多给他念几遍《金刚经》。
他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的学生在自己面前不学无术，偏偏这老妖怪还非要踩着他的底线来折腾他。
虽说他也明白眼前这人不过是借了他学生的躯壳而已，但天天对着一张玉雪可爱的脸，还是成功的让他带入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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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补课的时间磨得差不多了，许莲台一刻也不欲多待，他拎了一旁的菜篮子，同秦小公子道：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秦小公子还在执棋自奕，闻言应了一声。
顿了顿，又接着道：“你手里的那个篮子留下。”
许莲台：“……嗯？”
秦小公子遂给他解释道：“我拿去还给人家。”
“好。”许莲台依言放了篮子，这才出门去。他捡了别人的东西，能还给人家自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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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许莲台走后不久，一个厨子打扮的汉子忐忑地敲响了秦小公子的门。
“进来。”秦小公子下棋的动作未停，声音淡淡传出了屋外。
“小公子，许先生他回去了吗？”汉子进来后，拘谨地问。
“刚走。”秦小公子将手里的棋子按下，回答他说。
“他有没有跟您说……”汉子支吾着。
“说了。”秦小公子打断了他的话。
“啊——这——”听到这里，汉子懊恼地挤出了眉心的川字纹。
见此，秦小公子反倒安慰他道：
“没事，我已经给他说好了，他不会想到是你的，下次小心一点就行。
你之前买的菜他给你留下了，在那里，你拿走吧。”
语罢，示意他去看一旁装菜的篮子。
汉子喜出望外，伸手揽过了自己的篮子后，在离开之前，还说了一句：
“谢谢小公子。”
这方梦虚幻境在九极的介入下，人物都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虽说不完备、很生涩，但总归是有的。
现在的梦虚幻境，可以说，算得上是简易的小世界了。
飞升境的仙君有一个能力是——构造小世界，九极距离飞升仅剩一步之遥，他摸索到了这种能力，只是还不能将它完全复刻出来。
而这方幻境里人物的喜怒哀乐，是九极按照自己的记忆塑造出来的，他们的人物性格、行事作风，都与九极记忆中的大同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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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公子的话，许莲台本来是信了的，要不是他在两个月后发现，又有一头四角白鹿在坝子里——写对联的话。
面前的这头四角白鹿，较两个月前的那头要老瘦一些。
此刻，它正叼着毛笔对铺在地面上的红纸奋笔疾书、笔走龙蛇。
“你也是……被人养来干活的？”许莲台僵在原地，盯着它问。
没料想到会被人发现的鹿：“……”
这次，轮到的是他许莲台一转身，一掉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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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许莲台找上了秦小公子，一贯整齐的衣衫这时略显零乱，在他面前微喘着道：
“我跟你说，我刚才、又看见了一头四角的白鹿。”
秦小公子的脸上先是些许诧异，平静下来后“嗯”了一声，又接着道：
“这头鹿怕不是也生了怪病？”
“不是。”许莲台的语气已经称得上惊惧了，“是这头鹿它——在写对联！”
秦小公子：“……”
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许莲台接着道：
“你说它们会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全然忘了眼前之人也是他口中的“老妖怪”了。
两个月的相处下来，许莲台在不知不觉中，似乎逐渐默许了秦小公子的躯体里住着某只老妖怪这件事情，不再像最初那样抵触了。
或许是因为老妖怪愿意迁就他，也或许是因为老妖怪看他的眼神很温和纵容。
虽说老妖怪顶着个小孩子的模样，但不可否认的是，许莲台有时也会觉得很受用。
秦小公子的目光微沉，他看着许莲台道：“我觉得它们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许莲台听出了他话里的认真，不明所以地回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