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看看》羊型雪纳瑞

32、庄惜

　　“五哥你怎么受伤了呀，痛不痛啊”
　　“刚才发生了一点意外，都已经包扎好了，你看，血全部都止住了”
　　“那你，那你把我放下来吧，流血了怎么办”
　　拗不过庄惜，庄重只好把庄惜放下来，庄惜吵着闹着要给庄重检查伤口，庄重疼庄惜疼得厉害，对上他的眼泪就没有办法，再赶时间他也只能立定给庄惜看他的伤口，庄染也很怕庄惜，默默走得远些确认周围情况。
　　“五哥，你的伤口都包扎好了是不是就不会流血了？”
　　“对，血都止住了”
　　“那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当然，五哥不会死的，五哥会好好的，看惜儿结婚生子”
　　“五哥，你为什么不回家，不回宫，是不听家里面的话了吗？”
　　“没有，我只是有事，过几天就会回去的”
　　腹部一疼，庄重视线下移，那里插了一把刀。
　　“哥，你又说谎了，家里面让你死，可你为什么迟迟不死”
　　“惜儿，惜儿，惜儿你听哥说”
　　“哥，你该死”
　　庄重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庄惜，疼得坐在了地上，冷汗直冒，庄惜走近握住刀柄打算拔出来，庄重忍着剧痛抓住刀身，不顾手被划破也要阻止庄惜。
　　“惜儿，惜儿，你等等”
　　庄惜没有听庄重的话，反而一脚提到了庄重的身上，引起庄重的嚎叫，庄惜不顾庄重的疼痛，拔出小刀扎到庄重手上，令他吃痛松手，刀被拔出，庄重无力的摊在地上，庄惜举起刀向庄重心脏捅去，却只扎到了染血的石头，庄重被庄染抱在怀里，庄染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染血的Ω。
　　“惜儿，你疯了吗？他是庄重”
　　庄惜开始哭了，没有以往的柔弱，即使哭泣，眼睛里迸发的也是狠厉的目光。
　　“我没疯，疯的是你，都怪你迟迟不执行命令，害得我出手，都是因为你我才不得不亲手杀了五哥，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听从家里面的安排，明明你只要杀了他，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怀里的庄重虚弱的捧着庄染的脸，气息微弱。
　　“哥，你别，别骂，惜儿，他，不是，故意的”
　　回屋着刀砍向庄染，眼神里没有曾经的温情。
　　“惜儿，我可以带重儿离开，他不一定需要死啊”
　　“为什么要带他走？他要死啊，家里面需要他死，他就该死”
　　声音尖锐，穿破在场人的耳膜，庄染忍不住皱起眉头。
　　“哥，别，生气”
　　“你快过来让我看看他死透没有，不行的话我还要补一刀”
　　“你疯了”
　　“我没疯，我没疯，你就不该回来，现在杀个庄重都搞得那么麻烦”
　　庄染抱着庄重后退，怀里面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后头只有河水，庄惜胡乱的挥舞着刀的模样让庄染的心跟庄重的体温一样下沉，血留的太多了，制服了庄惜，他也没把握带庄重到镇上找医馆的时候，他是否还活着。
　　“我没想到我回来你会那么不开心”
　　庄惜举着刀一步步逼退庄染。
　　“你现在杀了他我就开心了，家里面需要他死”
　　“他一直很疼爱你，这天下谁都可以要了他的命，可唯独你不可以”
　　没有因为庄重的话而后退，反而逼得更加紧，如此迫切的希望他怀里的人当场死掉。
　　“家里面做出决定前我也很爱他，他该为家里面尽最后一份力，你也一样”
　　庄惜的眼泪已经干了，反而庄染开始流泪，庄惜对庄染的磨蹭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庄染对家的失望也到了极限，他不该回来的，却又该早点回来，他没在说话，抱着庄重走向河中央，直至河水将他们淹没，令他厌恶又恐惧的被水淹没的感觉包裹全身，他的心也再次沉到了河底，就像小时候一样，冰冷又绝望。
　　庄惜就坐在河边，从白天等到黑夜，直到月朗星稀，他才蹲在将刀扔进河里，然后奔溃大哭，他再也没有疼爱他的哥哥了。
　　一直等不到人回来的孙瞳感觉事情不妙，赶紧报了官，官兵沿着孙瞳提供的线索一路排查，终于在三天后在河岸边发现了昏迷的庄染。
　　庄染醒来后，孙瞳就坐在他的床边，他感觉浑身使不上劲，缓慢的坐起来，孙瞳给他扶正。
　　“你昏迷了两天了，喝点粥吧，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动身回璃城”
　　“庄重呢？”
　　“还没有找到，不过按照当时在河边发现的血迹来看，他身受重伤不可能自救，那么久没有找到，十有八九就”
　　后面的话，孙瞳没有继续下去，庄染也清楚里面的意思，他闭着眼睛，没有吃东西，心里不断的回想那天的情况，不断地在心上划刀。
　　“那就走吧，已经没有牵挂了，你让凌涧收拾好东西，我们先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再回拓柯城”
　　孙瞳把想要起身的庄染推回床上，眼神躲闪“凌涧他，估计不能跟我们一起走了”
　　“什么意思？”
　　“那天我安排完这边的事情过去找你汇合，可你没有带着庄重出现在预定地点，我去了你和庄重约定的地方沿途寻找，等到我找到河边的时候，只有庄惜一个人在哭，他跟我说你跟庄重掉到了河里，我报了官，沿河找你了三天，等到我想起凌涧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被庄瑾言强行标记，不愿和庄瑾言在一起，拿刀破坏了自己腺体，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被凌家人接走了，生死不明”
　　庄染没有发怒，靠在床头，神色晦暗“从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这个问题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可真当他发生的时候，我反而平静了，我不会让他嫁给庄瑾言的，他不会嫁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你，你昏迷这段时间，宫廷发生了兵变，最后成功被八皇子带兵镇压，你们家的庄瑾刑，护驾有功，获得了封赏”
　　“那跟我毫无关系”
　　顿了一下，庄染意识到这估计就是庄重之前说的那场兵变，没有想到结局最终还是失败了。
　　“那场兵变完全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伤害可大了，说起来还挺难以置信的，据说是宫廷里面没什么权势的几个皇子和公主联手发动的，他们那时候已经成功控制住了皇帝，差一点就成功了，多亏庄瑾刑机灵，成功救下陛下，但是陛下因为这场行刺受了重伤，于是赶紧立了八皇子为太子，同时还封了当朝宰相的儿子为太子妃，现在宫里面有太子代为执掌政权”
　　“那些发动兵变的皇子和公主现在怎么样？”
　　“当场赐了毒酒”
　　“是嘛”
　　他也会想，如果庄重没有出事，大概他们就真的能够成功了，只是并没有这种如果，孙瞳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拍拍他的肩膀。
　　“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了，等你休息好了我就带你回去”
　　庄染努力提起笑脸，驱散他们沉重的气氛。
　　“我以前总会因为没办法同意你跟庄惜在一起而难过，现在不会了，他配不上你，你会遇到更好的，你值得更好的”
　　“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个？你要是有精力了，就麻烦你详细说说对你们下手的人是谁”
　　摇摇头，说出来并没有用，一旦他认真，那只能是两败俱伤，他也不愿意破坏庄惜在孙瞳心中的美好形象，拿起粥慢慢的喝着，把孙瞳所有想问的话堵在他的喉咙里。
　　躺了差不多一天，孙瞳不知道去了哪里，庄染起身下楼，想四处走走，活动筋骨，楼下几个人在胡诌皇帝册封太子的内幕，庄染望向那几个客人，听了一阵子才缓步出了门。
　　等到回房的时候，孙瞳已经回来了，正到处找他，瞧见他才松了一口气，扶着他往楼上走。
　　“你去哪里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又被袭击了”
　　“没去哪，只是在这附件转转，在想那天袭击我的人的细节”
　　“你想到了吗？是谁？”
　　“那天有两拨人袭击我，第一波是庄瑾言和庄瑾熠带领的人，第二波庄重好像认识，但是我没有见过的人”
　　“那庄惜为什么会在河边？”
　　“我也不清楚，你碰到他的时候，他有说什么吗？”
　　“我问他为什么会在那里，他说是庄瑾言告诉他你们在那附近的，他到的时候就看见血迹，他猜你们一定是掉到水里了，所以一直对河哭，看来有时候Ω的直觉真是准确”
　　“恩，对，确实可怕，我太累了，打捞队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但是你放心，一天没有发现尸体，就一天不能证明庄重已经死了”
　　“恩，我累了，想休息”
　　“好”
　　孙瞳退出房间，庄染从黑暗中睁开了双眼，目光沉稳，翻身换衣，从窗户跳出，消失在被黑暗笼罩的街道里。
　　一大早庄染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体温偏高，大夫看完开了药就叮嘱庄染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孙瞳安排店小二去煎药，还要照顾庄染，给他擦脸、换衣服、喂药，庄染喝完药就躺下，挣扎着睁开眼睛。
　　“你去盯一下官府的动作吧，好几天了，顺便替我去看一看庄惜，别让他担心”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就喊店小二，我早点回来”
　　“盯着他们，早点找到庄重”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