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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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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慈国的国都位于璃城,那是崔慈国最繁华的城市,除了皇室外,庄家、凌家和荣家三大家族也位于此地。
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来到庄家大门前,守门人唤来了管家,管家询问男子是何人,前来所谓何事,男子默不作声,下马,掏出怀中的玉佩递给管家,管家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而后大惊失色,一边急切的安排下人将男子引到客厅,另一边赶紧跑到了二夫人的住处,敲开那扇紧闭的门,小心翼翼的将玉佩呈上,神情麻木的二夫人看到玉佩后终于灵魂归体,立刻双眼婆娑,在闭门的八年后,首次离开宅院,不顾礼仪的小跑到客厅,看到客厅男子,确认那眉目中丈夫的影子。
男子自然起身,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红痣,二夫人终于确认这就是自己失散了八年的儿子,急切的想要冲过去抱住对方,却被男子闪身躲开。
“不要”
二夫人一时没忍住,坐在地上崩溃大哭,不停的朝门外叩拜。
“感谢苍天,感谢苍天,终于把我儿还回来了,感谢苍天,我儿终于回来了,我的染儿终于活着回来了”。
男子也紧盯着天空,似乎比起眼前的这些人,广阔的天空才是他最亲昵的家人。
“少爷,您许久没有回来了,怎么也不愿二老爷和大老爷跟您举办接风宴呢?城里好多达官贵人您都不认识,宗门里好多少爷小姐您也没见过”
被分配到庄染身边的小厮小苗是个话唠,大概是因为二夫人担心自己的孩子闷得慌特意找来的,但也没有让庄染多说几句。
庄染余光看了眼斜后方门内正在忙着刺绣,总时不时偷看自己的二夫人,又将目光投向了天空,自从他回来后,二夫人就以对他思念过度为由,变现将他软禁在了院子里,也就偶有人前来拜访,一旁的小苗介绍的时候他才能够认识对方。
阔别多年他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些人相处,他离家太久,对家和里头的家人没有任何感觉,对于他而言这些人跟街上路过他身边的行人其实没有任何区别,他甚至到了现在都没有见完本家宅院的所有人,听说他有两个亲弟弟,都只是听说而已。
“少爷,反正咱左右没事儿,远的不说,我先给您讲讲咱家的其它几位少爷小姐吧?”
也不等庄染反应,小苗就开始介绍起来,他们庄家大老爷和二老爷都是当朝将军,手握重兵。
大老爷的夫人也就是大夫人,膝下一共有四位子女,运气好,除了头胎庄斌是个β,其余都是α或者Ω。大小姐现在已经嫁给当朝皇帝做了贵妃,和庄染同龄的庄瑾言、庄瑾刑是对双胞胎,三个人之前颇为要好,现在庄瑾言正在准备今年的科举考试,基本已经搬到学堂居住,甚少回来,庄瑾刑正在准备武举考试,每天都去兵部练武,近日也很少回家,庄瑾熠是在庄染丢失前出生的,是个整天喜欢出门玩耍的Ω。
二老爷的夫人,也就是庄染的母亲二夫人,当年在庄染走丢的时候正在怀孕,因为庄染的事情受了刺激,孩子早产,Ω弟弟庄惜还好,身强体壮,反倒是α哥哥庄重体弱,差点没能活下来,于是庄惜被寄养在了大夫人院子里,而庄重被庄妃抱养在了宫里。
“母亲没有阻止?”
“那时候哪有心思,您失踪后二夫人闹得可凶了,什么都顾不上了,所以您能回来对庄家真的是天大的喜事”
庄染没再说话,而是继续看着天空,许久才回了句“幸好不是β”
“染儿,过来看看,你喜欢哪匹布?娘给你做些衣服”
庄染抬腿迈步,瞧着摆满桌面的布料,只觉得有些眼花,许久说了句“您喜欢就好,我没有特别喜欢的”
二夫人很热络,拿起一匹绿色的丝绸布料,抚摸着说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绿色,别的都不喜欢,做了也不爱穿,吵吵闹闹的”。
看着爬上二夫人脸上的笑,庄染很诚实的回答“母亲,已经不喜欢了,已经过去了”
说完就走了,小苗和伺候二夫人的黄姨瞧着听完话的二夫人又开始掉眼泪,黄姨赶忙出声安慰,用眼神示意小苗赶紧去追三少爷,头疼的小苗跑出去就看见庄染又在看着天空。
“三少爷,二夫人哭了”
“我知道”
“您要不过去看看?”
庄染没有说话,始终盯着天空,他的心里面正在想着孙瞳,想着他们离开拓柯城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他们刚刚吃完晚饭,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书,正在削剑的孙瞳突然把木剑一扔,对着庄染说自己不干了,想要离开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庄染点头同意,孙瞳就去收拾行李,还把他的行李也收拾了,边收拾边说:“我走了没人照顾你,这里已经待了那么多年,多无趣,你干脆回家一趟看看吧”。
然后他也离开了拓柯城,他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欢迎他,孙瞳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需要满天下找,于是他们分道扬镳,庄染说回家就给孙瞳消息,于是带走了他的信鹰,这都放出去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以前在拓柯城,他们邻居就是他们的共事的伙伴或者朋友,除了新生儿,生活在这个城镇都不需要认识新的陌生人,他完全没有跟陌生人打交道的经验,这让他在家里头感觉非常压抑,他始终感觉自己像是住在客栈的旅人,坐在房间听着外面的吵闹,毫无反应,他现在特别想念孙瞳。
突然被小苗摇了摇才收回飘远的思绪,有些茫然的看着小苗,小苗用眼神示意并小声的跟庄染说“六少爷”
顺着小苗的指示看去,旁边站着一个害羞的小少爷,正满脸不太情愿又颇为好奇的小心打量着他,长得干净漂亮,后头的小厮仿佛正在给他壮胆似的腰杆挺得笔直,瘦弱的胸膛硬是要撑出胸肌的模样,想了想刚才小苗的话,眼前这位应该就是他同父同母的小弟弟,庄家最小的小公子——庄惜。
刚站起来打招呼,就看见庄惜因为他的起身吓得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才到他胸口的小弟弟低着头,撑在身旁小厮的身子上才不至于晕过去的样子让他有些不解,他长期生活在一个几乎只有β的环境中,没有见过这种看起来娇嫩似水,柔弱无骨的Ω。
事实上在外人看来,庄染面无表情的时候,颇为可怕,能让Ω吓得花容失色。
庄惜缓了缓才向庄染问好,瞅着他们五米远的距离,庄染点点头“你去给母亲请安吧”
得了庄染的话,庄惜赶忙点点头,拉着小厮快步离去。
“他,体弱多病?”
小苗无奈的仰头“三少爷,体弱多病的是五少爷,六少爷是Ω,Ω就是这样娇贵的生物呀,而且别说六少爷,我刚才也被您突然的起身吓了一跳呢,您似乎比所有的少爷都高,可能比老爷还要高,站起来就像一座小山一样”
庄染俯视小苗一眼,又坐回去看天空等待孙瞳的消息,六少爷这样都被他们称为健康强壮的Ω,那体弱多病的五少爷岂不是连路都走不了。
这才刚坐下没多久,就又被二夫人叫了进去,手被二夫人拉着就只能坐在对方旁边,庄惜坐在他们对面,隔得有些远,二夫人双手握住庄染的左手,笑得十分高兴。
“我昨天已经差人去宫里了,让你弟弟今天回来一趟,今天我们聚一下,你还没有见过他吧,叫,额,叫什么来着?”
向一旁的黄姨投去询问的目光,黄姨赶紧帮忙接上“是庄重少爷”
二夫人似乎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依旧笑容满面的点头“对,对,对,染儿你看,这也是你弟弟,快跟哥哥介绍一下自己”
相比于二夫人脸上的笑容,庄惜反而低落得多,基本上面上毫无笑意,眼里反而还有些泪光,盯着二夫人的眼神里全是埋怨,看向庄染的一瞬间,二夫人突然变得狠厉抓起杯子朝庄染掷去,嘴里还不忘高喊“你怎么能这样看我的儿子,你又要害我的儿子是不是,你又想害我的我儿子对不对”。
料想中的杯子落地的事情没有发生,庄染快一步的出手平稳接过了那个杯子,并将二夫人拉回了位置,小厮放下挡在庄惜面前的手,露出庄惜惊恐的表情,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似乎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周围刚刚沉默一瞬,就被庄惜的哭声打破了,他极为委屈的哭着,像是落难的小狗,跑走了,小厮跟着追了出去,但二夫人没有在意,他只是抱着庄染的手,靠在庄染的肩膀上“染儿,别怕,娘亲在,娘亲保护你,娘亲一定会保护你的”
庄染看着周围低头不语的下人,他很想说不用你保护,但是感觉说完后估计情况会糟糕,只能闭口不言,端正的坐着继续盯着天空。
感觉肩膀一沉,二夫人就靠着庄染睡着了,庄染吩咐下人把二夫人扶进房间休息,刚出房门,就看见有人把庄惜带了回来,对方拉着庄惜的手径直走到庄染面前,甜甜的叫着“哥,我是庄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声叫得庄染的心扑腾扑腾直跳,直接唤起了他作为兄长的角色心理,头一回被人叫哥,让他变得无比重视,紧张的咽咽口水,自认为不是礼貌又显得很有兄长风范并且十分亲密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