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青春期矫情的一二事》甜爷

10、杜尚

　　杜尚，是一个女人。

　　她漂亮，性感，身材让人有幻想，唯一小可爱的一点，就是脸上有点婴儿肥，但不明显，反而让接触她的人觉得她有些纯真可爱。当然不过假象而已。从来不乏追她的人，多得是愿意给她埋单，送她礼物，请她喝酒的，她让人迷惑的就是这了，总让人心甘情愿为她付出，并且付出了还觉得心里美滋滋。她简直像个女巫，施了某种巫蛊，亦或神秘的咒语。

　　但其实，杜尚自己本身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她很迷茫。

　　按杜尚自己对自己的形容就是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

　　倒也的确是这样，她目前没有稳定的工作，看心情做做模特，没什么事就在家看美剧、看小说、写小说。杜尚高中时候是文科生，那时候她写了很多很多文章，但是从来没发表过，她也不在乎，就是单纯喜欢写。后来到了大学，她就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工科生，虽然偶尔也会写些东西，但是就像热恋期过了，失去了激情一样，她没有动力了。工科生的生活让她学会了些许理性思考，但是骨子里的感性仍占很大比例，于是，杜尚就变得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她感性动人得惹人心疼，可是一转眼她又可以理智到让你不寒而栗。记得杜尚的某个男朋友说过，“我有时候觉得她很可怕，就像是有双重人格，我根本看不清她。”事后，杜尚只是露出狐狸精似的那种魅惑人心的笑，什么都没说。

　　杜尚最近最喜欢的事就是在星期四晚上去那家和自己同名的酒吧喝酒。这个酒吧名字也叫杜尚，是个清吧，其实也不算静，每晚都会有驻唱歌手，平常周一到周五从八点开始每一小时一场，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周六周日间隔时间短一些，歌手不唱歌的时候店里就放很适合high的歌，虽然不至于到动吧那种要凑在对方耳边扯着嗓子说话才能听到的份，但是也是需要两个人几乎头靠在一起才能听到说话的程度。之所以选在周四，是因为周五到周日人太多，周四刚好人比周一到周三多那么一些，又不至于拥挤。周六周日她还要去做模特，她可不想下班后顶着大浓妆来这里喝酒，周四她可以慢慢喝到凌晨，然后慢悠悠晃回去睡到第二天周五随便什么时候。最重要的，她在这里工作的朋友周一到周四不怎么忙，可以陪她喝酒聊天玩骰子。

　　杜尚的朋友Z，是杜尚高中到现在的好闺蜜第一次带杜尚来这里认识的。闺蜜的某任前男友是这家酒吧的驻唱歌手其中一个，他们一直没有断了联系，甚至在杜尚和闺蜜第一次去的时候，闺蜜的那任男友很大方的和朋友介绍闺蜜是他的某任女友，杜尚眨了眨眼睛看向那时候站在一旁的Z，他们俩这对某任男女朋友都这么大方毫不忌讳，旁人还好多说什么呢，Z也冲杜尚笑笑。

　　后来，就是杜尚自己一个人来了，因为闺蜜找到了工作，要开始挣钱了。杜尚心里是很替闺蜜开心的，虽然少了一个陪伴自己喝酒谈心的人还是有点落寞的。这家酒吧在杜尚心里就像是一个避风港，她可以暂时逃离现实，逃避很多事情，只需要放肆的大笑，尽管会有些对她心怀不轨的人，她也无需担心，Z会帮她处理打点一切。要不是杜尚每次来都不用付账，她恨不能天天来这里喝一杯。Z对她说过，只要他在这一天，她就可以一直来免费喝。可是杜尚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又舍不得不来，于是就克制自己只许星期四来。并且每次点完单都要问一句多少钱，虽然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

　　杜尚看得出Z看她的眼神是带着暧昧的，她从不点破，Z也从来不说开，大家就这样保持着默契。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就够了。其实这样再好不过了。在这个地方工作，接触各种各样女人的Z，和，长着一张招人惦记的脸，漂浮不定的杜尚，大家没必要说开了，毕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两人最大的相同点就是，都不去想未来。

　　杜尚从来不谈未来，类似的字眼都不会说起。还是有一次被某个人问怒了，是真的生气了，她说，“不要跟我谈未来，也不要问我有关未来的事，我怎么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未来，我只想过好我眼下的苟且。”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和杜尚提起这样的话。或许在很多人眼里，杜尚是个家庭条件不错，可以随便混混日子的大小姐，其实还真的不是这个套路，这么说也许不真诚，几年前，也许的确是这样，她不愁吃穿玩乐，当然也像普通女孩子一样会描绘未来以及她心目中的那个美好。但是很快，她家里出了事故，被人卷走了一大笔钱，日子一下子拮据起来，夸张点的时候，家里还在住的房子已经签好卖房合同了，而他们甚至还没找好下一个落脚点。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杜尚对未来缄口不言，并且不再装作乖巧懂事的样子，她彻彻底底真真实实把无所畏惧的自己放了出来，也就是她自己口中说的吊儿郎当的自己。

　　结果，杜尚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自在过，做自己真的太开心了。虽然有很多时候都在跟自己拧巴，较劲，亦或觉得自己这样太颓废了，可是架不住自己乐意啊。就是这么一个释放自我，让杜尚变得神秘危险却又充满吸引力，让越来越多的人飞蛾扑火。这是杜尚从未料到的。

　　杜尚对Z说，“你知道吗，追我的人是不少，可是没一个坚持的。”

　　Z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杜尚，等她自己继续讲下去。“我问他们，会追我多久，他们说到我觉得厌烦的时候，我跟他们说，你不用一直追我，遇到其他喜欢的就去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也不会吊着你。”杜尚喝了一口酒，“结果就是，没两天，他们就觉得追不到，放弃了。”杜尚转头看向Z笑了起来。

　　Z也跟着笑了起来，抬起手摸了摸杜尚的头，然后吻了吻她。杜尚笑得更迷人了，捏住了Z的下巴，又在他下嘴唇咬了一下。杜尚突然觉得，这样更好啊，那些复杂的让人又爱又恨的关系还是不要的更好，现在这些就足够了，有酒，有歌，也算有人疼，可以了，不能再贪心了。

　　杜尚渐渐眯起眼睛，保持着半睁的状态，嘴边开始挂上若有若无的笑，用手支着头，机械地环顾四周，都是陌生的面孔，有好看的，有不好看的，也有丑的，还有很多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脸。杜尚自顾自露出整齐的牙齿，正红色的口红衬得她唇红齿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在笑什么，可是这个笑又可爱又凄楚。杜尚的耳边传进来一个声音，“你喝醉啦？”，她稍微抬了抬头，是调酒的小哥在对她说话。她还是笑着，摇了两下头。“头晕吗？”，她依旧摇了两下头。但是杜尚知道后一个摇头是说谎了。

　　杜尚头晕了，不是那种生病难受的晕，而是一种看什么都朦朦胧胧的，感觉自己很放松，软绵绵的晕。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不是就像是世人说的醉生梦死。当然，还没到那么夸张的程度，她只不过是小酌了一杯，这点不至于到梦死，连醉生都只能勉强搭上边。

　　门口那桌两个外国阿姨正在欢快的扭动着不再年轻的身体，很多人的眼神都被他们吸引过去了，他们实在是太可爱了。杜尚和调酒小哥对视一眼，笑了起来，“你看人家心态真好。”小哥点了下头表示同意。杜尚想了想，现在的自己都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扭动两下，别说等到他们那个年纪了，果然有些处事态度真是学都学不来。

　　杜尚喝完了一大杯特调鸡尾酒，只感觉肚子里都是水，需要释放一下，她把手机交给调酒小哥保管，自己带着已经有点略微不正的步伐慢慢扶上了二楼的厕所。等到她出来时，发现Z正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看见她出来，笑着对她张开了双臂。杜尚歪歪扭扭走了过去，然后几乎是把自己丢进了Z的怀里，双手环住了Z的脖子，Z抱住了她。杜尚很喜欢这种拥抱，又暖又舒服，很有安全感。只是Z的体温未免太高了，热烘烘的像个小暖炉，其实也有可能是杜尚自己体温比较低。杜尚有点不舍得但是又热的不舒服，她把手搭在Z的肩膀上，撑起身体。Z的眼睛在眼镜后面，始终让杜尚看不清，杜尚闭上眼睛甩了甩头，用力睁开，还没来得及看清任何东西，Z就吻了上来。

　　杜尚想起以前，别人调侃她的一句话“可能大家都觉得肯定有很多人追你，所以就都不追你了”，现在想来，大概真的是这样。

　　但是那又如何呢，杜尚就是杜尚，是一个好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