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钱生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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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秦海洋背着张爷爷进卫生所，经过那些治了外伤没走的人，让他们等等自己有话说，他心里很清楚他们其实就是在等他。
那些在风暴中丢了渔船的渔民，男的捧着伤了的胳膊、腿神情沮丧、六神无主，女的早已经哭的震天响，若不是顾忌卫生所墙上的两个大字“安静”，至少得有十几个年龄相当的妇女抱头痛哭。
家没了，他们的船不单是作业工具，其实是他们的根、是他们的家、是他们活下去的指望；如今指望没了，有心胸狭窄、想不开的拿头“哐哐”撞墙。
他们没有走就是在等秦海洋，听张强说秦海洋和苏浅语在找张爷爷，有人心里着实感动他们的为人，有的则把这次的遭的祸记在了没回来的二人身上，就等着二人回来要赔偿。
尽管每个人心里都有各自的明暗计算，秦海洋这句话就像一剂定心丸，男女老少都安静下来等着。
走出肖大夫办公室的秦霞，意外看见赵敢带着一群人冲过来，端着三个茶缸的手抖个不停，其中一个掉落下来正好砸在肖志刚的脚面上，里面的热水四溅飞散。
接过秦霞手上的另外两个热茶缸，苏浅语拂去秦霞手背上的热水，些微几个红点并无烫伤，于是握住秦霞冰冷的双手，再去看被烫着的肖大夫。
一般人遇到热水烫脚面都会潜意识的跳起来躲避，肖大夫只是错了一下脚，甩掉鞋面上的水滴，弯腰拾起脚边倒扣的茶缸，递给过来问安的秦海洋。
不急不缓的脱下鞋，肖志刚用雪白雪白的袜子擦干脚上的热水，脚面红彤彤的一片，他无视般的再把鞋穿上，把袜子放入口袋。
若不是赵敢带着人已经到了他们面前，秦霞一准要把袜子要来，亲手洗干净再还回去。
因为害怕赵敢，她躲到苏浅语背后，仍然被肖大夫的动作和自己刚才的失误羞臊的脸红心跳不止。
赵敢带着一群人走到了卫生所门前，站了一会儿，看到的是肖志刚在擦鞋面，秦海洋在端着茶缸喝热水，两个漂亮的姑娘在说悄悄话；
这一幕刺激的他心里发疯般的颤抖，这几个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嘛，都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小肖，卫生所怎么这么多人？”
赵敢以一贯的口气质问肖志刚，他习惯别人叫他村长，赵敢叔，他却从来不称呼别人的职务和辈份。
岛上唯我独尊，赵敢一直都这么认为。
“几个出海的渔民遇到风暴，受了点外伤，刚刚都给处置过了，没事了。”
不卑不亢和波澜不惊，肖志刚的态度总能压着赵敢一头。
“我听说还有人断了胳膊？”
“不严重，已经做了接骨手术，都是年轻人，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都是年轻人，那还有个年纪大的听说要不行了，你们怎么不送县医院？”
赵敢既然来了，而且带人来的，一定是做到了有备无患，了解了具体情况。
“又是谁给赵敢报信的呢？”
想起自己收珠子被告密，还有秦霞在水里挑出来的那条黑绳结颈链，到底是谁在监视自己和秦海洋？
“村办能给报销医药费，我现在就开转院证明，让张强送他爷爷去县医院。”
就连秦海洋都赞一句肖大夫威武，怼得好！
和赵敢一起来的人走上前一步，到秦海洋面前停下，从兜里掏出证件，展开给秦海洋看。
坏了，赵敢这是要对付秦海洋了，那个人手里拿得是海警证。
“你是秦海洋？”八零年并没有身份证，只有户口本。来人听到秦海洋答应“是，”也没有在让村长赵敢证实，可见之前赵敢就指正过。
“昨天晚上你带着几十号村民出海打渔，是不是去了公海？”
“秦霞姐——”秦海洋还没回答，躲在苏浅语身后的秦霞已经软软的倒下，被眼疾手快的苏浅语拦腰抱住。
心里惦记姐姐的秦海洋要过来，被海警拦住，
“秦海洋，请你回答我的问话？”
“我们不是去捕鱼，我们是去捞蚌采珠。”
看到赵敢来了躲到一边的老叔、李伯、孙大哥几个这时候躲不住了，纷纷围上来，要替秦海洋说话，被赵敢和余下的几个海警拦住，不让靠前。
“无论捕鱼、还是捞蚌，去公海没有申请就是非法越境。”质问秦海洋的海警朝着刚才说话的小海蜇训斥，也是在恐吓老叔几个老渔民。
别说还真得唬住了这些朴实、憨厚、不懂法的老渔民。
奔着秦霞过来的肖大夫，怕秦海洋年轻意气用事，急忙探查了秦霞的脉搏后，安慰他：
“你姐姐没事，就是有些贫血，我带她进去吊上葡萄糖就能醒。”
“肖大夫麻烦你照顾下我姐姐，”秦海洋看着肖志刚背起秦霞，却留下苏浅语盯着他这边的情况。
现在不是鲁莽发脾气的时候，秦海洋知道自己此时的重要，除了秦霞、还有那些船毁、家没了的老邻旧居再等着自己拿主意；自己被抓走了事小，这些人和事势必会落在苏家那丫头身上。
不行，她还小，虽然这几天她的风头起了，有了一些信任，但人对人的信任摧毁就在一瞬，他走了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把这场天灾人祸也按在她身上。
“我们没有去公海，同志您怎么称呼？”秦海洋不吸烟，打个手势让人群里谁给送烟过来。
孙大哥递了一包烟给秦海洋，故意用身体遮住对面的海警，小声叮嘱：
“秦家老弟，你把责任推我和老叔身上，我俩就是进去蹲几天也没事。”
从来没看过秦海洋笑的孙大哥第一次觉得秦家小子笑起来真好看，像个大姑娘；他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去看苏浅语，心里琢磨，这俩还真登对，都那么俊还聪明。
递给海警一根烟，尽管海警嫌弃的推回来，秦海洋还是不紧不慢、特别老实的回答海警的第二个问题，昨晚他带着这些船都到哪啦？
猜到赵敢知道出海，并不一定知道他们分了四个方向，秦海洋不准备讲的那么清楚，再说他还没来得及问这些琐事。
“都没有去公海。”苏浅语溜达过来时，听到了这句话。
也许是赵敢没跟海警提苏浅语，也许是海警觉得她就是个看热闹的小丫头，没有理会越溜达越近的她。
“都没有去公海？”海警双手抱胸，看着秦海洋皮笑肉不笑，
“你知道你们出海的那片海域多少公里外就是公海是多少？”
不知是有意诱敌入瓮，还是真的不知道，秦海洋的摇头让苏浅语觉得怪怪的。她都知道的事不信这个当兵的不知道。
“十二海哩！”海警很自信，那份自信让他以为已经拿下来秦海洋。
这句话真的很夺目，夺了苏浅语的双眼，她不再关注秦海洋，而是看着海警、看着看着“噗嗤——”，没搂住。
海警循着笑声转过头，看到苏浅语那一眼，直了。刚才还以为瘦骨伶仃的小丫头，竟然长得跟像年画上的天女一样美，就是那张“天女散花”的年画。
这一世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盯着自己看，除了赵远航，那小子不是看人是看色。
苏浅语承认自己上一世在港城，没被毁容时，无论走在街头还是船厂，都被瞩目、被盯梢，男人这种垂涎的眼光她不稀奇，她笑的更加灿烂。
“小妹妹，你这笑啥子哩？”海警忘了秦海洋的存在，转身笑嘻嘻的朝着苏浅语挪了几步，等着苏浅语往他那“溜达”。
苏浅语和肖志刚有着一样的担心，刚才肖志刚留下她、就是让她管着秦海洋别和海警硬刚，现在海警朝着自己来了，正好把出海这件事自己扛过来。
“这些船出海是我带出去的，你问他没用，他不是头。”
秦海洋：“……”。
“是吗？你还真厉害，”海警似乎不信，苏浅语大大方方走到他眼前，定住脚跟，不看海警去看几步远外的赵敢。
阴恻恻的脸不知再想什么，有点急躁还有点担忧，是的，担忧，苏浅语觉得自己的感觉没错，赵敢也有担忧的事？
“说吧，姓名、年龄、昨晚上你们划出了多少海哩？”海警也觉察到苏浅语的古怪，收起嬉皮笑脸，装腔作势的拿出海警证。
“赵高——，噗嗤——”，苏浅语又笑了。
海警赵高一愣，看看自己的证件再看看苏浅语，恍然大悟的跟着一起笑：
“拍照片时喝多了，太高兴了，嘴有点大。”说着还撮起嘴巴，示意苏浅语看。
苏浅语：“……”，长得跟南瓜似的，谁看你照片了，
“你还会指鹿为马？”
赵高也不知道小丫头问他鹿和马做什么，摇摇头，
“鹿得去草原看，好像福厦市有马市，你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苏浅语不敢笑了，再笑，秦海洋就过来轰自己了。
“行，你刚才问我什么？”
“哦，我问你小丫头，昨晚秦海洋带着你们划船划了多久？”
看来这家伙还是盯着秦海洋，姓赵？也不知道和赵敢啥亲戚，这家伙这么无知……，苏浅语计上心头，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钱生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