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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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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嘴峰 山神庙
白书玉,这三个字一喊出,往事如烟!对于无尘恍如隔世!
十年前皇城根下富丽堂皇的吉祥戏院,银奴摘下面具,昆曲名伶白书玉复生,吉祥戏院大火弥漫,赵大树赶到只见一滩血迹,白书玉、秦罗衣、多福失去了踪影;十年后大雪山中破烂不堪的山神庙,白书玉一身僧袍,身边的多福也是,唯独不见——
“罗衣!”又是一个含在口中生出涩的名字!
秦罗衣、初静,赵大树的眼前浮现出了一男一女,但是一样的眉眼!她永远留在了二十岁那年!
“霖海要是知道,他的心——得有多疼!”赵大树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转过头来看着已经是僧人无尘的白书玉,“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不在了,你——怎么活啊!”
怎么活?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在这个罗衣不在的世界!无尘转过头看着自己身边,深情地看着依靠在他肩上的白衣少女。赵大树看着他,看着他深情的目光落在了空空的地方。
“小罗衣,她在!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一白纯真地说。
赵大树看着已经成为僧人的多福,看着他们俩,心绞得生疼!
秦罗衣(见《牡丹血泣》),就从未离去!
“小罗衣!她是谁?”在一白的身后闪现一人——白简!白简看着眼前三人,都是一脸欲说还休!她顺着无尘大师的深情目光,一个白衣少女若隐若现,在这冰天雪地里的山神庙中,少女一身白裙,脚下居然赤着足!
“她——是大师——割舍不下的人吧!”
赵大树惊愕!
“你——也能看见——罗衣!”
“她就在大师的左边,枕着他的肩,安静地听你们说话呢?”
赵大树再次看向无尘的左边——空空,他转头看着白简,白简看着那白衣少女。
“赵探长,有些人有些事儿,得用心去看,眼睛看见的只是寸光。”白简笑着说。
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居然能讲出这么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赵大树又是一惊!
鹰嘴峰
狼魁把游四和寅风带到了一个温度很暖和的地方,“这是哪?”寅风脱口而出,“为什么会这么热?”
刚才还是冻得要死,现在热得快成烤红薯!
“莫非,”游四指着上面,“聚义厅!”
狼魁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水袋扔给她,然后转身呼唤着狼,然后跟着那群狼又消失于迷窟中。
“那我们怎么上去?”其他的人叫道。
寅风和游四四处寻找着,“你们几个,也四处看看!”寅风指挥着那几个人。
过了一刻钟,其中的两个人回来,年纪大的那个说,“再往前就是聚义厅下面的火溶洞,西北角就应该是望雪斋,望雪斋的后山有个荒废的汤泉,从那,我们就可以回到邢家堡了。”
“那你带路吧!”游四说。
他们一行人跟着那人往西北角而去。
胡望月把绳子系在了女儿的腰间,他们父女俩一前一后,竹田由美任由父亲拖拽着自己,白头跟在他们身后,胡望月拿出自己绘制的地图,在迷窟中寻找着,白头追上他,看着他手中的图,“你怎么会有这迷窟的图?”
胡望月转头看着他,轻笑,“你们只知道狼纹玉扳指,却不知道,它真正的用途!”
白头一惊,“你的意思是,狼纹玉扳指里藏着这的地图?”
胡望月又是一笑,“狼,七匹成群,七大家族,为什么能合在一起,又为什么每一个家族传承着这狼纹玉扳指?”
“龙脉!”白头脱口而出。
“可惜,还缺了你们白家、邢家和陶家三枚。”
“你是说,龙脉就在这鹰嘴峰?”
“邢家堡为什么在这冰天雪地里建堡?这可是个火山口!虽然只是个死火山!”胡望月说。
白头突然蹲下,他看见了地上有很多脚印。
“有人!”
胡望月本能地拽过女儿护在身后,腰中的枪拔了出来。白头顺着那些杂乱的脚印走了几步,“他们去了西北角!”
胡望月也蹲下,看着那些脚印,“有女人!他们最少得有五六人!”他站了起来,拉着女儿,“走,东南方向!”
白头心系着白简,只好调转头跟着胡望月。
听风楼
二蛋那队人回来了,邢聪雲搀扶着邢仲坤迎了上。二蛋手中拿着一件披风,邢仲坤一眼就认出那是白简的,“简儿呢?找到了?”
二蛋跑了几步迎上了他们,“少主!只有这个!”
邢仲坤一把抓住二蛋的手,“人呢?”
“我们找了一天一夜了,那地方太大!”二蛋说。
“四娘他们呢?”邢仲坤继续追问。
二蛋摇了摇头!
邢仲坤身体摇晃着,邢聪雲扶着他,“少主!镇静!说不定,少夫人他们找到了简小姐呢!”
黑暗中一个背影看着枯井前火把下的那群人,看来他们没找到所要找的人!另一个黑影靠了过来,附在那人耳朵旁说,“那白老头不见了!”
那人惊愕地装过头来看着说话的人,“笨蛋,看一个人都跟不住!”
另一个人走了过来,“我知道他们去哪了?关先生!”
关长申是大力的大名,二蛋关长戊,顺子关长辰,他们三兄弟的名字都跟出生的时辰有关。但关长申还有一个日本名字——野际诚!
他看着眼前是个说话的人,一笑,“你也藏得够深啊!”
那人毕恭毕敬,“这是主子嘱咐的!”
大力笑着说,“真是条好狗!你带路!”
权子跑了过来,“少主!少夫人他们回来了!”
邢仲坤连忙扒开人群,权子气喘吁吁的说,“他们在望雪斋那!”
他还没说完,邢仲坤就急忙地往望雪斋而去。
望雪斋 汤泉
汤泉里泡着好几个人,正是寅风他们四个男人,游四坐在旁边的石塌上休息,他们派了一个人去通知邢家堡的人。
游四站了起来伸展着自己的四肢,酸疼得厉害,她也想泡在那温泉中。她打量着这个地方,这应该很久没有人出没过,因为温度高,又没有积雪,倒是能看点绿色。突然她看见了一个叠石头,一共叠了四个石头!
“老头儿!”
“少夫人!少夫人!”
有人闯了进来,游四迅速地推到那个叠石头。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是权子,紧紧跟在后面的是拄着拐杖的邢仲坤,游四看着他,“四娘!”邢仲坤脱口而出。
邢仲坤走得过急,脚下不稳,有些踉跄,游四冲了上去,一把扶住他,“你慢点!”
邢聪雲和二蛋急忙地走了过来,正好看见了抱在一起的他们。邢聪雲连忙转身,二蛋一脸傻笑地看着,邢聪雲一把拉着他,拦住了后面要进来的人。
“有没有伤着了?这几日没吃没喝的,怎么挨过来的?”邢仲坤一连好几问。
“我是谁?千手鬼娘子,能饿着我吗?”游四神气的说,“游四我行走江湖,吃得是百家饭,就算到了这狼窝,狼王也得省下口粮给我吃!”
她一说狼王,邢仲坤眼前闪现出望雪斋遇见的那个狼人,脸色一沉。
“你他——救了你——”他从游四的身上挪开目光,看着一行的其他人,唯独没见赵大树,“赵爷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少主!赵爷——”其中一人支吾着。
“他跟我们——走散了!”游四说。
邢仲坤这才发现寅风,“寅风,你怎么和他们一起了?简找到了吗?”
寅风摇了摇头,“我是跟着赵爷的紫貂,下了舍身崖,从那进入的,后来迷失在洞窟中,被狼魁所救。”
“狼魁?”邢仲坤转头又看向了游四,“你也是被他所救?”
游四点了点头。
“看来你跟他——很熟!”邢仲坤有些吃味,脸色变得冰冷,甩开游四,转身往汤泉外走去。
“二蛋!”邢聪雲给他使了个眼色,二蛋连忙跟上邢仲坤。
“少夫人,你们走的这两天,他也是每日每夜的守着,怕你和赵爷出意外,心焦了,说话有些冲了!”邢聪雲解释说。
“少主是吃醋了!”闷葫芦的寅风说出了一句大实话!他急速地追了出去。
“谁的?狼魁吗?”游四自言自语。
邢聪雲笑着摇了摇头。
鹰嘴峰 山神庙
白简在无尘的身边躺着,无尘让一白拿出自己干净的僧袍给白简盖着。赵大树看着这一幕,白简的脸变成了秦罗衣的脸,他摇了摇头,想起白简的那句话,“她——是大师——割舍不下的人吧!”他在无尘的周边看了又看,自己却什么也看不到。白简看见的那个白衣女子真是罗衣吗?那她是什么?鬼魂?
无尘看着在自己周边四处寻找的赵大树,“你在找她吗?”
“那小姑娘的话——你真信?”赵大树疑惑地问。
无尘一笑,“不只她能看见!”
“还有谁?”赵大树急切地问。
“游四!”一旁的一白说道。
“四娘也能看到罗衣?”赵大树一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赵兄会想盈姐吗?”无尘问。(见《牡丹血泣》)
“早些年会,这几年很少!”赵大树诚实地回答。
“那你是——放下了!”无尘说。
赵大树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他懂了,他点了点头。
“廖老板、陈霖海他们好吗?”无尘问。
“吉祥戏院烧了大半,你和罗衣也消失了,又因为军阀混战,戏院就荒了。”赵大树说。
无尘的脸色变得悲悯。
“我也好久没回北平了!听说是修复了,只是没有你在的那样的辉煌过!”赵大树说,“霖海去了南方,原本就是要去南方大学当老师的,你们不见以后,他就南下了,我也很久没见他了!他也一直不放心你和罗衣。”
无尘紧闭着双眼,口中念着经,手中的佛珠飞速的拈着。
“白书玉!”赵大树喊着这个就连无尘自己都有些陌生的名字,“秦罗衣走了!你不能全部都背上!你是她心尖儿上的人,她不希望你这样!你得放过自己。”
赵大树看着无尘的身边,他不知道秦罗衣的魂魄在哪,他看不见,但是他相信她在,一直都在白书玉的身边守着,因为她也放不下白书玉!
“罗衣,我知道你在!你太不放心他所以一直跟着他,对吧!”
赵大树的眼睛湿润了起来。
白衣少女就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挂着泪,在拼命地点着头。她转身看着身后在念着心经的无尘,还有无尘眼角滑下的泪,她伸手想帮着他擦去,那泪珠穿过她的手指下落,自己只是他的一丝执念,无形无影!
沧海居
游四坐在浴盆中,被热气腾腾包裹着,这两天的疲乏在这热水中消散。她潜入水中,她的脑海中闪现着自己进入这邢家堡的桩桩件件,有太多的秘密,自己的、自己那个假丈夫的,就连相依为命了五年的老白头,自己也不是了解,要说这邢家堡上下,秘密最少的怕只有赵大树了吧。
敲门声响起。
“少夫人,你没事儿吧!”丫鬟在门外喊着,“少主怕你晕倒,让我来问问?”
在水中的游四根本就听不见,也可能是缠在自己的心思中。
丫鬟神似慌张地跑过来对邢仲坤说,“少夫人,没回话!房间里好像也没动静了!”
邢仲坤急切地往门口走去,用力地敲着门,“四娘!四儿!你没事儿吧!”
没回!他用手推着门,推不开,抬脚踹着门,门开了,游四正好从水中坐了起来,转头看着门口的邢仲坤。邢仲坤看着烟雾中肌肤如雪的美人,芙蓉出水,眼前的美人和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刁钻的女人是一个人吗?
“邢仲坤!你闭上眼睛!不准看!”游四喊着,脸色涨得通红,“你居然敢偷看老娘洗澡!”
邢仲坤立马闭上眼睛,“我没偷看!”
丫鬟被这对新婚夫妇给搞得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得帮着关上门?她默默地自己走了出来帮着关上了门,然后实在没憋着笑着。屋中的俩先是安静了一分钟,然后——炸锅!
“邢仲坤,你个伪君子!”
“游四,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邢家少夫人!”
“我衣服呢?”
“衣服在这?我——我一直闭着眼睛——我——我——没偷看啊!”
“你左眼看了!”
邢聪雲连忙赶过来驱赶着看热闹的人,那些人不甘心地离去,邢聪雲笑着看着房门上两个慌乱地影子。
“少主!你俩真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