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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少 ...

  •   平昭五年春,大魏皇都迎来了第一位帝姬,伴随着这位帝姬的诞生,地处中原的大魏终于熬过了半年久旱迎来了第一场畅快淋漓的春雨.皇座上的那位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久旱逢甘雨的高兴还是终得明珠的得偿所愿,如今竟在众朝臣面前激动落泪,所目睹者不由皆是恶寒,好歹咱们这位圣上也是自打当着太子时便有铁血之名的,如今众人只担心将来有一日自己会因为目睹这位君王涕泗横流而被灭口。

      带着好兆头的诞生,使这位嫡长帝姬生下便是天之娇女。当朝圣上的名讳是世祖皇帝正翻着御史台奏本随意取的——萧述政。故而如今的圣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草率的给孩儿起个好养活的名儿,当晚翻了古今所有名著,终得一闺名——萧封鹤,字时鸢,赐封公主,封号靖阳,乳名取强健之意,作阿兕。

      阿兕自幼不喜与人打交道,凡人多时,便闭眼假寐谁都不理。长到四岁时便时常出入圣上的勤政殿,一概识字明理皆从帝政奏章中来,时有密议之事,圣上也时常是抱着这位小公主听的。如此待遇便是上头三位皇子也是未曾见过,不过阿兕是个少言寡语的,能点头绝不张口,遑论透露朝政机密。

      到了六岁该进书房读书时,阿兕却独爱兵法政史,于礼法规矩半分兴趣都没有。为此太傅很是头疼却没有半点办法,一则小公主于宫中礼仪并无欠缺,善待宫人,和睦兄弟,温厚可爱,除了话少些也无可厚非,二则公主长相乖巧,又得皇帝偏爱,何况偏科的学生也是极多的,又何苦为难她一个。

      阿兕有三位兄长,互相瞧不顺眼,皆自命不凡,这话说起来倒是半点毛病都没有,谁让他们个个都是天之骄子。

      大魏地处中原,到了冬日亦是纷纷白雪落满头,来年必是好收成。上元佳节,人约黄昏后,男男女女三三俩俩结伴观灯节。

      “二哥哥,我们这是奔哪头去呀?我怎么觉得不像干好事呢?”小小的黄毛丫头被一个清俊少年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严严实实打扮成个小男孩模样,拽着小姑娘里里外外的瞧了三圈,少年还是不大满意,索性将身边年纪长些的另一位少年脖子上的狐狸毛围脖拽了下来箍在小丫头的脸上。
      年长些的少年欲言又止,东张西望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二弟我们背着阿耶阿娘这样出去是不是不大好,若又让子正那小子知道我们偷偷出宫,还把妹妹拐走……”

      “什么叫拐走,大哥说话忒难听,我们这是带妹妹出去见见世面,看看这繁华世界烟火人间啊。”清俊少年站起身顺手将小丫头捞起来抱在怀中“走着走着……何家三郎订好了醉梦阁临江的包间,去晚了就瞧不上那花魁抛绣球了。”

      “花魁?是大美人嘛?”小丫头从狐狸毛的围脖里挣扎出一颗小脑袋来问道。

      “自然是整个鄞都最美的美人啊。”

      “那与宫里的妃嫔们比呢?”

      年长些的少年脸色一凝道:“宫中妃嫔何等尊贵,岂能与这些下九流的女子相比。”

      “大哥哥这话不对,宫中女子无非是投了个好胎罢了,出生尊贵又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世人谁不想荣华富贵?偏偏得了便宜还卖乖,尊自己一声贵人罢了。”小丫头仰着小脸很是不以为意。

      “哈哈哈哈哈哈我家小妹就是与众不同,若你不服,便去做那靠着自己能耐安邦定国的女将军罢。”

      争争吵吵间,三人便钻进角门处一架马车里,直奔东南角的朱雀坊而去。小丫头掀开窗棂的一条缝向外张望,街上车水马龙,不论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无一不是沉浸于节日里,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族小姐也被允许在这一日出行游玩。

      醉梦阁外灯火通明,照的整条大街如同白昼,天上不时飘出两三盏孔明灯。马车上下来的两个清俊少年将怀里的小姑娘捂得严严实实抱在怀里,旁人只能瞧见那大红鹤氅下一双乌亮清透的眼睛正满是好奇的瞧着外头。

      “哟,大爷二爷可算来了,这是……抱了坨什么玩意儿?”一个满是轻狂的少年声音传来。一直被捂成粽子的小姑娘探出头骂道:“你才是玩意儿,你全府上下连着门房的八哥儿都是玩意儿!”

      那少年一怔,万没想到这坨玩意儿会骂人,还骂的如此顺溜,当下便要跪下:“不知今日殿下也要驾到,广习唐突僭越!望殿下恕罪……”

      “广习!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还不带我们去包间。”年纪最大的少年拦住了广习行跪拜礼。

      “阿年,去吩咐掌柜上菜,着人看着不许惊扰。”广习交代了下人后便亲自领了三个人上了楼。
      进了包厢,年纪中等的少年将小丫头身上的鹤氅围巾一应取下,又着人取了温热的湿帕子将小丫头额头上的细汗擦干,口中念叨着:“这个放浪子就是何老将军的孙子,礼部何俭大人的三儿子何博渊,字广习,阿兕想叫他什么便叫什么吧。”

      小丫头掸了掸身上的蚕丝素衣,微微抬着下巴道:“广习哥哥生的很俊俏呢,既不在庙堂上,你便和我家的哥哥们是一样的,唤我阿兕吧。”

      广习瞧着小公主半分架子都没有,方才还心惊怕惹了刁蛮的小公主,不成想这集宠于一身的小殿下这般亲近,细瞧着白皙如玉的小脸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嵌在一双凤目之中,虽是孩童模样却也是端的极致矜贵。

      “那如此,广习恭敬不如从命哈哈哈哈哈哈,三位殿下,我已让掌柜备好上好的西域葡萄佳酿,这便传上来。”

      “甚佳甚佳!今日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当浮一大白啊!”年纪中等的少年沉了个懒腰叹道。

      “二弟,喝便喝,不可贪杯,否则……”年纪大些的少年道。

      “罢罢罢,大哥一贯谨慎,今日便开怀饮一杯罢。”说着葡萄酒上了桌,一应瓜果皆摆好了盘呈上来。

      “哥哥!你们快看,那是不是花魁娘子!”小丫头站在窗前蹦着高向外看,年长些的少年看着心颤,慌忙将小丫头搂在怀里“祖宗啊,这是什么地方,

      摔着可怎么好,忘了上回磕伤了腿抱着我哭的样子了?”

      “可是阿兕看不到嘛,哥哥抱!”小丫头撇了撇嘴撒娇道。

      “来来来,大哥不抱二哥抱……”年纪中等的少年说着便要来抢小丫头,谁知年长些的那位手快躲了开去,一把将小丫头架在肩上“哪个说我不抱,阿远你喝了酒手不稳,莫摔了小妹。”

      一把抱空了了的少年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将胳膊架在广习的肩上,吊儿郎当的模样,看不出一丝高傲矜持,却也遮不住一身不俗的气派。

      “这花魁娘子为何要抛绣球呀?”小丫头瞧了半天没瞧明白,却看着楼下抢绣球的人皆是男子,便道:“我也想要那绣球!”

      “傻丫头,你要那绣球做什么,难道你也想枕一枕那一双玉臂?”

      “阿远!莫在妹妹面前浑说。”

      “原来是哄睡觉的啊~怎么我大魏朝的男子睡眠质量都不佳嘛?”

      “噗…咳咳…”广习刚入口一杯葡萄酒,听着小丫头这一句话,总归没憋住喷了出来。

      这时包厢陆续进来三男两女,一进来便向窗口观望的三个人行了大礼,年长的少年空出一只手虚扶了一下,招呼道:“来了便坐吧,今日并无君臣,只有知交。”

      “公主殿下,臣女廉士语见过公主殿下。”一身红色广袖襦裙围着白狐毛围脖的少女施施然一礼向阿兕拜去,身边一身青色对襟襦裙的少女愣了愣跟着拜去。

      “论起来我与两位姐姐都是世交呢,私下何必客气。”阿兕认得这两位,今年皇后千秋宴上这两位跟着自家主母在重重幕帘后落座的。红衣的是廉老将军的孙女廉士语,她家大哥廉士通便是站在广习身边的英武男儿,论起来也只比大皇子小几个月。

      青衣女子叫顾青芸,是国子监祭酒顾徵的女儿,国子监祭酒官虽不大,可扛不住这位顾大人的祖父乃是当朝宰相顾瑀顾相。今日顾青芸也是跟着自己家二表哥赵琼林来的。不得不说赵琼林的确是个儒雅少年,难怪整个京城的世家女子都很是关注这位。至于剩下的哪一位少年便是当朝皇后的侄儿也是阿兕的亲表哥吕司龄,一双桃花眼一纸折扇便是此人的标配。

      “难得表哥也肯出来,我日日听阿娘叨念你又有长进,出入国子监很得太傅赏识呢。廉家大哥更壮实了些呢。”阿兕拿着一颗圆润的葡萄递给自家大哥哥,自家二哥便先支着张嘴一口吞了那葡萄,惹得自家大哥难得翻了个白眼。

      廉士通是个晒得黢黑的英武男儿,比同龄的几个少年更英武些,因着实在对诗书文章不通,一心好武,又力大无穷,家里倒也不强求,只让他能识文断字便罢了,他也自认自己合该是个粗人,听见小殿下夸赞自己,不由傻呵呵的一笑。

      忽听廉士语惊呼一声:“你们快瞧,光天化……啊不是,朗朗乾坤!竟有人强抢……花魁?”
      阿兕对八卦很感兴趣,小时候奶妈们吵架斗嘴她都得学习一下。眼下更是极热闹的事,哪有不凑之理。蹦跶着要她大哥抱着看热闹,隔着高楼看还不过瘾,几个人还叽叽喳喳想去跟前看热闹,在场众人年龄最大的也只是那位官家的长子,年纪也不过十五岁,说起稳重确实较同龄的稳重些,可到底还是孩子心性,耐不住几个人的撺掇,一行人便坐着马车奔向倚红楼。

      到了跟前,阿兕却被自家大哥拦着不许出去,只许众人躲在马车中观望,赵琼林看了稍许便指着那指使手下家丁任意打砸的浪荡子道:“广习,你瞧这泼皮眼熟不?”

      广习左瞧右瞧细细瞅了一会儿道“可不就是那位工部吴大人的三儿子吴志玄嘛?他家小妹倒是可人儿,怎地兄妹几个差别这么大?可见这人的万般模样可比猪的品种都丰富啊。”

      “广习哥哥是不是想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阿兕瞧着广习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广习,你这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吕司龄笑骂道:“竟还需我小表妹点拨?”

      “诶!吕少青你可别说嘴,上回太傅让背《兵法》,你吕某人可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强行诌了一段释义的,没背过就没背过,还美名其约要灵活运用方为学到了家。五十步笑百步,大可不必自相残杀吧。”广习翘了翘嘴角,眼睛里写满了“百步之人”对“五十步之人”的奚落。

      “要我说你们俩所幸就去军营里好好瞧瞧当兵打仗的事,何至于在这里纸上谈兵呢?”赵琼林一向温和,除非见到这两个见面就掐的大哥。

      “别吵了,快看那花魁娘子似乎要跳楼了!”顾青芸急的直跺脚,身边廉士语也急红了眼,阿兕倒是四平八稳的坐着,眼瞧那花魁爬上了朱红围栏,阿兕踹了自家二哥一脚道:“二哥哥,给我揍那孙子。”说罢推开窗棂高呼一声:“小娘子莫冲动!”

      她家二哥也是足够配合,跳出马车便同吴志玄的家丁打在一处,她家老大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不仅倒抽一口凉气,长叹一声:“完了,这下子不被打死也得跪死,孤现在走还来得及嘛?”

      阿兕面色沉着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重的摇了摇头,低下头却吐了吐舌头。这时赵琼林,吕司龄,何博远,廉士通四人也冲了出去同那群家丁扭打起来,生怕那位贵人受什么伤,他们怕是要被撵出家门以死谢罪了。廉士语也想冲出去却被顾青芸拦了下来。也难怪,她家祖上世代征战,她更是自小学武,一腔热血不知如何挥洒,赶上不平事更是难耐。

      这这样大的场面不引来巡街的官差那是不可能的,果然不多时,一群官差冲了过来拉扯开混乱的人群。这时阿兕才瞧见,这哪里是打架斗殴,这是单方面挨揍啊,自然这挨揍之人只能是吴志玄一方。此时,廉士通一手倒拎着一个家丁,被人一喝止,也不知是收是放,手一松那两个家丁一头磕在地上,直直摔晕了过去。

      赵琼林一把折扇舞的虎虎生风,刚劲之中还有韧劲,所到之处跪倒一片。吕司龄同何博渊搭的是配合战,只瞧着吕司龄拽着一个家丁的衣带使劲一拽,那家丁慌乱中只想拽住掉下的裤子,何博渊便在一旁抡起一根柳条朝着家丁的小腿猛抽,甚至围观的看客都听出了一种节奏感。

      吴志玄的家丁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哪里比得上这几位自小跟着将军们习武的贵人呢。只看他鼻青脸肿的站起身大骂道:“你们这群眼睛戳钉子的王八羔子,知道小爷我是谁嘛!我是……”

      “王八。”阿兕推开窗子平静的看着吴志玄。

      “你!”

      “你全家都是王八。”

      “你!!”

      “你要是结巴就提早治,早治早好,好不了拉倒。”

      “这是谁家的死丫头!”

      “我家的!”车上那位一直稳如泰山的大人物终于跳下了车露了面,此时,京兆府尹也被下属找了过来,那下属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眼瞧着这几位闹事的衣着气度皆是不凡,拍脑袋一想这也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呀,火速去找来了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认出了那位鼻青脸肿正骂骂咧咧的少年正是当朝户部尚书吴绍的三儿子,心里暗骂这下属坑人,再看另外一边整理身上衣服的几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背过气去,再转过头一看马车上跳下来的那位,索性嘎的一声抽了过去。

      勤政殿前,七个少年郎排成一排跪在大理石台阶上,殿上是当今皇帝萧述政,刑部侍郎吕阳明,礼部侍郎何俭,户部尚书吴绍,御史大夫廉顺德,光禄寺卿赵之清。阿兕被萧述政抱在怀里,不禁长叹一口气,这可比朝会还热闹。

      “啊……陛下,这说到底是臣教子无方,无怪三位殿下和几位公子教训臣这逆子。”户部尚书吴绍这时面带笑意走上前来道。

      “爹!都是那丫头骂我是王八我才……”吴志玄还要争辩几句,他自然已经晓得官家怀里那小妮子是当今最得宠的靖阳公主萧封鹤,只是他不服气他堂堂户部尚书之子不止要被皇子当街殴打,被一个小丫头当街辱骂!

      “还不闭嘴!”

      “吴三郎此言差矣,孤直言你吴家三郎是王八源于一句民间俗话,孤这是祝福。”阿兕在自家老爹怀里绷直了身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什么俗话?”二皇子萧封远也就是阿兕的二哥哥本是跪在地上最早去神游太虚的那位,一听这话,不由接了一句,却被自家老爹一个眼刀飙了过来吓得不敢再讲话。

      “千年王八万年龟。”

      “咳咳……殿下这话就有意思了,若是吴府是千年……那什么,那万年的那什么岂不是指……哈哈……额,我还是闭嘴吧。”廉士通是个大老粗,只顾着调侃忘了上头那位可是执掌天下的人,他这番话让自己那位当着御史大夫的老爹廉顺德吓得腿腿肚子抽筋,险些跪下去。

      廉顺德刚要张口骂两句自家儿子,好让皇帝不要与小傻子一般见识,就听见阿兕那张不饶人的嘴继续说道:“廉家哥哥此言差矣,千年的王八是吴三郎,儿子岂能与爹同寿,儿子是小千岁,当爹的自然得万万年。”小公主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样子。

      吴绍听着小公主话里带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看官家始终瞧着不讲话,也不敢发火,此事毕竟是自己那逆子不占理,当街强抢民女,传出去何止是个纨绔子弟能一言以蔽之的。但被人又骂王八又骂龟的,心里总是不好受的,便冲到台阶之下,一脚踹在吴志玄的屁股上,嘴里骂道:
      “你这逆子,一日日口无遮拦,肆无忌惮,视王法于何地!置你父亲的老脸于何地!”

      阿兕岂能听不出来吴绍这小老儿指桑骂槐,打小她就不肯在嘴上吃亏,回道:“吴尚书此言差矣,虽说这祸从口出不假,可吴家三郎可是实实在在做下了,强抢民女还让京城百姓做了个见证,可见虎父无犬子,属实厉害啊。”

      “陛下,臣下无能,教子无方,竟使犬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人,臣下有罪,请陛下责罚。”那小老儿一头磕下去不肯起来。

      “陛下,臣瞧着无非就是小孩子胡闹,不妨就算了吧,大家都是同僚,怎好因为孩子家家的小事伤了和气呢。”要说这朝堂之上最不缺的就是和稀泥的老狐狸,比如何博渊的老爹礼部侍郎何俭。

      “何大人言之有理啊,吴大人未免言重了,快快请起吧,都是一身老骨头,还跪来跪去,有个闪失朕还得传太医。”萧述政这个当皇帝的说话格外噎人,说不明白到底是关怀臣下还是嫌传太医麻烦。

      呵~犯了王法都能让说成小孩子家家的事,老糊涂蛋们。——阿兕如此想到。

      官家都说罢了,此事也只能作罢,只知道当天晚上在场的各家郎君第二天或是下不了床,或是伸不直腿,廉士语和顾青芸也被关了三个月禁闭抄写《女诫》。就连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在勤政殿前跪到了第二天上朝前,彼时官家发话嫌他们跪在殿门口挡风水,三皇子才敢命人将二位兄长背回各自宫中。

      中宫皇后吕银华看着自己的女儿勤勤恳恳的抄书,本是让她抄写《女诫》,可谁知这祖宗撕了三册《女诫》扬言道:罚抄书可以,认打认罚,只是绝不接受拿这劳什子书侮辱自己个儿的人格!
      当晚皇后殿下便同官家彻夜长谈了一夜,月余后便将小公主悄悄送去了南疆廉振同老将军哪里去了。对外则称靖阳殿下胎里不足,需去庙里静养,就连三个兄长也不得相见,为此萧封齐,萧封远两兄弟自责了许久,以为是上元节那日没护好自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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