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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中府都统府

      外面阳光暖阳,中府都统府的书房里,却如三九寒冬,冷气四溢。这里四处都透露着死寂,连飞鸟都不敢飞过这一处宅院的上空。

      屋子里幽深无光,只见一个挺立峻拔的身子在微弱的光线里,毫无血色的一张俊脸,写满了无情和邪恶。

      姚玹安接过属下递过来的巾子,嫌恶地擦着手上的鲜血。就在刚才他将那日游园会的司领给一刀杀了。

      给了他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查到任何线索,所以,他姚玹安身边不留这种酒囊饭袋。

      屋外便有人进来,将那司领给抬了出去。姚玹安将擦了手的巾子丢在地上,他微启凉薄的双唇,冷咧淡然地开口道:“去将那人一路上到过什么地方,都一一报来于我!三春晖?三寸灰?……”姚玹安口中重复着这三个字,这其中到底暗含这什么?

      姚玹安不相信,那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要活在这世间,便肯定会有蛛丝马迹露出的。

      “游园会之后,长孙嘉玉可有什么动静?“

      下属方端,便上前一一回禀:“回主子,小侯爷从那日游园会之后,便同裴文靖去了西山寺院,为长孙清源举办法会。也见了了尘方丈,今日回京。“

      “他不是一向喜好游弋花丛得吗?怎么能耐得住山中寂寞的。让探子查查他和了尘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属下领命。“

      姚玹安黑眸一转,继而又问道:“那沈炎可有什么动作?“

      方端答道:“给西北王府的广宁郡主写了一封信,并送了两个护卫到府中。”

      姚玹安嗤笑:“那沈炎倒是对自己这唯一的妹子掏心掏肺,大老远地送两个护卫过来。”

      方端没有说话,只是听着自家主子继续说道:“查了那广宁郡主了吗?此次回京是因为什么?”

      “查了,说是郡主即将及笄,送回京来学礼数,为着明年的议亲做准备。“方端如是说。

      姚玹安走到窗前,一手推开紧闭的窗户,一阵略带暖意的微风便扑面而来,很快就撒了屋里的血腥之气。

      “真快啊,那小丫头都要及笄了,想来贤王就马上可有娶妻纳妃了。”在别人眼中认为他姚玹安是寿王一派,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属于谁,他只属于他自己。

      朝中分成两大派系,他与寿王走得较近,那些以点概面的无眼之人,就自动将他划入寿王派系。真是可笑,他姚玹安用得着吗?

      “主子,您说,贤王能娶到广宁郡主吗?”方端也很好奇,王府贵女应该是很早就该把亲事定下的,而且她是西北王府家的郡主,父亲镇守西北,哥哥镇守西南,都是手握重兵的朝廷肱骨,这要是和西北王府结下了这门亲,那自然就是得了百万兵马,离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位,离得更加近了。

      贤王李沉,是当今皇后的继子。皇后多年来没有生育,皇帝便将已故沈妃的亲子过继到了自己名下,成了嫡子。加之生母沈祖儿是西北王府出来的,是小郡主的嫡亲姑姑,是李沉的亲表妹,这样亲上加亲的事情,历朝历代屡见不鲜。

      所以,贤王要娶沈家女便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

      姚玹安睥睨了方端一眼,意有所思地开口:“怕是这小郡主难嫁。”他姚玹安怎么会不清楚朝廷局势,当今皇帝有七个儿子,贤王和寿王两位尤为出众,而且都已及冠,可是都如今尚未娶妻
      。
      朝廷重臣家的嫡女们,任谁都不敢轻易结亲,都是等着皇帝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择选正妻。哪怕自己的女儿有的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也必须等着,毕竟天家是他们不敢轻易得罪的。

      “走吧,我们去会会那个大孝子!“姚玹安有多久没有见过长孙嘉玉了。他和他之间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境地,他们之间不死一个,便永远不会停止争斗。

      他和长孙嘉玉的仇怨,比那御笔峰还要高,比那北海之水还要深。姚玹安一想到长孙嘉玉的那张脸,他就恨不得将其一点点撕碎,磨成齑粉。

      方端带着封衣卫跟在姚玹安的马车后。姚玹安的朱漆黑陈木镂花马车,是他中府都统府的标志。

      但凡出街,街道旁的行人便统统退避三舍,纷纷垂首,不敢张看。

      百姓们见到暗蓝飞鸟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些个为虎作伥的犬牙,成日里在长安城里耀武扬威,谁都不放在眼里。

      说抓人就抓人,说提刀便提刀。

      小孩一听封衣卫的名字,便是嚎啕大哭。用来对付吵夜的孩子也神效了得,一提封衣卫来了,立刻闭嘴。

      姚玹安是怎么做到这中府大都统的位置上的,众说纷纭。但传的最多的一个版本便是少年俊朗,狠辣非常,德蒙圣心,步步青云。

      可是无论外面如何传言,真正得当事人姚玹安才明白,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这一步的。

      他的父母都是土匪寨子里的人,当年太平侯长孙清源带兵剿匪,杀了他的父母。

      从此之后他便成了孤儿,他发誓一定要为父母报仇,可是他那时年纪太小,无处可去,只得留在土匪寨里继续生活。

      每日都被那些他父亲的手下拳打脚踢,受人奚落,嘲弄。小小的身子每天都是伤痕累累,他为了活着,为了复仇,做的是都是最低贱的活,和牛羊谁在一起,与猪狗抢食吃。

      日日食不果腹,便偷跑到山下的村落里,偷了一个鸡蛋。由于年纪太小,被人逮住,打得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又被人丢进野狼出没的山沟里,自生自灭。

      路过的大师傅救了他一命,将他带了回去。那人是世外高人,一身武学,但就是不收他为徒,更是废了他的奇经八脉,不让他有一丝习武的机会。

      直到,他的茅屋前来了一群人,其中便有一个白色锦衣的天人少年,那人便是长孙嘉玉。

      那是他仇人的儿子,他恨,好恨。如果不是他的父亲,他不会没有父母,不会变成孤儿,更不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可是他不能什么都不能做,他现在还杀不了长孙嘉玉。他在等一个机会。

      少年儿郎的长孙嘉玉,是侯府世子,少年英俊不凡,气质如兰。那人打破了不收徒的誓言,收了长孙嘉玉为徒。

      他待在那高人身边数载,求了他无数次让其收齐为徒,可是他一点也不愿意,甚至说他为人心狠手辣,若是习得一身武艺,以后必定为祸苍生,甚至废了他的奇经八脉,永绝后患。
      怎料这侯府世子一来,便欣然同意。

      他恨,他好恨啊!为什么所有的不公都要他来承受,为什么所有的美好,都是那人获得!

      看到师傅二人在一起练武习文,他永远都是那个站在门外的人,他永远都不能拥有师傅慈爱的目光,也不能拥有长孙嘉玉那般的高贵的出身和耀眼的光芒,阴郁的黑暗,如同一个无底深渊,将他往地狱拖拽,他永生都见不到阳光。

      长孙嘉玉永远沐浴在阳光中,那样肆意美好,单纯善良。而他,姚玹安,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生活在阴暗潮湿里,永远不会有人惦记他,在乎他。

      他走了,回到了以前的土匪寨子里。

      他长大了,更加阴郁沉默。
      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一个修仙的道长,从他那里,他接好了被损伤的奇经八脉,道长给他起了个名字,随了道长的俗家姓氏,姚,名玹安。希望他不再如浮萍一般漂泊无依,能够安定下来,平稳度日。

      可是他是谁,他是姚玹安,他不甘心就这样平稳度过一生。他不服气,他偷了道长的经书,更是习得了一身阴狠的武功。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那个村子,杀光了那里所有的人,无论老少,通通没有放过。当初负他的,欺他的,他统统都要报复回来。

      甚至后来,为了当上封衣卫,他不惜一己之力屠了整个土匪窝,带着土匪老大的头颅,成功地进了封衣卫。

      凭着自己的狠辣决断,他成功地一步步坐上了中府都统的位置。

      他一步步靠近,一步步地实施着自己的复仇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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