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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传旨 ...

  •   展霖快马加鞭,连夜进宫,请到圣旨时天已蒙蒙亮。他自觉时间不够,便奋力向逍遥岛赶去。远远的隔着蒸腾的雾气就看到了陆鸣带兵压城,他眉头一蹙,气沉丹田,跺了船板,脚下似生出两翼般飞越到了岛上。
      “陆鸣接旨!”展霖站在了陆鸣面前,将手中圣旨打开,威严的说道。
      陆鸣见此,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跪了下来,白子玦和白瑾半蹲下听旨。
      展霖开口念到:“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骠骑大将军陆鸣,速回宫面圣,禀明瑞王之缘由。命御前侍卫展霖将瑞王赵承暂带回永安府等候圣谕,钦此。”没人知道,他手臂上缠着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染红,微微的颤抖着。
      湖边起了风,将展霖的红色衣襟吹起,红影飘飘,勾勒出漂亮的风景线,撩乱人的双眼。
      “臣陆鸣领旨。”陆鸣伸出双手接过展霖手中的圣旨,起身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陆将军,展某已将圣谕传到,请陆将军速从逍遥岛撤兵离开,回京面圣。”展霖说道。
      “很好,展霖,这赵承你捉拿和我捉拿都是一样的。”陆鸣突然加重了吐字的语气,随后向他身后的官兵一挥手说道:“撤。”
      白子玦听到陆鸣所言,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展霖,面色复杂。
      陆鸣等人离开了逍遥岛,风依旧不停地刮着。
      白子玦起身将手中佩剑收起,伸出手扶起白瑾,说道:“大哥,没事吧。”
      “无碍。”白瑾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展霖,未再多言转身欲走。展霖见此,伸出手臂将白瑾拦住。
      “白岛主。”
      “什么事?”白瑾看了一眼挡在他面前的手臂,随后将目光撒向江边,根本就不正眼看展霖。
      “请将瑞王殿下交出来。”展霖说道,语气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强硬。
      “展霖,你做什么?”白子玦走到展霖面前,按住了他的手。
      白瑾看了展霖一眼,眼神不带有任何情绪,开口说道:“你就是展清和?早年便听说清和大人曾是永安城第一侠客,又为何弃了江湖大义,改入腐朽肮脏的官场?”
      展霖听言,眉头蹙了起来,说道:“白岛主言下何意?”
      “哼,告辞。老二,走。”白瑾冷笑一声,心下想道:官府之人都是见利忘义的鼠辈,这展霖既已弃了义气加入官府,定跟那陆鸣蛇鼠一窝,所言断不可信,无需多费口舌。
      “白岛主,请你把瑞王交与展某!”展霖有些急了,快步跟上白瑾。白瑾拔出佩剑,挥手挡开展霖,又伸出一掌向展霖胸口击去。展霖见状连忙运气格挡,谁知真气在体内运作,竟生生把右臂上未愈合的伤口再次冲了开,一阵阵剧痛让展霖不禁冷汗直冒,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白子玦将这一切看在了眼中,他紧紧盯着展霖,看到了展霖被风吹起的袖口中缠着厚厚的血迹斑斑的布条,看到了展霖冷汗直冒的额头,看到了展霖咬牙强忍疼痛的神情,瞬感不妙,忙冲向前去挡住又要出击的白瑾:“大哥,别这样!他已经受伤了!”
      “老二,他们官府之人屡屡来犯我逍遥岛,他跟陆鸣那厮本就是一路货色,切莫相信他的花言巧语,既然已将赵承搭救,那就要管到底,交与他的手中自然也是难逃一死!”白瑾说着,推开白子玦又要发功。
      “大哥!若要与他交手,等他伤好,不可趁人之危呀!”白子玦再次抓住白瑾的手臂急急的说道,回头看了看展霖,只见他面色苍白,汗如雨下。他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哼,烦请清和大人速速离开我逍遥岛,白某不送!”白瑾气愤的说道,甩开白子玦的手,拂袖而去。
      展霖见白瑾离去,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寒玉剑支撑在地上,他的手剧烈的颤抖,险些握不住剑柄。
      白子玦没有跟着他大哥一起离开,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展霖,自从与展霖相识之后,从未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模样,摇摇欲坠的身影仿佛风再大些就能将他吹散了。
      “大哥到底为何如此厌恶官府之人?我本也是厌恶的,本应跟随大哥走就是了,管他做甚?就算这次他搭救了逍遥岛,大哥也断不会领他这份情的。”白子玦在心中问着自己。
      可是他却明白,自己与他虽无深交,可当他第一眼见到展霖的时候,那种从心底发出来的声音常常击打着他的内心,他深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白子玦小心翼翼的走到展霖身边,忧声道:“展霖,你没事吧。”
      展霖此刻只感到头脑发昏,陆鸣的那一剑将他伤的不轻。血流得太多了,又强撑着一夜快马加鞭,实在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展霖眼前只有白子玦担忧的脸庞,他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却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虚无缥缈的,被那湖水翻涌的声音冲了个老远。空气也仿佛越来越稀薄,他喘着粗气,使劲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白子玦见他不答话,心中更难受了,便将映月放在地上,蹲在他身边,又问道:“展霖,你怎么样了?很难受吗?”
      展霖强撑着抬头看了白子玦一眼,嘴唇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仿若噤声了般,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一头向白子玦栽倒过去。
      “展霖!展霖!”白子玦连忙将其抱住,急切地呼喊着怀中人的名字,撩开他的衣袖看了看伤口,发现那草草包着的布条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展霖的身上全都是薄汗,额头冒火一般烫得厉害。
      白子玦感到不知所措,慌忙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一把揽过展霖的腰间和腿窝,将他抱了起来。
      “这人怎的如此轻?又如此软绵绵的?”白子玦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感叹,看着怀中面色苍白的展霖紧闭的双眸颤抖了一番,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白…白子玦…你…你这是做甚…”展霖刚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突然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便使劲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你受伤太严重,我带你回岛内治伤。”白子玦看了看展霖说道。
      “你…你放我下来…这样抱着…成…成何体统!”展霖说着,抬起手软绵绵的推就着白子玦的胸口。
      白子玦见状,喜展霖清醒了,怕他再次昏过去,便心生一计,竟起了一股戏谑之意。想他白锦之风流天下,怀中所抱的温香软玉数不胜数,今天这怀中竟抱了个男人,还是他日思夜想的对手。想想就激动了起来,便开口玩笑道:“怎么了,展大人,你都这样的还有什么体统不体统的?像你这般清秀的美人儿,白爷爷抱的就是你。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亲我一口?爷就放你下来。”
      白子玦话一出口便自觉不对,神情一滞。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何况怀中抱的又是那开不起玩笑认死理儿的主儿,这种戏弄之词听到展霖耳朵中,果不其然的快将他气了个半死。
      “白…白子玦…你如此戏弄展某,你…你…”话未说完,就感到眼前一黑,一口气没提上来,昏死在白子玦的怀中。
      完了,玩儿脱了。
      “展霖!展霖!你怎么说昏倒就昏倒啊?跟你开玩笑你也听不出来,你白爷爷我这怀里是抱美人儿的,不是用来抱你这个臭男人的,快醒醒!醒醒!”白子玦慌了,使劲的晃着展霖,发现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实在是没有办法,便抱紧了他的腰身,将寒玉剑带上,飞身向岛中走去。
      白子玦自从上次离开永安城回到岛上,心中一直想着和展霖打上一场分个高下,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能够再见到展霖。如今见到展霖,竟是这般情况,见是他未曾想到的。
      白子玦抱着展霖一路狂奔,感觉到怀中的人是真的太轻了,太瘦了。他便一边跑一边在心中骂道:这个展霖,别看平时衣冠楚楚的往那一站,净摆官威,这抱起来不还是瘦骨嶙峋的硌手吗?也不知道那个永安府到底是个什么狗屁地方,竟给人养的这样瘦!你说说你,这官府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给他们买命!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朝不保夕的,何如当初做一个江湖侠客来的痛快!
      你奉朝廷之命要将那赵承带走,我便偏偏不如你的意,偏要给你捣乱。赵承在我逍遥岛我便管定了,回到你们那朝廷中可还能留他一条活路吗?定会被那陆鸣的淫威所压制了!你想救他都难!
      白子玦在心中骂着骂着,就把自己骂烦了,这么些年了他提到官府就来气,展霖还整天一口一个“我们官府”的挂在嘴边,真是个烦人的家伙。
      好容易进入了岛内,他抱着展霖一脚踹开了大门,一口一个大嫂的喊着:“大嫂,大嫂!快来救救他!”
      白大嫂闻声赶出来,见到白子玦抱着展霖呼哧呼哧直喘,便赶紧说道:“怎么了这是?快进屋!”
      白子玦抱着展霖进了屋,轻轻的放在了床上,连忙吩咐小昭去打水,洗干净的毛巾。
      白瑾从门口进来,正看到躺在床上的展霖,便对白子玦说道:“二弟,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白子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向白瑾说道:“大哥,展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所处的永安府,那知府许大人也是个清廉公正的好官。我虽与他无深交,但却能感受到他定不是那般奸诈阴险之徒。他这伤想必也是与那陆鸣交手的过,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白瑾叹了一口气,算是默认了白子玦的做法,没再说什么。
      太阳出来了,阳光柔柔的洒在展霖的脸庞上,白子玦看这屋里忙进忙出的人们,看着大哥大嫂不再反驳,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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