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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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海南一趟，这几天你就老实在家呆着，工作什么的等我回来再说。”苏玉拎着旅行包出了门，在门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嘱咐一遍李研。
“哦，你在那边多注意点安全。”李研也摸不清苏玉时冷时热的态度，但他还是忍不住替苏玉担心，尤其是在知道苏玉是干什么的以后。
“嗯！”难得苏玉没有不耐烦，嗯了一声就帮他把门关上了。
“苗苗...苗苗...苗苗该起床了！”李研走进小屋，推了推还赖在床上的苗苗，小邪早已经上学去了。刚跟苗苗相处时，他就发现了这孩子智力好像有些问题，刷牙洗脸穿衣都不会，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苗苗将脑袋往怀里缩了缩，两只小手盖在脸上。李研好笑地拉开他的手，却被啊呜一口叼在了嘴里。
算了，反正也没别的事就让他继续睡吧，李研叹了口气，略微对这个孩子的将来发愁：“苗苗，我下楼买菜，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鱼鱼鱼....”一听到吃，苗苗的脑袋动了动，嘴中含糊不清地呢喃着。
李研穿好外套，拿上钥匙出了门。
李研手里拎着好几个袋子，脑袋出了一层薄汗，都快进小区了，他才想起家里应该没醋了。回头看了看十字路口那边的超市，拎着这么多东西似乎不太方便，就近在小卖铺买就得了，反正一袋醋也就比超市贵2毛钱。李研拎着袋子拐进了小区门口的小店铺，店里气氛是愁云惨淡，货架上的物品掉了一地，老板坐在一旁抽着烟，老板娘眼睛红红的，看见李研都没什么反应：“诶，老板娘，您这是怎么了？”
这家店在小区门口经营了好几年，以前对面没有超市，小店的生意倒还不错，老板忠厚老实，老板娘也随和勤快。李研以前常常在这买东西，有时差个块八毛的，老板也都说算了算了下次的。只是后来对面开了大型超市，来小店的人就少了好多，一般的客人也就是像李研这种忘买一样的或者是路人懒得去超市排队的。
老板娘也记得李研，他家小店开在小区门口，客人也大都是小区住户，一些大婶奶奶啊经常以没零钱为由将零头抹去，他家男人口上说下次的吧，但也没真计较过，但这人每次都会在转天把差的零钱送来。
老板娘转头看着李研，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本就有些粗糙的皮肤，她这一哭，整个脸都红了。
“老板娘...您这是怎么了？”李研有些手足无措，他本就是个热心人，还在想这么老实的一对夫妇，要是真遇上吗困难了，自己能帮也就帮一把。李研微微一错身，就注意到了放在柜台上的一个小电视，刚刚他进门时，老板娘就是一直盯着这个。屏幕还在动着，他扬了扬脖，开始看着屏幕里的画面。
小汽车，滴滴滴，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屏幕里，一个小男孩在踢着沙包，圆形的沙包上有艳丽的花纹，沙包的一头系着绳子，绳子捏在男孩的手里，所以无论男孩怎么踢，每次都能接到沙包。有时，沙包踢得远了，男孩不由得往前紧跟几步，接到沙包后不由得咯咯咯咯笑了起来。李研还在想屏幕里的地方有些眼熟，在瞥到画面紧角上的台阶时才想起来这不是就是小店门口的边道吗。
五五六五五七，五八五九六十一，六五六六五七，六八六九七十一.......
男孩还在数着数，这时有一个老人走进了画面里，老人弓着身子站在树的旁边，手里拆着刚刚从烟草店买回来的那包烟。可能是被孩子的童稚的举动吸引，老人停下了动作，转头看着男孩。
八五六八五七，八八□□九十一.....
男孩根本没注意到老人，还在数着数。许是玩久了的原因，男孩子脸颊红彤彤的，声音也越数越大，清脆的童声从电视里传出来，将嘈杂的人声压了下去。
李研紧盯着电视，心脏却如小鼓一样咚咚咚地敲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九五六九五七，九□□九一百一，马兰花开二百一！
数到最后一下，男孩都快喊了出来，他将沙包踢得高高的，小脸扬起来，笑呵呵地看着沙包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啪的一下，明明李研听不见，他却觉得自己听到了绳子断裂的声音，失去绳子的牵引，沙包继续往前飞去，老人惊恐地瞪大双眼，猛地向后退去，李研跟老人反应一下，竟也向后缩了缩，碰到了柜台上的糖盒。哪里还来得及，沙包撞到了老人的脸上，老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男孩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这时从边上围上来好多人，不知是谁打了电话叫的救护车，没多久老人就被拉上了车。
李研脸色发白，手指紧紧地扣住柜台的玻璃，不知是不是角度折射的问题，沙包飞起来的那一瞬，李研看沙包上的花纹分明是一个人脸的形状。有鼻子有眼睛有头发，怒目横眉，长着大大的嘴巴就向老人飞过去了。
“这不是天降横祸吗...我家小明不是故意的....他们让我家赔，我家拿什么赔啊....”老板娘看了已经不知道多少遍了，看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那那个老人？”
“死了....”老板声音嘶哑，李研转过头，印象里那个精神的男人现在已双鬓斑白，眉头打着结，不知何时被烙上了深深的皱纹。
“他家儿子让我们赔30万，是，我知道是我家小明不好，但我们往哪里给他弄30万啊...拿不出来钱，他家儿子要打死我家小明啊...”老板娘哭的更凶了，说打死也不过是狠话，但老板老板娘却不这么认为，老人那几个儿子在一片地方混得倒也算有些名堂，谁知道那几个凶神恶煞会如何，尤其听说他们是那块有名的大孝子，对待这个老爹那是极其的尊敬孝顺。
李研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撂下一百元钱就赶紧出去了，心里还咚咚咚跳的超快，攥着袋子的手也有些发软。他知道一百元对于30万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但他还是觉得能帮点就帮点。
站在厨房里，李研才想起来自己去小店是要买醋的，结果醋也没买来。还是改做蒸鱼吧，李研在水池里挂着鳞，煤气炉上做着一锅水。
噗噗噗~水烧开了顶开了锅盖，沸上来的水沫浇到了炉子上的火，李研却好像没听见。
“火~火~火~”还好苗苗闻见鱼味跟着来到了厨房，青色的火焰被水一扑立马变成了红色的，火焰在炉子上扭曲跳动着，苗苗吓得也跟着跳了起来。
李研被苗苗的喊声叫回了神，他一把关上了炉子，水还在往下流，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李研叹了口气，黑色的灶台上还飘着白色的水沫，水沫顺着柜子流到了地上，煤气炉的开关上沾着鱼鳞和血迹，慌忙中，择到一半的鱼被他扔在地上滑出去老远，拖出一条长长的血道子。
“李研~”苗苗跳到李研身边，在他腿上蹭了蹭，好像是看出了他的魂不守舍。
“你去客厅看电视吧，这里滑别滑到了，中午吃蒸鱼！”一听见有鱼吃，苗苗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就出去了，李研蹲下身，一点点收拾地上的残局。
小汽车，滴滴滴，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李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气，夜里安静极了，梦里的清脆童声好像还在耳边回响。李研一下子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却如何也睡不着，耳边是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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