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爱》禾姆

31、第 31 章

　　有人在好奇打量她们了，她们牵着手，继续慢慢走着。
　　“你小时候，还种过田呀。”
　　“嗯。”
　　“怎么种的。”
　　“那可麻烦了，要泡种，开春的时候挑塘泥，蓄苗田，早稻的苗田长起来的时候，感觉还是冬天呢，冷飕飕的……”
　　她们在校园里散着步，说着话，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
　　“……那时候真的是，满田里都是，伸手就可以捧起来的，现在回去，可见不到了。”杨明敏跟她讲完了一段跟田芳捉泥鳅的事，想起田芳，想起田芳一度最大的执念就是要带她去看病……她想起，她还不知道唐倩，怎么知道自己，“……对了，你怎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个，知道自己喜欢女生的？”
　　“我，真的很小的时候，就有，真的是上幼儿园的时候，看到那么多小朋友，就好喜欢那些漂漂亮亮可可爱爱的女孩子，我真的把那些长得好看的女孩子，挨个都亲过……”
　　“那么小就……可是你那时候，不可能懂什么，更不可能知道同性恋这种事呀。”
　　“我知道。我小学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幼儿园有一个很漂亮的舞蹈老师，那时候，乖一点，听话一点的小朋友，她就会亲亲的，我不记得了，男孩子她会不会亲，我那时候，每天上学，就想表现好一点，让她亲一下。后来我上小学了，听周围的人说，她是个同性恋，和她住在一起的，不是她的亲戚，是她的姘头——别人是这么说她们的关系的——然后，好多家长抵制她，不让她教自己小孩。我那时候，上小学二年级，我就知道有同性恋这种事。”
　　“知道，跟你自己是，是不一样的呀。她后来，怎么样了？”
　　“是呀，反正我很早就懂了。她后来，幼儿园不让她上课了，就只安排些杂活给她干，那些家长还是不依，幼儿园只能把她辞退了，她的女朋友也没法跟她在一起了，周围的人都知道了，她到街上，好多人都骂她，指指点点的，我那时候小，也没有帮过她，就感觉很难受。后来就不见她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她的消息。
　　“上初中的时候，我仍然喜欢女孩子，喜欢看漂亮的女生，那时候，好多男生女生都开始早恋了，后来高中，她们都有说跟男生亲嘴，还有，开放一点的，都做过那个了……我觉得好恶心，我也发育了，也想到过那些事……我发现自己，对男生，很厌烦，有男生靠近一点，就会很，很烦，不安，还会怕，身上会起鸡皮疙瘩，很不舒服，但是对女生，看到漂亮女生，会想着，接近她，闻她身上的香味，有时候还会想抱，想亲，还会做梦，跟女孩子，女老师，女邻居，都有梦见，我开始想，自己是不是，也跟那个老师一样，是个同性恋。”
　　大概跟自己是差不多的，杨明敏想，到了青春期，发现感兴趣的是女生而不是男生。
　　“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也从来没有真的去想要和女生怎么样，因为我知道那个老师的下场，对了，那个老师，后来我听说，是她的女朋友嫁人了，她疯了，被送进精神病院，然后她的女朋友，听说她疯了，自杀了。
　　“所以我很早就知道，那时候，我就知道，两个女人，是可以比男人，爱得更深，我那时候，知道她疯了的时候，很难受，又帮不了她。可是后来，她们一个死了，一个疯了，我觉得，挺好的，我觉得，没有人，能比得过她们的爱，也没有人能破坏她们的爱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路上陆陆续续有了很多学生，他们从各个教学楼出来，要回寝室了。
　　“你知道吗，最可笑的是，她们落到这步田地了，我听到有人闲聊时，会谈起她们，那些人又说，可惜了，她们也没害人，对人还都挺好的，对小孩子也好的，同性恋也没什么的，也没杀人放火，都是两个人过日子，不偷不抢，也没有伤天害理，那些人又说这样的话了。”
　　“你那天，找不到我，”杨明敏想起一件事，忽然很担心：“你淋雨的那天，你怎么想的，你真的，想到过，死？”
　　“没有啦，就那一下下，就一闪而过的，没事的。”
　　“什么时候，都不要胡思乱想，还有，什么时候，都要信任我，别人说什么都别放心上，我这些年，说了不少谎话的，骗了一些人的，你都要相信我。”
　　“嗯，我会的，我再也不那样了。嗨呀，没事的，我从没那样，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个念头的。没事的，别担心啦。”
　　杨明敏没有再说话，她们仍然在慢慢走着。不远处有些男生嬉戏打闹，还有唱怪腔怪调着歌的。
　　“你今晚，真的要跟我睡吗。”唐倩柔声说。
　　“嗯。”
　　唐倩伸过手来拉住了她的手，“那我们，去睡吧。”
　　“嗯。”
　　杨明敏答应着，不知不觉，身上又开始颤抖。她慢慢走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回到寝室，杨明敏把买来的零食分给大家，
　　“打扰了，我今晚没地方睡，要跟唐倩挤一下，要打扰你们了。”
　　“没事没事，谢谢了哈。”
　　“不打扰的，你好客气。”
　　大家纷纷道谢。
　　“那个，她可能今晚不回来，你让你朋友，睡她床上也可以的。”
　　余一婷跟唐倩说，唐倩随她眼神看向白冬玉的床铺。
　　“不……”唐倩不愿意。
　　“不用的，我就跟她挤一晚上就好了。”杨明敏可不想睡别人的床。
　　“她去哪了，又不回来？”苏雪娟问。
　　电脑那边的陈露说：“男朋友那吧。她都在人家那里过好几次夜了。”
　　“那个，我给你拿衣服，就穿我的。”唐倩说，她不想听那些事：“你们先洗吧，她明天早上不用早起，我跟她晚一点洗，你们先洗了睡吧。”
　　“我们都洗过了。就陈露了吧。陈露，你去洗了。”苏雪娟说。
　　“我再玩一会，你们先洗。”陈露一动不动。
　　“你是要等我们都睡了，你好看一些禁书吧。往后我们少往她电脑那里凑，人家有秘密的。”余一婷说。
　　“那，陈露，我们就先去洗了哦。”唐倩说。
　　“去吧去吧，我还看会书，这比手捧着书看要轻松。”
　　唐倩拿好了换洗的衣服，跟杨明敏说：“一起吧，可以两个人一起的。”
　　杨明敏想拒绝的，可是她既然说了，她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洗？
　　“这，你先吧。”
　　“都是女的，有什么关系，我们有时候赶时间，也两个两个进去洗呢。”余一婷说。
　　看着唐倩的眼神，杨明敏不好再拒绝，别人都觉得正常的，再拒绝反倒不正常了。那么，洗的时候不脱内衣，也不许她脱。唐倩给了她一双拖鞋，自己穿上了另一双。
　　进了卫生间，唐倩一把关上门，抱着杨明敏的脸就亲，“唔——”
　　“嗯哼……”
　　唐倩听到了，她的叫声……就是那么……那么诱人……
　　杨明敏推了推她，唐倩没有松开，杨明敏也不推了。
　　她们张大了嘴，把舌头伸进对方嘴里，在对方嘴唇上，牙齿上舔……
　　唐倩压抑着自己不发出声音，杨明敏不一样，她会不由自主叫出声来，
　　“啊……呵——”
　　唐倩不想让别人听见她的叫声，她停下了。
　　杨明敏歪歪倒倒喘着气，唐倩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后背。
　　“一会儿，”杨明敏咽着口水，几乎没有声息地在她耳边说：“到了床上，可千万别……可什么都不要做……”
　　“嗯，我知道，我，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要这时候亲你，我的宝贝……”唐倩在她耳边说着，用嘴唇咬住她的耳朵。
　　杨明敏又发出声音了，唐倩不敢再继续了，松开了她，打开了花洒。
　　“不要脱衣服，是，不要脱内衣，不要，全都，露出来。”杨明敏眼神迷离。
　　“嗯，知道了，”唐倩看着她，她年龄大一些，可是比她还羞怯，呆呆的站着，唐倩先脱外衣了。脱掉了上衣，穿着胸罩，她转过身去脱长裤。她听她的，留着胸罩和内裤没有脱，背对着她洗起来。
　　杨明敏也背对着她，脱掉了外衣长裤。
　　“过来，在那里冷的。”唐倩说，“我们背对背。”
　　“嗯。”杨明敏和她一起站到花洒下。
　　一会，唐倩拿着沐浴乳，涂到了杨明敏背上，杨明敏身子一颤。
　　“就洗澡，别多想，好好的。”唐倩说。
　　“嗯。”杨明敏答应道。但是她止不住身体发抖。
　　唐倩在她身上马马虎虎涂了一些，转过身自己洗了，搓了搓，冲干净的泡泡，她站到一旁去擦干了身体，背对着她飞快地脱下湿的换上了干的内衣裤。
　　“我好了。”唐倩仍然背对着她，在穿外衣。
　　“嗯，我也快了。”
　　杨明敏飞快地在身上搓洗，然后冲干净了泡泡，也背对着她擦干了身体，脱掉了湿的内衣换上了干的。
　　唐倩把换下的衣服收到一起，“衣服放这里，我洗了周末的时候给你拿过去。”
　　“嗯。”杨明敏穿着外衣。
　　唐倩拿着牙刷在牙杯里洗了洗，挤上牙膏，等她穿好，“我没有多余的牙刷，你先刷。”
　　“嗯。”杨明敏接过来放进嘴里刷牙。
　　唐倩等她刷完，拿过来挤上牙膏自己刷。刷完放下，唐倩说：“好了吗，准备出去了。”
　　“嗯。”
　　唐倩伸手去开门，又收回来，抱着杨明敏，在她耳边说：“心爱的，我的宝贝。”
　　“嗯——”
　　唐倩松开她，拿起装衣服的盆，打开了门。
　　她知道，她不能碰的，一碰就会嗯嗯啊啊叫。
　　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碰过她。以后，她都只要自己一个人能碰她。
　　她们出来，陈露慌忙关掉了一个页面。
　　“我们好了，你也早点洗了睡吧。”唐倩跟陈露说。
　　两人走到床前，唐倩把盆放到床底下，坐到了床上。
　　杨明敏跟着她坐下来。
　　她们脱掉鞋子，上了床，唐倩拉上了床帘。
　　两个人并排躺下，手拉着手，这一晚，不知道能不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