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谨言慎行》我是狗獾

41、第 41 章

　　所有人筋疲力尽，爬上大巴车相互唠嗑的力气也没有。
　　“海哥吃糖~”安小递出自己私家珍藏水果糖，“覆盆子味道好吃。”
　　“我，我没洗手。”成海摊手，他只顾着喝水擦汗没来得及洗手洗脸。
　　“给。”安小捏了糖喂成海吃，推荐认为好吃的其他口味，“水蜜桃的也好吃，青提的不错，树莓的。”
　　陆狩靠窗枕着玻璃假寐，由是他们二人音量再低也能清楚到喂糖一次一次碰到牙齿的脆响。
　　闹耳。
　　车往临来入住酒店去，接人的车全部停在酒店，十一个人下了大巴各回各家。
　　童子明过来接成海和刘胖妮：“你们来了。陆影帝好，陈哥好。”他两家车挨着，童子明见人打招呼。
　　成海困极了，拉开车门坐进去打盹，刘胖妮跟着坐进去。
　　“你们怎么安排的？”陆狩坐在自己车里问童子明。
　　童子明关上车门：“先送刘姐回家。”
　　“你送刘女士回家，我回公司让成海跟我一起走，免的你再多跑一趟。”
　　“哥？”小陈拒绝。
　　“不打紧陆影帝。”
　　“让他跟我走吧，今天给他累坏了。早回去早休息。”陆狩拉开车门，肉眼可见成海睁了眼，迷迷瞪瞪的，“去我车上。”
　　“不去，睡觉。”成海闷头继续睡。
　　“你去我车上，一起回公司。不然你……助理送完刘女士还要送你。”陆狩一时有些吃不准童子明的定位，只得用助理含糊过去。
　　“真不用这么麻烦陆影帝，海哥睡我家。”
　　“……”
　　成海关闭车门。
　　“陆影帝拜拜，陈哥拜拜。”童子明确认各个车门确实关牢固，启程走人。
　　“嗤。”陆狩叉腰，招人疼宠的桃花眼撩高眼尾，盯住童子明的车尾气散到看不见。舌尖上挑挤出唇缝舔了上唇勾舔下唇，缩回去，“走，回去。”
　　“哥，我不高兴。”回去的路上，小陈鼓着脸说。
　　“嗯。我也不高兴。”陆狩闭着眼躺后座休息。
　　“哥，你能不能别再和成海有牵扯了，算我求你。”小陈几乎字字泣血。
　　“你信一个纯性恋会变取向，还想结婚生孩子？”
　　“他是否结婚，是否生孩子和哥你没有任何关系，他是不是纯同跟你更没有关系。你靠近他，哪怕只有那么一点我都受不了。他只会害你。”
　　“纯同，想结婚，想生孩子。嘁。”
　　“成海不是踏实过日子那种人，哥，你真想谈朋友，圈里圈外多的是选择，只要别沾他。”
　　“他对女人能挺的起来？试过了？找谁试的？刘胖妮？”
　　“哥，你听我说话了不？别沾他。”
　　“没沾。”
　　“你一直在沾他。”
　　“没沾。”
　　“从你俩在休息室睡过之后你就在沾。”
　　“……”
　　“哥，成海不行，真不行。他做事不计后果会害了你的。”
　　陆狩平稳胸腔起伏，浊气长舒干净。他刚才钻牛角尖了，需要冷静下来。
　　“哥？”
　　“知道了。”
　　“别再联系他了。”
　　“我有分寸。”
　　“哥……”
　　“开好你的车。”
　　“……。”小陈怕陆狩，而且怕得离谱。俩人合作七年多陆狩发火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大部分是对戏时遇到太不走心的对手演员闹的气，最强烈的发火也只是皱眉说了两句略刻薄的话，脸都没有冷下来。圈子里人尽皆知的好脾气。可他就是怕，被纵容习惯了指手画脚，陆狩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去哪里他都可以随便做主甚至不用经过本人同意，习惯以后很容易忘了怕，但在碰到雷区边缘的时候立刻警铃大作。
　　就像现在。
　　哪怕陆狩表情、语气全部与往常无异，他也能在长久相处累计下来的细枝末节里扒拉出些微差别，靠原始的动物本能闭嘴。
　　陆狩锁定成海了。
　　小陈时不时扫后视镜，后排人一动未动，就那么闭眼躺着。
　　“你信一个纯性恋会变取向，还想结婚生孩子？”陆狩突然开口，依旧问刚才问过的问题。他还在想。
　　“……”小陈咳嗽清嗓，“不信。”
　　“嗯，我也不信。”陆狩声音听上去蛮轻快，比刚才轻快的多，和往常一样。
　　……
　　“海哥，28号上节目，你负责的菜单已经定了，几个家常菜——宫保鸡丁，炸小羊排，辣拌金针菇，拍黄瓜。打今儿起哪儿也别去练习炒菜。往常会安排四五个嘉宾，咱不用比他们整多好，差不多就行。”童子明放桌上大堆东西，都是大清早跑菜市场买的。
　　“你跟我一起做？”成海叼着牙刷。
　　“当然不是了，我得下个月12号才能跟着你，现在去公司。好多事儿等着交接。”
　　“行，你走吧。”
　　“休息室里的衣服晚上下班给你带回来，”童子明穿戴整齐，找素净大方的袋子盛衣服，他把借陆狩的衣服全部洗完晾干了，“那这衣服呢？是你拿给陆影帝还是我替你给他。”
　　“衣服带走吧。我有份快递，你一定要把快递带来。”
　　“行，没问题，你和陆影帝真没谈朋友？”
　　“骗你天打雷劈。”
　　“他昨天邀请你同车呢。”
　　“……嗯？”
　　“没印象？”
　　“没印象。”
　　“哎你一半睡半醒就丢记忆。走了啊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别到处乱跑。”
　　“知道知道。再见，拜拜，上班开心加班快乐。”
　　成海趴窗台盯着童子明越走越远彻底不见，几乎蹦起来洗菜切菜，各步骤360°拍照录视频预防周、童二人突击查岗，未雨绸缪菜谱一齐塞进包。可惜童子明衣服他实在没法穿，昨晚睡觉穿的裤子紧到裆裆痛，痛来痛去半夜干脆脱了睡。必须自食其力解决覆盖皮肤表面服装以供外出问题。找不着针线取来订书机给运动裤断了的松紧带定牢。他腰上肉基本没了就剩薄薄一层肌肉贴着，73cm的腰围足够细不怕给“糊弄事儿”的松紧带撑坏。
　　“门钥匙带了，门禁卡带了。再检查一遍，很好，没有遗漏的。中介表妹联系妥当，出发！”
　　他终于逮着空档给师父找房子啦！
　　等等，先把能量偷完然后给郑固问早安顺带骚扰一波。心情大好左右蹦跳出门：“我扑拉扑拉膀，我扑拉扑拉飞，从来没谁拔着脖子比我叫地亮！我故嗝儿嗝儿，我孤嗝儿嗝儿，十里八乡再也找不着比我靓地仔！”
　　陆狩在崔彬办公室坐着看剧本，也只有今天一天喘气时间。明天上午一支广告片6个采访，下午量尺寸电影服装师做服装，进行第一次围读剧本。开始进组培训。
　　围读成海应该会来吧？第一次围读一般只会主演到位，他应该算主演吧？封帝的人了即使表演角色不属于主演范围，有奖头挂着也能提到主演行列。
　　所以，成海一定到场。
　　回头瞧斜对面休息室，人依旧没回。
　　“诶？你怎么来了？”崔彬推门而入。
　　“背剧本。”
　　“好家伙，你在我这背剧本，头回得到的待遇。怎么的，嫌弃27天根清静下到18找人间烟火？”
　　“聒噪。”
　　“嫌聒噪你上去呗。”
　　“你通知徐芳，手别朝我伸。”
　　“咱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小炒一波。炒cp基本都是女方挨骂，伤不着你。”
　　“不行。徐芳想炒让他换人炒。”
　　“换人，换人怎么炒？女主和男配？”
　　“随便。”
　　“弟。你已经30了，别开这种玩笑。一点不好笑。”
　　“没开玩笑，要不不炒要不换人炒。”
　　“秦导都默许可的事，咱能别掉链子不？就当帮帮哥。”
　　“即使我不答应炒，徐芳也会阴阳怪气挂上来。一旦你同意，你觉得她不飞上天搅出窟窿会罢休？至今为止我的‘每次情感经历’都是拜她所赐。每次经历都是黄曼玟，我不是赵子龙不想七进七出。”陆狩侧头扫成海休息室，怎么还没回。抬腕看表，十点四十二，马上十一点，睡再晚也该醒了。
　　“忍一忍，我警告她收敛。”
　　“收敛？怎样收敛？把始乱终弃、疑似怀孕、疑似流产收敛成终成眷属隐秘领证？紧随其后在开一篇‘我朋友是民政局’样的证人证明我俩领证是真。”
　　“你今天有点冲呀。就这么跟你说吧，不炒是不可能的。即使秦导不拿你俩找话题，咱楼上坐着那几位也不能任凭这波流量从天而降砸地上给土吸了去。大炒伤身，应付走走流程小炒怡情养性。”
　　“我不需要怡情养性。”陆狩闭目开唇深吸，上齿克着唇锁住胸腔内的气，由鼻腔一丝一缕压出直至干净。循环往复。
　　崔彬舔唇，手指抠挠椅子扶手，陆狩这是在生气吧。今儿到底怎么回事谁惹着他了生那么大气。他俩认识时间太长了，陆狩这人有病，脑子有病，看着不言不语不温不火人挺不错的，但你别拿他喜欢的，不光不能拿碰也不行，拿了碰了，他就会生气。
　　大学时候他喜欢的洗脸盆让宿舍拿去接水用，就生气，不过还行，他拿鞋刷刷了几遍就消气了：“你洗脸盆又让人碰了？”
　　“……”
　　“哪个不长眼的碰你脸盆，你告诉我我把他炒了。敢动陆影帝的脸盆，活腻歪了我看是。”
　　“你有病吧，什么脸盆，哪里跑出来的脸盆。”
　　“你生气了。上次生气不就是因为你的脸盆。”
　　“……”
　　“不是脸盆？你相中新的了？拿出来瞧瞧我看到底是什么，香皂盒？起泡网？防水手套？”
　　“……”病的不浅，陆狩不想再与崔彬共处一室，临出门郑重叮嘱，“如果徐芳敢用我给黄曼玟垫脚，别怪我掀翻她的老底。”
　　崔彬对着闭合的门，抹嘴闹心：“又不是没炒过瞎闹什么情绪，没对象怕什么就算有对象也不带怕的，工作而已。”
　　走廊迎面遇到崔彬助理：“陆哥来找崔总玩呀。”
　　“不是，带崔总去医院。”
　　“崔总不舒服吗？”
　　“你家崔总需要去医院筛筛脑子。”
　　助理看着陆狩越走越远，嘟囔：“俩人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