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管理处》煮茶的阿霖

24、第二十四章

　　自古以来便有：山无大小，皆有神灵，山大则神大，山小即神小也。入山而无术，必有患害。[1]

　　万物从无到有，无极生太极，化为阴阳之气，阳气上升，阴气下坠，化两仪，阳为太阳，阴为太阴。

　　阳极阴生，阴极阳生，为四象，太阳为火，太阴为水，少阳为木，少阴为金，金木水火混合为土。

　　五行之气运行与天地之中，流行运转则使万物生长发育，生气凝聚之时则山川融化、结合。

　　虽然未知山中是不是确实存在山神精怪，古人进山困难艰险，择取吉日，又使用众多防备之物，也只图进山后能够平安出山。

　　古时登山常会遇到山中凶险，或许会因为导致伤病或者被树木枝条刺伤，使得人恐惧不安；又或者会遇到山中无风熟知树干新陈代谢而断折掉落，岩石滑动掉落，使人受到危险。

　　或由于不知道冲撞了什么，使人失去意识，只循着不知或者不明方向行走，最终坠落山谷，亦或者遇到山中猛兽，遭到其袭击，所以不能轻易进山。

　　饮了僧人所给下了药物的茶水后晕倒的两人，被僧人一个一个地架着去到寺庙的偏殿。

　　偏殿没有正殿那么亮堂，又遇上外面下雨，天气昏暗，里面倒是显得更加昏暗了，只能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殿内东西。

　　当僧人把纪凯臣弄了进去偏殿，还剩下元力在外面的时候，他把纪凯臣弄进去放好，直接放到里面几人的中间位置。

　　正是因为纪凯臣和元力两人的精神是这些人之中最强的，纪凯臣旁边还有一个坐人的位置，显然是留给还没有搬进来的元力的位置。

　　于是僧人就走到正殿之中，把元力架了起来。

　　僧人比纪凯臣和元力两人矮小不少，但是却似乎拥有无尽的力量，把一人扛到偏殿似乎丝毫不费力。

　　只是在他把元力架起来之后，殿中‘神像’的脸忽然变得与僧人的脸部表情同步，变得无奈且轻微愤怒，僧人口中发出木石声响：“为何……不让他俩……祭拜许愿呢？”

　　声音像是石头和木块摩擦起来的声响，一点都不像是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许久都没有说过话，声音十分生涩。

　　这破败的山神庙，已经许多年没有人进来祭拜了，要是没有僧人在这维护着，估计早就归墟于深山之中了。

　　僧人的脸又从原来与‘神像’同步的无奈且愤怒的脸变成，微笑得无害但是又带着僵硬：“祭拜许愿不就是自愿的事情，我如何逼迫呢？加上前面几人已经有人祭拜过了，你有何不满足？”

　　僧人的脸变得扭曲，继续响起那木石声音：“你……”

　　然后僧人的似乎被掐住了咽喉，神情如窒息了一样，失去力气的手已经垂下来，原本扛起来的元力已经摔到地上，倒在僧人的身旁。

　　僧人自手脱力垂下之后，整个人都被掐着脖子提起来了一样，他显然是想要挣扎，但是对方似乎已经控制住他挣扎的动作，只是过了一会，在僧人断气窒息之前，就把他扔在地上了。

　　被‘山神’扔地上之后，僧人只能跪坐在地上，不断地喘气，然后讽刺道：“你…以为我死了…你还能…活吗？这里…可没有躯体…让你…附体……”

　　僧人的脸变得扭曲，跟‘山神’的脸变得一致：“我落到如此下场还不是你……”

　　须臾之间僧人的脸又变回那个有点僵硬的样子，收敛了讽刺，只是平静道：“我后悔跟你合作了，不，应该说是后悔让你附体了。”

　　他说完之后便缓了过来，‘神像’的脸还在变化，但是已经无法用僧人的身体说话来回复他了。

　　然后僧人看着神台上的‘山神’不停变化的脸色，他嘴角一卡一顿地扬起有点扭曲的微笑，然后道：“你又能奈我何呢？‘山神’啊，你现在可能连山精都不如了吧……我只是见着你还有用，好好利用罢了。”

　　僧人讽刺完之后，‘神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僧人并没有理会，只是把摔在地上的元力重新扛起来，送到偏殿。

　　他把元力放到纪凯臣旁边的那个空余的位置，便拿出一个环形玉佩，上面雕刻着杉树树叶的模样。

　　将玉佩放到阵的中心，画在地面上的法阵忽然散发出绿色的光芒，不断运转，不到一会阵法便将其余的魂灵收归只玉佩之中。

　　前面的魂灵都悉数收归到玉佩的法阵之中，然而到了元力和纪凯臣两人，法阵忽然运行速度就便缓了。

　　僧人看到法阵运行速度忽然变缓，很是诧异，料想着莫不是阵法出现了什么问题？或许出了差错。

　　但是法阵一旦启动，他便无法对其进行干扰，一旦干扰之后便是前功尽废，其他所吸附进去玉佩的魂灵就最后被释放出来，功亏一篑。

　　僧人还在纠结之中，但此时法阵之中本来就已经喝了茶陷入昏迷的两人此时已经醒过来了。

　　元力先是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慢悠悠说道：“这是在干什么呢？”

　　僧人一听到那剩余的两人已经醒来了一个，吃惊，但是他又恢复到平静，反正他们也破不了阵出不来：“既然进来了，那就别走了，您说是吧。”

　　说的话是问句，但是说的却是肯定句。

　　元力喝的茶的量没有纪凯臣喝的多，所以先醒过来的是元力。

　　不过他似乎特别平静，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此时正处于法阵的中心，丝毫不畏惧被法阵吸食魂灵。

　　僧人看见他没有办法对自己的法阵进行反抗，只是保持冷静跟他谈话，似乎从中套出情报。

　　元力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然后问僧人：“为什么进来了就出不去呢？你是什么东西？”

　　僧人觉得既然对方已经被法阵困起来了，对他也没有伤害，于是就模糊地回答他：“这是我的地方，我的阵法，你觉得你能够和你好友出去吗？即使出了这个阵法又如何呢？这庙里面的何止这一个阵法。至于我是什么东西？要不你猜一下好了，不过猜对可没有奖励的哦。”

　　元力笑了，然后说：“不止一个啊，这情况该怎么办呢？凯臣。”

　　纪凯臣似乎已经听到元力的声音，在元力叫了他名字之后，眼睛就眨了一下就睁开了。

　　他抬眼就看到了阵法之外的僧人，还有自己旁边的与自己一同处于阵中的元力。

　　“这是哪里？偏殿？”纪凯臣直接就问出自己醒过来之后的疑问。

　　“这位朋友好眼力，佩服佩服。”僧人看见纪凯臣醒过来之后就开始眼睛变得阴狠，只是又在瞬间化成难以看穿的笑脸，笑道。

　　但是此时他却从背后取出另外一个与阵法之中一模一样的玉佩，滑动上面的其中一片树叶。

　　果然，阵法的强度便强了，纪凯臣和元力便不再像之前那样表现得那么轻松，似乎能够感觉到肩膀和背部压了千层总量的东西，直把人压得直不起腰来。

　　纪凯臣刚醒来，并没有集中多少精力，直接被对方加强阵法压制了一个猝不及防，他直接被强大的压迫力压制得吐了一口深红色的血。

　　血之中似乎凝聚了不少有毒的成分，直接落地之处，阵法都消融了些许，落至地上，直接腐蚀了周围的面积。

　　纪凯臣的两边嘴角旁边还留着一点残留的暗红色血液，抬眸之时眼神闪烁了一下。

　　元力看见纪凯臣被阵法压制得吐了一口毒血，直接变得愤怒地看着僧人，只是他还没瞪完僧人，他也感觉喉咙忽然一股血气上升，腥气十足。

　　只是他没有像纪凯臣那样直接一口吐出来，只是感觉反胃，从嘴角流出一行暗红色的血液。

　　僧人看到两人此时的此时的惨状，嘴角又扬起了那个僵硬又渗人的微笑：“别挣扎了，有点道行又怎样？”

　　然后他看着两人似乎吐掉毒血之后，似乎还能活动，不过已经比起刚才活动自由的样子差了许多，于是心里面的忐忑就变得轻松了一些。

　　僧人继续道：“落入我手里，顺从我的话，不会让你吃很多苦头的，但是反抗的话，刚才这个不就是惩罚吗？”

　　他悠闲地走到正殿拿了一个蒲团回来，还拿了一个托盘，泡上了一杯茶水，看着纪凯臣和元力两人被阵法压制住难受的样子，一边淡定地喝茶。

　　“苦头？既然你都要取走我魂灵，我又为何不能忍受一下这个苦头呢？”元力道。

　　元力刚抬起头说完这话，就直接被阵法压制下来，只能被迫跪坐在阵法之中，被压制得喘着大气。

　　“在噬魂阵之中，你觉得还像是刚才那么简单吗？”僧人平静且带着僵硬的笑意道。

　　他说完之后，便将茶壶里面的水倒入杯子之中，慢悠悠又有点僵硬的动作将茶喝到口中。

　　动作十分像是被东西所控制住的样子，带着僵硬和呆滞感。

　　然后他又道：“我当时看着你俩在看边风景边喝茶，我就觉得蛮好的，我现在算是体验到了这样的快乐了……真是一大乐事，悠闲地看着你们挣扎在阵中……”

　　“天时地利人和，我占全了…既然你们喜欢挣扎，那就慢慢享受这个阵法给你们带来的痛苦吧……”僧人僵硬地笑道，说完之后笑容变得诡异起来。

　　——————————————

　　[1]《抱朴子（内篇）》卷十七登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