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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露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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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邪不知道他自己已经露馅,他低着头装作认真记笔记的样子,知道风越的目光一直探究的游离在他身上。
不过没关系。之前原主的确很喜欢这个叫风越的人,不过他可不是。不过江邪突然记起,在自己穿越过来的白天时候,原主似乎对风越表白过。
但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表白的。是当面说的,还是当面递给的情书,还是将情书在课间偷偷给风越夹在了书里。
这是个难缠的问题。风越看着江邪突然一张脸黑了。他的思绪也记起在江邪性格大变之前的一天,那个江邪似乎给自己书里面夹了一个署名双折纸的纸条。但是他不知道写了什么,因为对于这种东西,他直接都是丢垃圾桶的。
江邪将原主的性格带入,排除了三种可能,最终确定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应该是夹在了书里面。
他猜对了,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风越已经对他开始怀疑。
晚上去给人送餐,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他给一个大学生送餐因为漏了一点,第一天就碰了壁被人差评。
差评就意味的得扣钱,本来他也就只有中午晚上送餐送不了几单,也就没几个钱,一扣就是几百。送到最后一单,那是城外的一座山上。江邪连夜送到地点,在城外山的半山腰三分之二处,是独立的古风建筑,红木青瓦。看起来是大户人家住的地方。
但是江邪却想着这深宅大院整个没有个人气,就像那种鬼片里闹鬼的鬼宅。这种鬼宅修的跟古代贵族住的院落差不多,除了内部是放棺木之外。对于风水这种玄学东西,他不懂。
江邪到山上,这种古色古香的地方大门竟然是铁门。黑漆漆的那种,尤其是晚上,墙高的跟古代宫墙一样,还高出墙半尺的铁门,手电的光打上去,门面泛着冷光,透着森森寒意。
这时候聊天框里那个买主说让他把外卖放到门口,他可以离开了。
江邪把外卖放到门口,突然看到自己脚下站的一块土上面泛着血色。但是江邪拿手搓了搓土将刚才搓土的手指放到鼻尖下一闻,竟然只是颜料味。
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有人打来电话,门内一个人刚走到门边,听到声音后脚步一顿。隔着一扇门身体修长,如出鞘剑刃,站的笔直的跟门外的江邪面对面。
一看手机时间,这时候已经十点多。江邪看着来电人眉头一皱,这个时候原主的父亲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那本小说是啥时候打电话来着?江邪想了想,没记起来这时候原主父亲会给原主打来电话。
“喂?”
冷冽的味道里带着一些疑问。
对面的江恕听到这一声问候,没有听到往常胆怯的叫父亲的声音,下意识的拿着手机又确定了一下是打给那个废物儿子的。
江恕记起今天下午有人给他说的,声音马上带上命令的语气:“你明天就收拾东西给老子回来!你自己丢人就丢人,跑去当个外卖员让老子的脸往哪搁?我跟你妈刚商量了,送你去国外读书。明天我给你们校长打电话,往回来滚。”
听这语气是因为自己当了个外卖员还丢他脸了?江邪突然哭笑不得,一时间一句不该说出口的话说了出去。
“那你儿子跑去酒吧伺候人是时候怎么不见得给你丢脸?”在这种人眼里,难道自食其力都有错了?工作也有贵贱之分了?
不过这话刚说出去,江邪突然脸色一变。对面的江恕也变了脸。
江邪突然意识到,自己跑去当个外卖员江恕都已经知道并且打电话过来责问,那原主当初在酒吧被人灌药,侮辱,失身……这些东西,他的父亲,隔壁宽容城里的江总真的不知道吗?
“哈!”江邪捂脸,原来如此啊。江恕,还真是费尽了心思。
“江恕,你还真应该庆幸,你的儿子死在被他父亲亲手送入地狱的时间之前。”
江邪突然记起,在爷爷收养他之前的一幕幕遭遇。第一次感觉有些失魂落魄。
挂了江恕的电话,江邪抬头,当关闭了手机光亮之后,天上没有星辰跟泛着冷白光的残月,四周没有任何光亮来冲破这毫无边际的黑暗,江邪整个人陷入其中,世界寂静,只有山顶上簌簌的冷风掀起半片衣角。
……
第二日一早,江邪就被叫到校长办公室。一个中年男人跟校长坐一起在侃侃而谈。中年男人一张脸有些老气,一身西装,见到江邪进来马上起来说:“少爷,老板让我来给你办手续。”见到江邪脸色不好,来人还以为江邪是没有见到他父亲有些不高兴,便开始解释说:“老板今天早上有个紧急会议,早上五点就开始了,还没有结束便让我先来。”
如果是原主在这,他会回答什么呢?
昨天睡得晚,今天心情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江邪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大概是公司江总随便找的一个人。江邪语气和善的说:“还请您回去给江总带句话,就说按江夫人老家习俗,在每一顿饭吃完的时候,应该在门外两侧祭些饭水。至于江邪在此还是出国,还不用劳烦江总劳心。”
两个时空,两个江邪,一个在书中不得好死,单纯一世。一个在外界看尽人世繁华,心机算尽,人心难测。
江邪给校长也问了好便退出去。这是他唯一能为原主做的,希望那个未曾谋面的灵魂,魂归故里的时候,不至于是个孤魂野鬼,无归无宿,能在他那不被待见的父亲手上得一点汤水,黄泉路也不太显得凄凉。
而江恕真是他猜测的那样,或许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指的是什么。江邪昨晚想了很多,他突然知道,报仇是什么,以前他接的那么多委托的任务,事情结束之后,也不见得那些人开心。如果他帮那个江邪报仇雪恨,又有什么用呢?
江恕是原主的父亲,苏归是原著的母亲。就算江恕对他们母女再坏,那也是他们的一家之主。书中的结局或许已经被打乱,他如果制裁江恕,苏归又该如何生存。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又失去自己的丈夫,比起来上一世糊里糊涂的死亡,这样清醒绝望的活着,才是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