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omega不太乖》白衣祭酒

19、第十九章

　　转眼间到了十二月底，学校组织了元旦晚会，各班自行报名。
　　文艺委员有心想让祁简和易禅之报名，好撑撑门面。
　　意料之中的，祁简拒绝了。
　　小姑娘可怜巴巴地站在那儿看着易禅之，哪怕一句话都没说也能透过眼神看出她的祈求。
　　易禅之本身也有参加的打算，爽快地拿过文艺委员手里的报名表填上了名字。
　　祁简这几天还是不肯理他，这次晚会是个打破隔阂的好机会，说不定就能冰释前嫌，甚至……更进一层。
　　易禅之的表演搞得很神秘，报名表上没有写表演内容，平常也见不到他练习什么。
　　梁堂没有批准换宿，他又有心想跟祁简和好，现在又住回了宿舍，但祁简不理他，他只能每天抱着被祁简扔回来的垂耳兔独自落泪。
　　祁简没心情管他，即便现在易禅之有主动示好的行为，但也还是从来没开口提过关于学习的事情，在祁简看来，易禅之已经是自我放弃了。
　　元旦晚会如期而至。
　　晚会在七点钟开始，祁简从五点就没再见到易禅之人了，按理说是要提前准备的，但也没必要提前两个小时吧。
　　祁简皱着眉，逼迫自己不去想他，试图把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题册上。
　　晚会在学校礼堂举办，据说今年学校是下了大手笔的，单是搭台子就花了几万，更别说还包揽了整个礼堂的灯光和音响。
　　舞台效果是有了，就是不知道日后又要用什么理由来克扣学生的钱了。
　　学生要提前半小时进场找各班的座位，祁简注意到有表演的学生穿着表演服跑出来的，但他还是没有见到易禅之。
　　表演是按照上交报名表的时间来的，他们班报名的不是很多，文艺委员问了好多天才勉强卡着截止时间交上表格，他们几乎算是压轴出场了。
　　九点半左右，礼堂里的灯忽的全灭了，本身学校怪谈就多得很，冬日的晚上又格外得黑，好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更甚的是有个男生嘹亮的嚎了一嗓子。
　　他这一嗓子倒是把气氛缓和了，满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十几分钟后，灯光再次亮起，主持人站在台上，她的身后是一架钢琴，钢琴架上甚至放了一束粉白色的玫瑰。
　　“我去，这谁啊，这是要表白的节奏啊……”
　　祁简听到旁边有人这样说。
　　他总有一种直觉，这个人，或许是易禅之。
　　这时候，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幕：“接下来，有请高二十班的易禅之同学为我们带来独奏，《把回忆拼好给你》。”
　　台下是热烈的掌声，祁简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上场的人。
　　一身藏蓝色西装愈发衬得他成熟稳重，手指上戴了一枚装饰用的戒指，镶着宝蓝色的钻。
　　发型显然是打理过的，还化了淡妆，刻意加重了棱角。
　　祁简看着他，无法移开视线，这人实在是，太耀眼了。
　　他的眼神太过于炽热，台上的人像是有所觉察一般，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
　　只一眼，就如同鲸落于海，退无可退，无可避免。［注］
　　易禅之对着祁简的方向笑了一下，祁简有些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像是一切都挑明了一般。
　　他从不知道易禅之居然还会弹钢琴——他们认识时间太短，不了解的事情恐怕还有很多。
　　台上的人指尖流畅地在黑白键之间翻转，那束玫瑰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一个忠实的听众。
　　“我们之间的回忆
　　全部都小心地收集
　　我总是偷偷地哭泣
　　像倦鸟失了归期
　　但愿我相信的爱情
　　结局掌握在我手心
　　时光匆匆却没有遗失过去”
　　易禅之的声音比原唱更加低沉，本身就是一首悲伤的情歌，让他给唱的更加沉重，祁简听见好几个女生在低声哭。
　　一曲终了，易禅之捧着那束玫瑰鞠躬下台。
　　节目还在继续，但易禅之和祁简已经离开了礼堂。
　　他的节目结束时他偷偷给祁简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在礼堂后门等自己。
　　易禅之还拿着那束花，果真是有要表白的架势，可两人就只是单纯地在散步，连话都没有说一句。
　　“咳，那个……”易禅之率先打破沉默，“我还准备了一个魔术，你要看吗？”
　　他的眼睛里满是讨好，仿佛祁简说一句不看就要落泪一样。
　　“什么魔术？”
　　易禅之把玫瑰往前一递。
　　“花？送我？”
　　“不是，额是……花是要送给你的，但是魔术不是这个。”
　　易禅之看上去很紧张，额间滑下一滴汗珠，他的手掌捧在玫瑰的底端，有一株藏在内侧的被顶了出来，淡粉色的蕊心里放着一枚戒指，与易禅之手上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祁简挑眉，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什么意思？”
　　“戒指送给你，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买很好的，等以后一定会补给你。”
　　“花也送给你，粉白色的玫瑰，你是我最美好的初恋。”
　　“祁简，我喜欢你。你想不想，跟我谈个恋爱？”
　　祁简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调侃道：“你这不像是告白，像是在求婚。”
　　“你要是愿意那也行，需要我跪着再来一次吗？”
　　祁简没有回答他，连他的表白也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向前走。
　　易禅之不知所措地跟在他身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破该死的沉默。
　　“易禅之，”祁简顿了一下步子，“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给你我的答案。”
　　他又搬出了对付沈亦铭的那套信息素理论，但没有像给沈亦铭说的那样敷衍，他在向易禅之摊开自己的缺陷，向他解释自己的内心。
　　“我的腺体有先天障碍，医生说，只有遇到真正喜欢并且合适的人才会达到信息素阈值从而散发信息素，但是现在没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对你有好感，但是我更信任我的信息素，所以……抱歉。”
　　易禅之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拒绝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没关系。”被抓皱的西装裤暴露了他的内心，“哥可是你身边唯一的大帅逼，早晚能让你散发信息素的。”
　　祁简呢喃着骂了他一句“不要脸”，却没有再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他们一直在校园里逛到晚会结束，来涟海一中近半年，他还从来没仔细看过校园的风景。
　　易禅之今晚格外沉默，估计是被他给刺激到了，不过也好，省得在耳边叭叭个不停。
　　因为第二天就要放假，所以晚会后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不过十一点半就要静校。
　　十点多就有学生三三两两结伴出了礼堂。
　　“你今晚还要回家？”
　　准备节目这几天易禅之都没有住在宿舍。
　　“不回去，要跟我的准男朋友多同居一天。”
　　“……你正常一点说话。”
　　“这样不正常吗？祁简哥哥——”
　　易禅之故意贴着他的耳畔说话，热气喷洒在耳廓，加上拉长了语调的暧昧称呼，祁简几乎一下就红透了耳朵。
　　“你别靠我这么近！”
　　“别气别气，我们先回宿舍。”
　　易禅之偏不如他意，不让靠近反而更亲密地揽住了肩膀。

作者有话说

　　《把回忆拼好给你》是在网易云搜的，个人感觉还蛮好听的，可以去听听看。
［注］出自黄碧云的《温柔与暴烈》，原句是“我对于你，如鲸向海，似鸟投林，退无可退，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