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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白嫖我是专业的&不平之夜 ...


  •   有什么东西就躲在列车下面的阴影里……
      白鲟又一次不自觉地冒出可怕的想法,随即他就被这种闪过自己脑海的揣测弄得背后越发觉得阴冷沉重。
      还是不要单独对着圣母像看了……
      “小野,我们还有事,赶紧走……”
      事不宜迟,白鲟毫不犹豫地立刻叫上等在一边充当保镖的孟燎野,对方一愣随即点点头跟着白鲟回到了车厢的卧铺隔间内。
      卧铺隔间内那个陌生人已经从自己随身的背包中拿出了食物和水,应该是要用餐了。
      奇怪的是,进餐前,他虔诚地合上双目,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祷告起来。
      这人是基督教信徒吗?在这里还是保持着餐前祷告的仪式?
      白鲟奇怪地盯着这人的一举一动,心中开始疯狂地思考起来。
      本身死后没有去天堂也没有入地狱,没有转世,而是被系统拉进这些废屿做任务。
      这种情况已经证明了无论是科学还是鬼神都没有保佑自己,白鲟不认为这种情况下谁还会这样虔诚地信仰着所谓的神灵。
      白鲟眉头紧锁,面上浮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见白鲟打量他,那神秘人似有所觉,便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白鲟心头一凛,也对着他点点头,见那人合上双眼不再理他,白鲟便打开了手环的聊天界面。
      【PY交易】
      ——浪里白条:你们有什么发现?
      ——文不是纹身的纹:我总觉得我对面床铺的这个陌生人好奇怪……
      他还贴身戴着一个十字架,神秘兮兮的。
      ——呜呜呜:不止他一个哦,这个车上好多人都是这样打扮的,白袍加十字架,有些人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列车员都是这种打扮。
      ——是周周啊:书?圣经?
      ——社会你野哥:真的很奇怪,我都有种莫名其妙被别人盯着的感觉,真的心里毛毛的……
      ——浪里白条:我觉得不可能这趟列车上的人有那么多都是信徒啊。一件事很多人都去做,一定是说明这么做有好处。而且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总觉得影子里躲着什么东西,这一路上我都有这种感觉,搞不好到了晚上这些影子里的东西都会跑出来……
      ——呜呜呜:白鲟哥哥说的很有道理,我也看见了其实,在窗外乱草后面,有个东西在移动着逐渐靠近列车……刚刚我怕你们觉得我神经过敏,不敢说出来……
      ——浪里白条:小雨,我们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才行,以后像这种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你的直觉和五感是我见过最准的。
      ——社会你野哥:小不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方面你确实是最强的。
      ——是周周啊:+身份证号
      ——文不是纹身的文:我也说说我另外发现的一件事情,这次的列车员好像格外爱“多管闲事”,你们走了之后后面又有人吵架,虽然不是一个列车员,但是他还是去劝阻了……
      ——浪里白条:你记得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呜呜呜:我知道,他们好像是因为积分和道具的事情,一个觉得自己应该拿比较多的钱,一个认为自己才是功劳更多的那一个,自己才有资格……
      ——浪里白条:我好像模模糊糊有一点想法,但是还是抓不住,总之你们安安静静地待在卧铺,晚上尽量哪里都不要去了……
      ——社会你野哥:虽然你说了跟没说一样,但是咱们还是小心点没错。
      ——浪里白条:我去找那个列车员,看看有没有那个白袍和十字架。
      在群里交待完这些,白鲟就去车厢两端守株待兔,很快有一个倒霉蛋就被他逮住了。
      倒霉蛋先是推说这些已经没了,白鲟看得出来这列车员可能是想哄抬物价,给自己捞外快,便在那尊圣母像面前恳切地抓住那列车员说道:
      “我们上了车,就被圣母像的慈爱光芒深深折服了,我们是诚心想入教,信仰皈依高贵仁慈的圣母,我看您也是圣母虔诚的教徒,难道不想要扩展教派,将圣母的仁爱恩泽布施到人们中间?”
      白鲟这话一出,身后面目祥和悲悯的圣母似是活过来了一般,一双石头制成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被白鲟拉住的列车员,那可怜的列车员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结结巴巴地开口:“当……当然了……圣母有更多的信徒,我这个卑微的教徒高兴还来不及……”
      说着他就连忙从推车下面的隐匿空间掏出了教袍和十字架,那死死盯住他的眼神才略微缓和了一些……
      白鲟状似万分感激地抓住了列车员手中的教袍和十字架,一把扯过,含着眼泪道:“感谢教友,我这边还有四位教友日夜翘首盼望成为圣母的信徒……”
      说着他就用一双情深意切的眼睛盯住列车员,同时那道几乎实质性的眼神重新盯住了列车员。
      对方只好咬着牙,讪笑着从推车中拿出了更多的教袍和十字架递给了白鲟。
      白鲟又是流泪又是感激地笑:“天啊,教友不愧是圣母的信徒,实在是太仁慈善良慷慨大方了……”
      说着他就拿走了对方抓的死死的物件们,对着圣母像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一个现学现卖的十字,随后便要迈出脚步走向车厢……
      列车员从他的身后焦急地叫出声:“哎,你还没付……”
      白鲟脚步顿住了,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他缓缓转过身不可置信地对着列车员一阵惊呼:“付什么?钱还是积分?难道你的慷慨仁慈的馈赠是假的,您不愿意帮助您可怜的向往入教的教友们,而是想借着圣母的名义卖教袍和十字架换取积分和金钱?”
      白鲟眼里的痛心和难以置信真实得让人瞬间觉得自己心中有愧,列车员感受到圣母凌空传来的重压,自己的身体内部瞬间开始了剧烈的侵蚀和炼狱般的痛楚,顿时一个双膝跪地,强忍挤出一个微笑:
      “不是这样的……教、教友你误会了啊……我是说你还没伏拜阅读过圣经的话,我这里有一本圣经赠与你……”
      “哎呀,惭愧啊,我居然误会了仁慈慷慨的教友。多谢教友,多谢圣母!!”
      白鲟高兴不已地取走了他手里的圣经,完全对他抽搐肉疼的表情视而不见,对着圣母像虔诚叩首过后,便回到了车厢,独留下疲惫不堪虚弱地微笑着的列车员。
      见白鲟带回的东西,那个陌生人倒是惊讶了一瞬间,对着白鲟露出了一个赞许欣赏的目光。
      “哇——白哥哥你好厉害!!”乌琅查雨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于是众人只见一个高挑冷艳的御姐兴奋地抱住了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高兴地蹦蹦跳跳,嘴里还直喊人家哥哥。
      神秘的陌生人嘴角抽搐了一下,转过头去,不愿意看这辣眼睛的一幕。
      “你花了多少积分?我转给你……”
      这样一出倒是提醒了五人,自己的言行举止要和现象符合。孟燎野的话倒是很符合自己冷面酷哥的样子,话语简短有力。
      白鲟摇了摇头:“没有花积分,不用给……”
      “唉,大佬该是多少就是多少,给我们花的积分我也得有个数。”说话的是声音娇娇脆脆的用着萝莉壳子的周春华。
      白鲟眼皮子跳了跳不忍直视地说道:“真的没花积分,是善良慷慨的列车员友情附赠的。”
      说这话时,那列车员正推着小推车路过白鲟他们的隔间,一听这话,他顿时恨恨地盯着白鲟,仿佛要用眼神把白鲟撕碎了。
      白鲟含笑继续:“同为圣母虔诚的信徒当然要互相照顾,我想有虔诚信仰的教徒都会这样做的。”
      孟燎野四人顿时明白了白鲟的语带威胁的画外之意,不由得瑟瑟发抖,大佬真是恐怖如斯。
      而列车员也不是傻子,闻言也只是愤愤地加速推车离开了车厢。
      一旁不动声色听着一切的神秘陌生人在兜帽底下面露微笑,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心中闪过一丝念头:这是个好苗子。如果出来以后再能遇到他一定要把他收进公会。
      不知不觉,夜色就在大家的交谈说笑中降临了,窗外白天被晒得火热发烫的荒原戈壁褪去了白日的红褐色,变得阴森起来,在暗淡的月光中呈现出诡异带着灰蓝色的剪影。
      而无数乱草当中,陡峭嶙峋的山石地貌像极了怪物可怖的爪牙,地底下白日里潜藏的、无数蛰伏的东西在影子当中疯狂涌动、爬行、挤向行驶当中的列车……
      依照基督教的礼仪,众人便穿上教袍戴上十字架,在用餐前手牵手、闭着眼睛开始祷告。
      而慢慢的车厢中穿着教袍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白鲟猜想应该是很多人看见了这教袍,即使不知道用处,从众应该也是一个好方法。
      为了晚上不跑厕所,众人只是草草用了餐便上了床。
      晚上九点,列车的广播突然响起一阵柔和悦耳的入寝铃声,随着铃声响起来,列车里顶部柔和的光亮熄灭了,顿时列车里外都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晦暗当中。
      白鲟拉上了床帘,把头垫在胳膊上仰躺下来,他的头脑异常的清醒,白日里车厢上目睹的一切历历在目,他继续思考着心中一直埋藏的疑惑。
      头下枕着的是火车车轮擦过铁轨枕木和轨道的哐当声,一节又一节,反反复复地重复响起……
      这声音如此枯燥、机械、又踩在一个节奏上,白鲟白天的心弦绷得有些紧,这会儿听多了这富有节奏的火车行驶声,他慢慢地困顿起来,头一点一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最后沉溺进一片黑暗当中,他的自我意识好像湖心的一片叶子无意识地漂浮起来……
      在一片黑暗中,他重新感受到那种熟悉的疼痛,就在他的掌心的深处埋藏着,剧烈的痛楚扩散开来,袭向他的脑海,霎时间他的记忆好像只是别人面前一部微不足道的电影,开始肆无忌惮地前进后退,被随意地翻阅了起来,像是有人在偷窥着他掩藏的一切……
      是谁,究竟是谁?白鲟不由得在脑海中无意识地呼唤起来。
      书页一样迅速翻动的记忆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不等白鲟反映过来,铺天盖地的记忆被塞到他的脑海中开始重现……
      “我的孩子不是怪物,他只是自闭症!!”
      白知舟愤然地结束和对面家长的对峙,甩手出了办公室,白鲟看见小小的自己正在门口不远处等着从办公室出来的爸爸。
      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到了,只是他无法理解那个欺负他在先,被他碰了一下下就哭着找老师的同学。
      那个小胖墩就得意地站在自己母亲身后,看着自己的母亲对着白知舟怒斥12岁的白鲟是个会伤人的怪胎。
      白知舟一开始还在努力耐心和对方家长沟通,可是沟通到最后对方还是胡搅蛮缠,便忍不住发火出了办公室,牵着自己看起来很茫然的儿子离开了。
      路上白鲟的手被握的很痛,但是他看见白知舟只是面含怒色,眼睛里满是痛苦,茫然麻木地牵着白鲟往家里走,就默默忍受了一切。
      回到家以后白知舟耐心地告诉白鲟,他会给他转学,让他不用担心。
      可是睡觉之前他听见白知舟在阳台和严屿非吵架,书卷气的男人喝醉了,哭着说:“我实在撑不下去了,也装不下去了……他不是欢欢,他甚至不是个正常人,也许他们说的没错,他本来就是个怪物……我觉得我好累,没办法演好爸爸这个角色。”
      严屿非只是安静地从背后抱住他,默不作声。
      第二天开始,严屿非就把他关在房间里,让他学习表情和微表情,让他一定要在下个学校融入同学当中,至少表面像个正常人一样,不要再给家里添乱,让白知舟伤心失望。
      还有这件事情吗?
      白鲟无意识地在心中喃喃自语,这件事情当时是这样的吗?
      他好像记得被捏的很痛的手,也记得当时那个面容冷峻的男子眼里的威胁。
      画面无端破裂了,像被人捏碎的颗粒,就这样从他的脑海消失了。
      ……
      而他也慢慢恢复了一些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脑海一片混乱疼痛过后,他才能艰难地挪动自己的手指。
      列车行进的哐当声不断涌入自己的耳中,除此之外床头窗外还有一种奇怪的叩击车窗的声音,白鲟逐渐拉回了清醒的意识,背后登时起了一层白毛汗。
      叩击声逐渐变得不耐烦,似乎因为没有人给它开窗子而变得异常暴躁起来,见无人回应,叩击窗户的声音变成一种指甲抓挠的声音。
      “吱嘎——吱嘎——”
      抓挠的声音像极了在玻璃上反复拉着锯条,极其的尖锐刺耳,近的如同就在头顶,仿佛可以将人的耳膜撕裂开来
      黑暗之中,这抓挠之声不绝如缕,似乎有种不把人折磨疯狂不罢休的劲。
      漫长的折磨中,终于有人崩溃了,带着狂怒在黑暗中咆哮发泄起来,他掀起了帘子就看到车窗外的阴影里的怪物——密密匝匝的黑色手掌异常枯瘦细长,正用指甲疯狂抓挠着玻璃,而玻璃窗底下似乎已经被挠开了一个缝隙,漆黑的怪物瞬间化成泥状物从缝隙中渗透进来,眨眼之间已蹿到他的面前……
      “啊啊啊——救救我……”男子充满恐惧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脖子动脉处被怪物的利爪击穿了几个大洞,红色的血像喷泉一样瞬间喷洒地整个床铺都是。
      很快从男子的尸身和血泊中间响起了黑色怪物吞食咀嚼的声音,随着男子的血肉被吞噬殆尽,黑色的怪物又增殖分裂出了更加多的复制体,向着黑暗中的车厢深处进发……
      乌琅查雨在黑暗中躺着,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动了那怪物,只是那怪物仍是从床帐中的缝隙挤了进来。
      她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在怪物扑向她的瞬间,她身上的教袍发出刺眼的白光,怪物的身体瞬间散发出一股被灼烧的焦臭味。
      怪物立刻本能地趋利避害,重新化成一滩涌动黑色的泥状物迅速离开了乌琅查雨的床帐。
      这一幕也同样发生在穿着教袍佩戴十字架的旅客身上,除了吞食增值了几个倒霉鬼,怪物几乎一无所获,只能拖着受伤的泥状身体涌向下一个车厢。
      看来怪物的袭击结束了,白鲟揉了揉眼睛,从床帐的缝隙间,他似乎看到一个快速掠过的人形影子,那人形惨白没有温度的面颊上还挂着两行血泪,嘴角诡异地上翘着,再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于是放心地陷入睡眠当中。
      黑暗的车厢之中,似乎偶尔传来石头摩擦地面的声音,除此之外,只剩下远处不知是人是鬼的隐隐哀嚎声……
      一夜很快过去,天变得亮起来了,早起的旅客再早晨的阳光里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却在探头看向外面的瞬间发出来了惊骇恐惧到极点的声音……
      抬头看车厢壁上,每一个空空荡荡的十字架装饰上,都吊着一具僵硬发灰、像石膏一般的尸体。
      尸体胸口被挖了一个大洞,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面颊上挂着两行血泪,面容安详如同睡着的圣母一般,嘴角却诡异地向上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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