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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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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楼内,春风得意,一为春风楼的头牌最红,二为春风楼的后台最硬。
春风楼外虽然人来人往,但却不喧杂,甚至有点幽静。
春风楼的姑娘们从不出来拉客,那样会降低姑娘们的身份,春风楼的妈妈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男人最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床下的千金,床上的荡,妇!
要进春风楼,规矩很多,也很大,如果要留在这儿过夜,来来去去算下去,没个几百两银子别进门。
所以,春风楼是达官显贵们彰显荣耀的地方,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有马车停在春风楼外,无不是惊羡一番,极大地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人人都道:倾城一舞天下惊。
倾城,便是这春风楼的头牌,今天初一,是他跳舞接客的日子,他,是一个美丽的男人。
天刚擦黑,春风楼内已经贵客满坐,有亲友知己在此相遇,几个人便谈天说地寒暄一番;如果是仇家世敌,见了面也不免冷嘲热讽几句。
丝竹悠扬,水袖翩翩飞舞,腰肢款款生姿,恩客们怀里抱着温香软玉,手中端着醍醐琼浆,真比神仙还要自在。
歌舞了数场,总不见倾城上台,性急的嫖客终于忍不住了,叫嚷着要倾城出场。风韵犹存的老鸨吐出瓜子皮儿笑道:“对不住了各位,咱家倾城今日不跳了,他屋里有贵客,脱不开身。”
听到倾城爽约恩客们只能敢怒不敢言,得罪了倾城,就等于得罪了能与太子相提并论的靖王爷。
嘭地一声,坐在最前面的一位大爷掀了桌子,愤愤不平的恩客们全都缩到一旁,都是在风月场上混的,谁不认识他?
上官青云掳了掳袖子站起来了,“他要是再不出来,老子砸了你的春风楼。”话音刚落,身着劲装,手持大刀的恶奴们把春风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位恩客面面相觑——这上官大少是来找碴的。
谁都喜欢看热闹,但牵扯到太子府和靖王府的热闹却没几个人敢看。于是,一个个逃的逃,溜的溜,逃不掉的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没一柱香的时间人去楼空。
老鸨笑得无限风骚:“上官少爷,您家权势再大,能大得过靖王爷?靖王再不受宠,他也是皇上的亲儿子,国舅爷能斗得过他?消停消停吧,别惹祸上身。”
国舅是谁?太子他亲舅舅!靖王是谁?太子的死对头!靖王不受宠?不受宠他敢跟太子叫板?众人擦汗,这老鸨用心不良,绝对用心不良。
这下可好,上官大少不想砸都不行,一声令下,恶奴们摔盆子砸椅子乱砸一气,把春风楼搞了个乌烟瘴气,老鸨开始装模作样哭天抢地,对着屋里喊道:“王爷可要为倾城做主啊。”
“王爷?”上官大少哼了一声,“王爷现在正在苏州逍遥呢,顾不上管你!来啊,上楼去,把小婊子给我拉出来,老子要尝尝靖王的宠儿究竟是什么滋味。”
黑衣家奴噌噌噌噌冲上二楼,哐地一声踢门而入,他们进去的快,出来的更快,一个接一个的被人从屋里扔出来,摔到地上口吐鲜血。
“敢在春风楼撒野,来啊!给我往死里打!”屋里走出一侍卫模样的年轻男子,随便吼了一声,几道白影便从天而降,按住上官大少和他的家奴霹雳啪啦一顿狠揍,骨头断裂的声音接连不断,楼内更是哀号连天。
“清云,你怎么了?”跟几位同僚来交流感情的国舅爷急忙把儿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爹啊,我的腿断了,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上官大少扯着嗓子哭嚎,头上冷汗直流。国舅爷满脸横肉不停地抖擞,暴跳如雷:“是谁打断我儿的腿?有种地站出来。”
房门再次打开,国舅傻了,大臣们呆了,一时之间,谁都有点后悔来春风楼了。灯火阑珊处那个如仙人一般的男子手持折扇,面带柔柔的微笑,半张银面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臣等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一屋子的大臣小臣们纷纷跪倒。
“站出来又怎的?难不成你还想打断本王的腿?”
“臣不敢,臣不敢,误会,误会。”国舅开始冒冷汗。
“明日,本王会把春风楼的损失清单送到国舅府,国舅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是是,臣定会照价赔偿。”国舅连连点头。
“滚。”
如获大赦,国舅拉着他的宝贝儿子连滚带爬地滚出了春风楼。
“王爷,您不留下吗?”倾城笑眯眯地看着他。
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斜斜地插入他的鬓边,千绝笑得格外温柔:“不留了,我可不想为了你得罪靖王。”
皇后站在窗边遥望着满园风景,双眼散乱无神,瞬间一道利光聚拢,她的脸上又带起雍容而淡雅地笑容,掩住了眼中的阴霾和杀气。
千绝正上早朝,背后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他本能地回头去看,却发现大臣们都是低垂着头,以眼观鼻,以鼻观口。不着痕迹地吐一口浊气,将头转了回来,却早已魂游天外。
“王爷?王爷?”他身后的大臣试探性地叫了他两声,他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去,什么事?还没问出口,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已聚焦到他的身上。
皇上目光如炬,深沉中带着怒火,千绝十分懊恼,只得出列请罪:“臣该死,皇上恕罪。”
这么听话的时候还真是少有,竟然老老实实的出来认罪,皇上狐疑地看着他,想问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然后转念一想,敢在上朝的时候走神,本来就有罪,出来认罪是理所当然,于是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整整两个时辰,千绝都是心神恍惚。
下了朝,千绝还未离开朝堂,太监总管赵大海小跑着来到他面前:“皇上宣王爷御书房见驾。”
千绝点占头,跟着他前去御书房,太子早已候在了那里。
“你怎么在这儿?”千绝总是话中带话,有一种淡淡的挑衅的意味,太子哭笑不得,自从那日之后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刁难自己,于是说道:“这有什么奇怪,我每日都会在这儿。”
千绝点点头:“吓我一跳,我以为他趁我走神的时候宣布退位了呢。”
咳咳!背后响起两声不阴不阳的咳嗽声,太子与千绝同时回身,见赵大海正擦着嘴不好意思地讪笑:“奴才这两天嗓子不舒服,望殿下和王爷莫怪。”
千绝明白,这是赵大海再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大逆不道的话来,于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皇上换了一身便衣,从内殿转出身来,对赵大海说道:“你先下去,把门关上,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御书房。”
“奴才尊命。”赵大海躬身而退。
“你也出去。”皇上看向太子。
“儿臣尊命。”
门刚关上,皇上抄起几本奏折便朝千绝扔了过去,千绝猛地闪身,奏折霹雳啪啪地摔到不远处的古瓷上,脆弱得比花儿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古瓷立刻粉身碎骨。
千绝汗颜,从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皇帝,竟然拿奏折扔人家。
“你是不是打了上官清云?”
“是。”
“为什么?”
“他砸了我的妓院。”
话音未落,又是一沓奏折扔了过来,千绝一撑将奏折拍碎,隐忍着怒火问道:“你干什么?我可没记得最近有惹怒过你。”
“堂堂王爷,你竟然去开妓院。”皇上骂完以后才发现这个不是重点,转而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上官一族跟太子的关系?如今你竟然对上官清云下这样的狠手,太子他会怎么想?”
千绝怒:“爱怎么想怎么想,关我什么事?”
“别以为朕不知道老二跟那个名妓是什么关系,如今你帮着老二打了太子一记耳光,是不是说明,你要投奔老二了?”
“我说了,那妓院是我的,上官青云敢砸我的妓院,不是找死是什么?没要他的命便宜他了!”
“朕怎么不知道你在京城还有个妓院?你可是十年都没踏出过断情山庄一步!”臭小子,骗到朕的头上来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你去春风楼嫖妓,我给你免费!”鬼才有时间骗你!千绝不屑一顾。
“小兔崽子!给我滚!”皇上又拿起几本奏折劈头盖脸朝千绝砸过去,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越发猜不透他入朝的目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