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孽归来》乔南风

4、第 4 章

　　天还未亮，太子双眼通红跑进皇宫，还未说话泪如雨下，皇上心下一惊，问道：“莫非是贤王……”

　　“父皇节哀。”太子悲声呜咽，虽然早有料到，但皇上还是差点惊倒在地，在太子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众皇子得到消息，不得不从美人的怀里爬出来前去贤王府奔丧。

　　缟素高挂，哭声震天，众人到达贤王府的时候，灵堂早已摆好，贤王入了棺木。

　　侧妃夫人们抱着自己的孩子跪在灵前痛哭号啕，肝肠寸断。唯独千绝不见哀色，甚至是似笑非笑，吊丧的王孙公子朝臣百官有些心惊胆颤，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世子节哀”这四个字吐出来——人家明明一点都不哀，还节个什么哀呢？

　　御驾前来，他带着贤王的遗孀遗孤们前去接驾，微微一哂，来得够快的。

　　皇上下轿后看到的便是他哂笑的一幕，气得浑身打颤，拎起他的衣襟破口大骂：“孽障，那里躺着的人是你的父王，你的父亲！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你是在办喜事还是办丧事？”

　　千绝拉开皇上的手，拂了拂垂在门前的白幡，一脸无辜地问道：“难道皇上办喜事的时候是挂白幡的？”

　　“你……”皇上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太子急忙招呼人把皇上扶进内堂，并传了太医。皇子们早已石化，许久之后，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然后吞了一口口水，面面相觑，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内堂鬼哭狼嚎，父皇父皇地叫得哀切。

　　千绝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怎么听起来像给皇上办丧事？

　　“逆子！”身后一声高喝，千绝急忙回身，见他姨娘早已站在他的身后。

　　“孩儿恭迎姨娘。”千绝恭敬地跪了下来，以大礼相待，他与姨娘，从来都是亲密而又生疏的。

　　不由分说，夫人抬手便掴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那张迷人的脸瞬间红肿不堪。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下仇恨？你要恨一辈子吗？”夫人痛心地责问。

　　千绝沉吟片刻，然后低声问道：“姨娘可记得母妃死时的惨状？姨娘可记得那小小的身子上插着的三支冷箭？姨娘可记得，十年前你找到我的时候……”

　　夫人急忙捂住他的嘴巴，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再也不敢听他说起那不敢回首的往事。

　　千绝面无表情，俯在夫人的耳边低语：“姨娘都还记得，那么请问姨娘，我该不该恨？”

　　“你恨的人已经死了，死了，”夫人指着灵堂说道，“他已经躺在那里了，你的恨该结束了。”

　　千绝不想再跟她争辩，重整了一下情绪，然后展开身体说道：“姨娘，我已经为他穿孝了。为他穿孝就等于认了我是他儿子，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打我？”

　　难道一定要为他痛哭吗？那是不可能的，他早就不会哭了，他的泪全部流到了他哥哥的身上。

　　“你太无情了。”夫人颤抖着吸了吸鼻子，转进灵堂去祭拜贤王。

　　先王驾崩，新王继位，封号该怎么封呢？换作是别人，一般都是连封号带封地都不改，直接封赏给世子，可是皇上觉得千绝与这个“贤”字不搭边，于是双眼一眯，大笔一挥——千绝！

　　你不是绝吗？绝情绝义，没心没肺，那朕就让你绝到底，于是千绝王这个封号便诞生了。

　　宣旨的公公一边宣旨一边抹头上的冷汗，生怕千绝一怒之下把他给砍了，在世人的口中，他早已由不忠不孝，演变到了残暴不仁。

　　他干过什么残暴的事？没有！至于说他不忠不孝，那是因为别人负他在先，能怪得了他？他的贴身侍卫替他喊冤，他听后只是置之一笑。

　　任凭世人笑我疯，世人不分浊与清。

　　圣旨宣读完毕，公公以飞一般的速度离开了千绝王府。

　　“千绝王府——”千绝盯着四个镏金大字喃喃轻语，接着冷哼一声，皇上还真会拐着弯骂人。

　　于是，贤王府正式改名为千绝王府了，千绝也正式踏入朝堂。金梯玉阶，森严肃穆，从容不迫地走进朝堂，三拜九叩：“臣慕容千绝叩谢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头戴八宝攒金冠，身着青龙紫蟒袍，腰系盘云翻浪带，足蹬黑缎高底靴，身上散着唯我独尊的气息，不怒而威，笑而不谑。

　　真的是千绝吗？太子摇摇头，怎么越来越觉得像那个小恶魔？

　　皇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由衷地赞道：“千绝果然有贤王的风范。”早就把用名字作封号羞辱人家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众大臣连连附和，将千绝从头到脚由里而外夸了个遍，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夸成了人人敬仰的英雄楷模。

　　“谢皇上夸奖。”温柔的一笑，如沐春风，人们呆呆地看着他，那样的笑容，多想让人珍藏。

　　“只是臣残暴不仁，无情无义，怎么敢与贤王相提并论。”

　　咯嘣，大臣们脑海中的弦断了，机械地朝皇上看去，果然看到皇上的脸一会青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黑，好不精彩。

　　“哼！”皇上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连退朝都没有说，只留下大臣们尴尬万分。
　　太子跨前一步，挥了挥手，“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