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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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匈奴战俘被斩首，人头装了十来车，由匈奴战俘拉着前往匈奴的驻军地，亲眼所见，那些长年与豺狼打交道的英雄男人吓得浑身发抖，拉着车艰难地在雪地里前行，累得几喘如牛却也不敢回头，因为他们的身后有无数弓箭手蓄势待发，只要稍微停歇，立刻会变成刺猥。
我宁可在战场上被敌人杀死，也不愿意落到那个恶魔手里被活活折磨死。这是木兰青对萧铁汉说的话。当时萧铁汉不由得咋舌，这千绝王倒底做过些什么？让他们害怕成这个样子，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见识到了他的残暴。
诧异地望着那个一袭白裘的美男子，他高高在上地跨在马上，那一身白裘把他包裹得密不透风，只有露在空气中的双眼凭空多出了一分凌厉和冷酷，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得残忍。他总算知道京城里来的这两位将军为什么会这么怕他了，虽然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但几千人头堆在那里，看着就想恶心，想起那些人头惨不忍睹的表情，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匈奴左贤王被彻底震惊了，看着那十车人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这是对匈奴最大的侮辱，是对他赤，裸，裸的挑衅！
“慕容千绝！本王跟你没完！”犹如一只受伤的猛兽，发出了一声沉闷而低哑地嘶吼。远在山的另一端的慕容千绝脸上带着目空一切的微笑，似乎是在回应着他。
天上，一只苍鹰还在盘旋，偶尔发出一两声高吭尖锐地悲鸣。
“回营！”一声令下，勒转马头，如风一般狂奔而去，木兰青胡飞与萧铁汉三人紧随其后。营中是一片欢呼，医帐中偶尔还传来两声痛苦的嚎叫。
仗一场比一场凶猛，不管天气怎样恶劣都不曾停歇过，哪怕是风雪交加，一天一小仗，三天一大仗，双方人马都处于将近疯狂的状态。
这样的仗，一打就是五年。
近来大燕日日得势，全得利于匈奴左贤王内忧不断，总是被朝廷拖后腿，他跟右贤王已经是水火不相容，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惹怒了他，匈奴皇帝竟然在没有议和的情况下就诏他回京，完全置边疆的安危于不顾。
他若回京，慕容千绝一定会趁机反扑，攻占他们的城池，如果不回，那就是抗旨之罪，左贤王虽然阴狠，但性情也是极为刚烈，当然不会舍下边关去回京复命，于是，第二道诏书很快就来了，说他不尊皇命，要废了他左贤王的封号，收回他的军权。
他们忘了，他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一匹桀骜的野狼。他上了一道请和表，甘愿割地陪金，请求停战。是在未经匈奴单于允许的情况下私自上的，直接派使者送到了千绝的大营，似乎预料到千绝会同意，他第二天竟然直接拔营走人，那锋利的刀口指向了匈奴的皇宫。
“笑，你想不想回京？”千绝破天荒地征求了蓝笑的意见，把奏折往桌案上一扔，眯着双眼望向窗外，柳吐新绿，芳草萋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里的春天来得总是这样迟缓，现在的京城，应该已经是炎炎暑夏了吧？
五年没有回去过了，五年的时间甚至连奏折都懒得上一个，如果不是定时派人奏报战况，他们肯定要怀疑他自立为王了吧？
蓝笑双眼精光大放，都差点跪下谢天谢地了，“你决定回去了？你终于决定回去了？啊哈！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可我不想回去。”千绝很抱歉地看着他，“替我找个理由，我可不想和左贤王一样，落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为什么？”蓝笑很是不解，“这里有什么好，为什么甘愿留在这里受罪也不愿意回京享福？”
“哪里有福可享？回京后只能任人摆布，我讨厌那样的生活。”千绝的眉头微微一皱，极不甘愿，五年时间足以让一个人改变很多，现在的他少了一份年少时的轻狂，多了一份沉稳内敛，有增无减的，只是眉宇间的凌厉和强势。
所以，蓝笑就算有再多埋怨，也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半分。
“在北疆，一切都是我说了算。”微微一笑，他的双眼突然变得深不可测，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蓝笑被他惊了一跳，心似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千绝，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只是想把左贤王的请和表压下来。”
“如果不上奏，那可是欺君之罪。”蓝笑低低地警告他。
“如果被他知道了是欺君，如果他不知道呢？”千绝挑了挑眉，有些自嘲自讽地说道，“看来我还是太过忠心了，竟然还有些背叛朝廷的负罪感。”
蓝笑格外无语，如果真的忠心，为什么把请和表压下来，为什么不回京述命？如果他们真把你逼急了，你确定你不会是第二个匈奴的左贤王？
然尔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个月后的一天，他竟然接到了朝中的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圣旨。
“圣旨到——千绝王接旨！”传旨的太监如死尸一样冰冷灰暗的脸让千绝心生不妙。
“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千绝王慕容千绝回京复命！即日起立刻起程，不得有误！”一道声色俱厉的圣旨让他无路可退，不用怀疑，京城里的人肯定知道仗打完了，至于是怎么知道的，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去追究了。唯一感到庆幸的，是匈奴王的请和表已经在三天前递上去了，这样皇上追究起来，他也好有说辞。
刚到京城就被禁足，甚至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隔绝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敏感如他，毫不迟疑地就想到了灭顶之灾这四个字。
他等，他有的是耐心，只要慕容千寻还活着，他的脑袋就劳劳顶在脖子上，慕容千寻可不会让他轻易去死的。
如果慕容千寻实在指望不上，大不了就是一死，本来五岁那年就该没命的，老天爷又让他多活了十五年，一生荣华富贵，五年大权在握，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盛夏的黄昏，他懒洋洋地坐在湖边的凉亭里，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和安祥，他一生发自内心追求的，不就是这样的日子吗？
“圣旨下，千绝王恃宠而骄，割地为王，私自扣压匈奴请和表，视朝廷于无物，视朕于无物，论罪当斩！念其军功卓越，赐全尸！”
赐全尸？千绝看着眼前的毒酒满眼不可思议，没想到十五年前没能杀得了他，十五年后还是丧生在他的手里。
“千绝王，请上路吧！”传旨的太监吊着眼角看着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千绝似笑非笑，敢这样看他的，这个太监还是第一个人。
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挑了挑眉问道：“蓝笑呢？忍辱负重在我身下躺了五年，不就是等的今天吗？怎么不见人影？”
千绝王动杀意的时候就会挑眉，太监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王爷，您今天是逃不出去了……”
逃？我没想逃！
没想到五年的耳鬓厮磨，就为了看我今天的结果，蓝笑，你够狠！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