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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催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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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媒公看着周意满头汗慌急地抱着一个脏乱的人风一样冲进去,蹲守了快一天这一下子都没缓过神。
“不是说这周意可老实,不逛青楼不纳侍,这刚抱的是男孩吧”
“我看准了,刚抱下轿子是个男子衣服,噫,要我说哪个女子不偷腥,这周意是不错了,至少明面上是不出错的”
“这是抱了哪家小男儿”
“要脸的清白男子哪能让人这样抱,指不定就是看周意老实故意缠上的,真不要脸”
“我看也是”
周意将人放到房间床上,人就立马缩到里面床角,看到人瑟缩的模样,自今天相遇他从未再睁开过眼睛,周意心里有苦涩有不可置信,这真的是他吗?
周意轻轻趴上床到他旁边柔声说:“阿宝,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周意,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伤害你的”
阿宝一动不动。
“这里是我家,没有外人,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你是不是忘了我,你快看看我,忘了也没关系,我们快六年没见了,我现在比你高了,你当重新认识我,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阿宝依旧一动不动。
周意快忍不住眼泪了,起身走出房间眼泪就落下来,明明就是他,但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那个耀眼活泼善良的人,现在却是一团死气犹如枯败的花,抱手里像僵直无力轻飘飘的木娃娃,如果是她认错人就好了。
这是她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朋友,第一个让她在这个世界摆脱虚无感产生归属感的人。
周意快步走到门口想去迎张姨,简直度日如年,怎么还没来,门口的媒公却还没散,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就硬守着烦人。
“周小姐城南钱家公子 ……”
“还有段家……”
“欸,周小姐,周小姐 ……”
“你到底是属意那种……”
周意心情沉重只当没听见,往一边走,远远好似看见张姨的身影,连忙过去,抢过药箱,拉着人就大步走。
“欸欸……欸,你个小年轻赶快放过我老人家,不是说你见过神医吗?干嘛还找我”被周意拉着跑颠着浑身肥肥白白的肉,圆脸上满是笑纹的老婆子道。
“我错了,老姨不是早就看出来了,还和我这小年轻计较”
“你要是早……承认不就好了,呼唔……呼,我可是……我孙子那……真是貌美如花”不过几步就呼哧带喘的张老婆子还是坚持夸赞自己孙子,话外之意很明显。
周意只当是没听清,避开话题道:“老姨,这次劳烦您了,别的不说,一壶葡萄酒”拿你当姨,还想做姥姥,额,差辈了好吧。
“嗬……,血本呀…是谁”话闭到了,周意倒来热水让摊在椅子着的张姨缓匀气。
周意走进去发现阿宝还是蜷缩在床角,爬到他跟前说:“阿宝,躺下来,马上有大夫来看头上的伤好不好”还是不动,没办法周意轻轻抱起来将他放平盖好被子,所幸他没有反对挣扎,她隔着被子拍了拍他,似乎这下是睡着了,虽然都是闭着眼睛,呼吸轻浅却匀缓,握紧的手都放开了。
周意引着张姨进来,给床边挪了个椅子,然后将阿宝的手从被子里轻拿出来,放在张姨的脉枕上。
圆白的脸上神色逐渐凝重,放下诊脉的手,掀开阿宝衣袖露出一段小臂,上面竟也是一片片青紫泛黑的淤伤,周意握紧拳头,又低声道:“看一下眼睛是不是伤了”,张姨又拨了拨阿宝眼皮,道:“眼睛没问题”又叹了口气想继续说话,周意已经拖着她出去了。
到了客厅,周意才说:“和我说,别吵醒他”
“吵醒个屁呀,那是晕过去,又不是睡着了”
周意一下就站起来,又被张姨拉了坐下“干啥,你过去也没用,现在没事,他这样也算是好好休息了”
周意看着张姨又难以开口又想知道。
张姨看周意那模样,沉默着盯了周意一会,
然后开口问:“这是哪来的小娃儿,怎么放在你床上,他是你什么人啊。”
“这是我朋友,这就我一个人住,其他厢房都没清扫,被子也没有”
“那他流掉的孩子是你的吗?”张姨不可置信又诧异的问
“孩子!不是,我和他很久都没见过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就说不可能是你,但你怎么还有个小男儿做朋友,我还吓了一跳,平常也不往花街柳巷走,我孙子也看不上,要说就是好色你养一宅子也没人管你,何苦折磨这么个人,但老姨我可告诉你,朋友不朋友的就算了,哪有和深闺男子做什么朋友的,好男儿哪能这么不清不白的,还有这外人那能住正房,况且我料他昨日才小产,血腥重坏了风水,你们小年轻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人是可怜,但你做得不对……”
周意叫一记重锤打蒙了,回过神来见已然说得过分了,不得不打断道:“我和张公子不合适,哪里会看不上,就不再说了,你和我说说要怎么治”
“哎,你个榆木脑子,要是你家母亲父亲还在我们早就欢欢喜喜谈好了,现下孩子都可以有了,偏偏你家只剩你个不知事的年轻人,看着聪明,但还是拎不清轻重的人,我张家的男娃儿都是贤惠恭俭,娶了我家孩子,我们相帮相连,谁还敢说你是孤户,哪像你当初考试都不成,做了这臭商户,只怕是都可以做大官了,我想帮你都没名头。”
周意无法了,就等着张姨说尽兴了,反正不像刚才那样过分,说她就算了,反正她也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看张姨说完了,周意赶紧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润润嗓子,张姨喝了一口茶,说了半天,想看周意有没有动摇。
周意:“老姨,您和我说说怎么治”
还是姨,好吧白费口舌“主要是小产,月份应该很小损伤小一些,但是身子实在是太差了,气血两虚,还是对以后有很大影响,子嗣比较艰难一点了,就看以后能将养到什么样子,前期要用的药都珍贵,后面情况好了就可以停了,我给你开一些,你看着用,用剩下的药材包好马上送过来,叫向南退钱给你,身上应该是不少皮外伤,你叫人看看腰手脚关节是否能动,如果有损伤,告诉我我给你开药,那些皮外伤自己就能好,你看有瘀很厚的就划开放出来。”
周意听完都要爆了:“就要最好的药喝到他好,还有您给亲自看看,您看着不是才好开药,很厚是多厚,是哪里的淤血都可以放啊”
“你就是太年轻,也够聪明,就是你母亲去得早了,哪里能让男人的身子给女人看的,他虽然已非清白之身,但或许还能嫁人的,这是尊他,他要是醒着也不会让看的,名节很重要,当你是晚辈才多说,其她人这么说我拂袖就走了,坏我名声”
“这是在看病,怎么能一概而论”
“放心,死不了,就是皮外伤,自己就长好了,何必坏了人名节”
“您放心治,这怎么算坏了名节,如果他愿意,我娶他”
“你着相了,别说了,我是不会治的”
“张姨”
还是没办法,张姨留下几张药方就走了,周意只好拿了银两叫门房的王大姐去药店拿药,又嘱咐买上好的化瘀膏子,才回去。
周意现在有些恨,明明当初可以学医的,她的爷爷爸爸都是中医,妈妈是妇科医生,哥哥是从事医械的,小时候她和哥哥都对医生不感冒,哥哥静不下心来,爷爷看中她,还逼过她,但还是不了了之,长大后她和哥哥都远离了医生职业,哥哥那不过勉强沾了个医字,就她完全脱离了医生职业,要是当初学了现在不会这么无措了。
周意去厨房添了更多的柴把水烧得更热,又用炉火引燃所有的火盆,又拿了一件柔软干净的的寝衣。
本来擦洗上药可以让门房王大姐的儿子来,可是十岁的小儿不一定周到细致,还有她还是想亲眼看看他的伤,让别人总是不放心的,而且她不想避讳这种避讳,阿宝不会怪她的,如果他愿意的话她用所有的诚意和他在一起的。
热水好了,王大姐也回来了,周意将房间窗户打开一半,又将大屏风放在窗户前,确定空气流通又不至于风能直吹到床前,将十个燃得红旺旺的火盆移到房间不容易碰到的地方,房间就暖和起来,将水提进来。
“王大姐,您帮忙看一下药炉。”
关上房门,屋内暖融融的,兑好温水,拨正阿宝凌乱的头发,拔掉断裂的旧木发钗,轻轻搽掉脏污和额角血迹,露出的眉毛眼睫鼻子嘴唇无一不美,即使左边脸颊青紫,另一边额角高高肿起,眼底还有着青影。
等到轻轻抱扶他起身,脱掉所有衣服,惨不忍睹,全是伤,尤其是后面几乎没有一块正常的好肉,周意总觉得自己不够轻,感觉无法下手,但她必须得快点,不让他疼久了,不让他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