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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排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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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精致的花瓶打碎在地,里面原本插着的是光之国的一种植物,白色的花瓣,透着淡淡的粉色,这和地球一种叫梅花的植物长得尤为相似。
站在门口的梅子,看到二人回过头来看着自己,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对不起,我应该先敲门的。。。花瓶碎了,梅子再。。。再去买一只。。。”说完俯身捡起地上的植物,正准备离开,阿光却叫住了他。
他起身,走到梅子面前,他感觉到梅子的目光在看他,但他始终没有抬头去回应那眼神,接过他手里的花,放到病床前一个空的花瓶里,说到:“这里有一个花瓶了,不用再麻烦了,谢谢你的花。”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
梅子的表情僵了僵,就连佐菲也诧异得转头看向希卡利。
感觉到气氛的诡异,佐菲干咳一声,招呼梅子道:“这花是给我的吗?谢谢你,梅子。身体都好了吗?这就太好了,这样希卡利也就能放心了,你要知道他一直都。。。”
“都很担心队长你啊!”希卡利突然接口。
“嗯,是的。。。!!!啊?”佐菲猛得转头看向阿光,他却正深情的望着自己。“这。。。”这次轮到佐菲瞠目结舌了。。。阿光这是要干么?他不会不知道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没想到希卡利毫不理会佐菲的反应,只是继续面对他说道:“你昏迷的几天,我寸步不离,只期盼着你能醒过来,心里没有再出现其他任何人的影子。”这话像是故意在说给梅子听,但眼神和表情却是那么的真实。
佐菲一时愣愣得没能接口。
片刻后。。。
“我,我想我应该走了,佐菲哥,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梅子终于发话,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感情。
“嗯,自己注意休息,不送了。”希卡利终于移开目光,看向梅子,但。。。依旧没有表情。
梅子看着希卡利的脸,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绽放出一如既往的笑脸向他点点头,可刚一转身,笑容还没有消失,眼泪却淌了下来,可他还不忘最后说上一句,“佐菲哥和希卡利桑也要注意休息。”
然后,头也不回得开门跑了出去。
目送梅子离开,佐菲转头,看向希卡利,只见他目光依旧停留在已经闭合的门上,一只手缓缓放到心口,使劲按了下,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佐菲问道。
希卡利摇了摇头,眼神呆滞,缓缓道出一句:“原来他一哭。。。这里还是会痛的。”
----某空间----
四周是深邃的黑暗,无法呼息,有一股外力在不停得往体内钻,仿佛要把整个灵魂吞没;努力得想动下身子,可是却被束缚得更紧,骨头更是如同散了架一般。
好累。。。真的好累,就这样停止反抗吧。
“很好,很好,终于成了!伟大的预言家,您对这个新的肉身是否满意?”红耳扎拉布,此刻正对着面前的一个巨大的染缸,一脸兴奋的说道。
这不是口普通的染缸,足足有3米多高,里面满是黑色的浑水,表面不停吞吐着黑色的水泡,而水温却是冰冷刺骨,刺鼻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红耳扎拉布语毕,染缸的中间出现一轮旋窝,黑色的浊水瞬间向中间聚拢,如同被过滤般瞬间消散。
红耳扎拉布伸手一探,取出千兆格斗仪,向着这口巨型的染缸猛得一击,格斗仪何等的威力,这口巨型的染缸瞬间四分五裂。
而出现在染缸正中间的人,却是失踪多时的泰罗,只是一双六角形的眼睛闪过一丝寒意。
他抬起自己的双臂看了看,又握了握拳头。随即道:“真是个不错的肉身,不过居然要耗时那么久才能占据他,比之前占据光之国的那个叛徒要费力多了。”这个声音是泰罗的不错,但是语气中听来,让人不免一阵寒意。
“这可是光之子啊,自然要费点功夫,小人当初想一击要了这小子的命,但一想到,这么一副好皮囊浪费了可惜,正好献给大人您做肉身用。”红耳扎拉布一脸堆笑。
‘泰罗’转头看着它笑道:“嗯,的确比黑耳中用多了。”话音未落,突然伸手夺过千兆格斗仪,猛得向红耳扎拉布劈去,这下,可把红耳吓坏了,谁知格斗仪停在他头顶数寸并没有落下。
红耳扎拉布魂飞天外,吓得跌坐在地,‘泰罗’收回格斗仪,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终于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上了。”
他正准备再次挥动格斗仪,却不料,脑中“嗡”得一声,一阵头晕目眩,“这。。。不可能。。。”
一旁的红耳扎拉布不明所以,却不料‘泰罗’松开格斗仪,双手捂住头,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快。。。打昏他!”‘泰罗’朝红耳扎拉布吼道,红耳拿起格斗仪,刚要下手,去又犹豫了,这到底打谁啊?他战战兢兢得迟迟不肯下手。
“废物!!”‘泰罗’咒骂一句,猛得撞向一边的石壁,“砰”得一声巨响。
泰罗的身体软软得倒下,片刻后一团黑气从他胸口的彩色计时器中飘出。
这团黑气缓缓聚集成一团,最后露出一对深不可测的血红色眼眸,恶狠狠的注视着地上的泰罗。
“这小子,居然想吞掉我的意识。”随即看向一边的红耳扎拉布,“混账,他的意识根本还没有消散!差点压制住我的魂魄,你小子安得什么心?”
红耳很是惧怕那团黑气,连忙跪地求饶。
那双红色的眸子愤怒异常,随时准备发难,可片刻后,却缓了下来,“你小子还算忠心,刚才没有出手,是怕伤到我,不过你要知道,任何攻击伤的只是肉身,不过看在这份忠心上,我暂时不杀你,不过那肉身我要定了,两天之内如果不能为我所有,我要你的命!”说完,那团黑气消散在空气中。
红耳扎拉布,唯唯诺诺得应承着,片刻后发现只剩下自己了,这才长长输出口气。
回头看到躺在地上的泰罗不由得怒从中来,拿起一边的格斗仪,走上前,一把掐住泰罗的脖子,将他举在空中。刚才的那一撞,着实不轻,再加上之前消耗的能量未能及时补充,撑到现在全凭股意念,泰罗已无力挣扎,四肢软软得垂下,只有意识还是清醒的。
红耳扎拉布恶狠狠道:“你小子,我不杀你,不是让你来给我惹麻烦的!”
泰罗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轻蔑的一笑。
红耳扎拉布怒不可赦,加紧了手上的力道:“乖乖得成为我们预言家的肉身,否则一样杀了你!”
“你要不直接杀了我,否则,你就不怕弄坏我这肉身,没有办法和你的大人交代吗?”泰罗冷眼看着他,这句话正中下怀。
“你!”红耳气的身子都在发抖,但确实松了手上的力道。
自己原来是想拍马奉承的,却不料反而给自己捅了篓子。
但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呵呵,我很快会让你后悔,你会自动让出肉身的。一定会!”
银十字医院内
梅子一个人坐在床边,怔怔得发呆,身上的伤口基本都已经愈合。
只是,几天前希卡利的话,还有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幕反反复复得出现在自己的脑中,它如同把利刃扎在心口,而且越刺越深,让那颗心鲜血淋漓。。。
“都。。。结束了吗?”梅子这样问自己。
身后有开门声,进来的是赛文,他看到梅子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原本充满朝气的脸上,现在剩下的只有迷茫。
他手里拿着一束花,在梅子面前晃了晃,“恭喜你,明天就能出院了。”
梅子这才回过神来,接过面前的花束,“嗯,谢谢赛文哥!”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又很快消失在脸上。
赛文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他是表弟最心爱的一个弟弟,现在表弟不在了,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呢?也算是。。。算是,让表弟安心吧。
犹豫片刻,赛文开口道:“梅子,两天后,你赛文哥要去另一颗行星做调查,可能要离开光之国一年半载的,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他懂感情,也看明白大哥,希卡利和梅子之间叙难叙,意难意的复杂关系。他能做的,也就是代替表弟,在梅子受伤的时候,尽力为他抚平伤口。
梅子抬头,看着赛文,他明白赛文此举的用意,这个哥哥有着和泰罗哥相似的外表;性格上泰罗看似好怒冲动,而赛文儒雅谦和,两人看似天差地别,但其实骨子里的温柔细心却如出一辙,只是泰罗哥哥再也回不来了,这里再也没有人真正在乎自己了,与其留在这个伤心地,不如。。。离开。
“嗯,我要去,不过在这之前,梅子想回去看看那间小屋。”那地方承载着太多他们师徒间的回忆,虽然一度曾被梅子忘却,但是现在那里会是他最牵挂的地方。
“那是。。。我的家。”梅子说着,转头望向窗外。
“。。。”赛文看着他,心感安慰,眼眶不由得有点湿了,表弟做的一切是值得的。“嗯,好,明天,我陪你去。”
这个时候,门被敲响,推门进来的是位护士小姐“梦比优斯,检查时间到了。”
赛文看了眼梦比优斯,起身道:“那我先走了,明天,说好了。”
“嗯。”梅子点点头。
赛文转身,和那位护士点了点头,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看到她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个足有两个拇指一般粗的注射器,心中微感诧异,问道:“梅子已经恢复差不多了,为什么还要用到这个?”
那个护士面无表情,冷冷得道:“这是奥特之母交代的。”
赛文微感奇怪,还想发问,梅子这个时候插口道:“赛文哥,护士长她不会弄错的,一定是奥特之母的意思。”
“这样。。。”赛文看了眼那个护士,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点狐疑。但梅子都开口了,自己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了。
待赛文退了出去,那位护士走到梅子身边,说到:“奥特之母说以防万一,在出院前注射这个,对你的身体有帮助。”
“嗯,奥特之母费心了。对了,还有多谢姐姐之前两次放我出去,明天梅子就能真正离开了,很谢谢姐姐这段时间的照顾。”梅子笑着对那位护士小姐道。
奇怪的是,那个护士小姐并没有回答梅子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得转身做着注射前的消毒,之后只是示意让梅子背过身,躺下。
梅子微感奇怪,原本这位护士姐姐,很是话多,总是扯各种话题逗自己开心,今天怎么如此沉默寡言了?但还是顺从得翻转了身体,面朝下,却不知,那位护士,从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药水瓶,打开,里面冒出一团团黑烟,她嘴角勾勒出一丝不可琢磨的微笑,用注射器缓缓抽出瓶中的药水,透明的注射器里充满的是墨黑墨黑的液体,里面还有一颗颗细小的类似微生物的东西在里面游走。
当梅子感到一阵刺痛时,知道是注射器的针头刺入了体内,很快有一阵酥麻感散播开来,随即而来的是一波波的酸痛,他咬咬牙,硬是没有出声,可是不知不觉间,意识越来越模糊。
那注射器中满满的黑色液体就这样一滴不剩得射入了梅子的体内。。。那位护士的嘴角再度出现了不可琢磨的微笑。她看了眼已经没了动静的梦比优斯,拔出注射器,凑到他耳边说:“乖孩子,好好享受,毕竟生不如死的感觉很难得。哈哈哈!”刺耳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第二天,赛文依言来到医院接梅子,推门而入,梅子依旧躺在床上,看来还没有醒啊,呵呵,让他再睡一会儿也好,于是又退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中。
他透过窗户,看着光之国一如既往的晴空,但实则光之国并不如这天空般,太平安祥。
只能但愿一切的悲剧都到此为止了。梅子是自己带来交给奥特之母的,奥母让他陪伴泰罗,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他记不得了,只是还依稀记得第一次将这孩子抱在怀中时,他的后脑有严重的创伤,头上粗乱得裹着一手帕,而这手帕上的印花,让他的心再次颤动,是他吗?
当时极力的施救后,梅子总算是醒来了,后来一问才知道,梅子对这手帕的记忆已然消失,事后也认定梅子不是那个人,而这么多年间,自己没有停止过找他,虽然最终是找到了,但彼此间的误会已深,让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他,甚至是相认。
他从怀中摸出那块手帕,多少的往事,蕴含其中。。。(注释:这部分,如果有心写前传的话,会提及。)
“赛文。”直到有人叫他,他才回过神来,迎面走来的,是佐菲,还有在旁扶持着他的希卡利。
“大哥,你能走动了?”看到他们,赛文多少是有点意外的。
“是啊,老呆在屋里,闷的慌,警备队一切安好吗?”佐菲问道。
“嗯,还好,只是最近某行星有异常波动,所以我可能要去那边调查个一年半载的。”赛文说着,随即笑着对佐菲说到:“等我回来的时候,大哥你应该痊愈了吧?到时候我们兄弟再过上几招?”
此话一出,佐菲脸上僵了下,但随即笑道:“一定一定,自己小心啊!”
只是旁边的希卡利,面有愁色,他心知肚明,佐菲的病岂是一年半载能好得了的?
两兄弟谈笑间,赛文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眼希卡利,对佐菲说到:“这期间,我会带梅子一起去,大哥你没有什么意见吧?”他话是问佐菲,但眼神却是落在希卡利的身上。
希卡利怎会不知,他没有回避,只是淡淡的说:“如此。。。甚好。”
“嗯。。。弟弟什么时候出发?”佐菲感觉到希卡利的不自然,转开话题似的问道。
“明天就启程,今天来接梅子出院的。”赛文回答。
听到这话,佐菲明显感觉到阿光握住自己的手传来一阵微颤,随后是一片冰凉。。。
“梅子,他人呢?”佐菲问,“他既然要出院了,我们。。。”
“我们还是走吧。”没等佐菲说完,希卡利紧了紧握住佐菲的手,对于他来说,既然已经决定,就不要再给自己和对方任何的希望,这样对他们三个人都好。上次对梅子说出的那番话,希卡利已是竭尽全力,他离开的背影这两天一直徘徊在脑中,挥之不去,他害怕,甚至是讨厌这样的自己,他恨自己心里同时有了两个人,但这个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
他清楚的知道再纠葛下去,三个人都会痛苦,而现在最需要他的是佐菲,他为自己做的太多,自己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弃他于不顾?而梅子,他终究会长大,又有那么多人将他捧在手心,以后也一定会遇到全心全意对他的人,而这点是现在的自己给不了的。虽然分开,注定会难舍,但或许这是他们必须经历的。
所以,不如不见。
正当他打算扶着佐菲离开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门后走出的那个人,一如初见,那张脸虽然消瘦了不少,但他的出现,总是感觉能带来一抹阳光。希卡利心中一整悸动,这片阳光,也恰恰是他最难舍的。
梅子走了出来,眼睛扫过佐菲还有希卡利,没有了尴尬,难舍,眼底有的是淡淡的笑意,他礼貌性的问候道:“佐菲哥哥,希卡利。”
佐菲看着他,笑道:“梅子,恭喜你出院了。”
“嗯,这还要谢谢佐菲哥哥。”梅子朝佐菲深鞠一躬,转头对赛文哥哥道:“哥哥,我们走吧。”至始至终,不再看希卡利一眼。
赛文点头,回头向佐菲和希卡利微微一点头,和梦比优斯并肩离开。
希卡利看着梅子的背影,恍如隔世,心中有股酸涩,但同时也感到些许安慰,或许没有自己,他真的会快乐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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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梅子跟在赛文的身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到了目的地,赛文刚要开口,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跌倒的声音,他一回头,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梅子倒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脸上有点点寒霜,赛文伸手去扶他,可是有如摸到块寒冰,“怎么会这样?梅子你怎么了?”
梅子没有回答,心口好痛,刚才他们相握的手,映入眼中,刺入心口,随之而来的是由心而生的寒意,只要越想寒气就会越盛,可是自己就是没有办法不想他。一路上,自己咬牙支撑,可是甩不掉的思绪,让身体中的血液好像被冻结了一般。
看到梅子冷得如此不同寻常,赛文忙道:“走,我带你回医院。”刚想扶起他,梅子牢牢抓住他的手臂说,“不,不要!我不想再回去,也不想再见到他。”一说到希卡利,心中气苦,不料体内的那股寒意借势直窜而上,五脏六腑感觉瞬间被冻住,锥心的疼痛,让他终于不支,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梅子发现自己躺在之前和泰罗住在一起的屋内,身上厚厚实实得盖了几层被子,身体已经不再打颤了,他坐起身子,看见赛文坐在一边,若有所思。
他轻轻叫了一声:“赛文哥哥。”
赛文回过头来,见他醒了,脸有喜色,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已经没事了吗?刚才你冷得厉害,我输了些光能给你,是身体还没有复原吗?”
梅子摇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刚才那股寒意,的确让他痛彻心扉,但又不想让赛文哥哥担心,他笑道:“没事的,哥哥,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赛文看着他,哦了一声,但还是面露担忧。
梅子转头,故意扯开话题,“这是。。。泰罗哥哥的床吧。”
“嗯。。。”赛文点点头,想到表弟,心中不免伤感。
梅子掀开被子,手触摸在床边沿,这里曾经,多少次,自己和泰罗哥哥挤在一起,那温暖的感觉仿佛还在,只是现在。。。哥哥不会再回来了。想到这里,梅子不禁湿了眼眶。
赛文看着他,没有说话,许久才道:“。。。对了,这个是在床头发现的。”他把一本册子递给梅子,“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赛文起身走了出去,这时间还是单独留给他们吧。。。
梅子下床,坐到桌旁,翻开那本册子,这个是自己小时候用来涂鸦记事的本子,没想到泰罗哥哥居然还一直留着?
一页页得向后翻去,往事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原来这段曾经被自己遗忘的时光,现在回忆起来,是那么弥足珍贵。
翻到最后一页,里面夹了一张纸条,是泰罗的字迹,上面就短短得写了一句话:“虽然梅子失忆了,不过不要紧,今后我们能像以前一样,想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了。”
梅子怔怔得看着这句话,嘴中喃喃得重复道:“想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吗?”
感动,难过,自责,悔恨突然一同呼啸而来,不!再也没有机会了!他想怒吼,可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叫不出声了,身体如被火焚,每一寸肌肤都好似要被燃烧殆尽,喉咙仿佛被堵住一般,看到桌上有水杯,他颤抖着手想去拿杯子,却不料手一滑,杯子摔落在地,啪哒一声碎了。
门外的赛文听到响动,走了进来,一看大惊失色,梅子已经倒在地上,额上大汗淋漓,手中却紧紧拽着张纸条。
赛文冲过来,扶起他,可是这一碰,与刚才的如遇寒冰不同,梅子的身体滚烫,“这。。。”见多识广的赛文不免糊涂了,如果说刚才的畏寒,他可以看成是梅子体内能量缺失的关系,但现在这种状态,他无从解释。
“不行,梅子,你现在必须和我回医院!”他没有商量的余地,抱起梅子,就往屋外走。
梅子仿佛是急了,虽然身体热得发烫,但意识还是清醒,挣扎道:“我不要回去,希卡利,他讨厌我,梅子不能去见他!”一想到希卡利,刚才已经退掉的寒气又窜了上来,体内一冷一热互相一撞,梅子张嘴“哇”地一声,突出一口“黑血”。
赛文大惊,“这到底是?”看着梅子嘴边的黑血,赛文更感到事情的蹊跷。
“赛文哥哥,梅子。。。梅子,好难受。”身体内冷冷热热,如翻江倒海般,梅子身体抽搐了几下,再也支撑不住,脑中一阵眩晕,就此没了知觉。
赛文见梅子晕了过去。叫了几声,没有反应,怀中的他脸色苍白,身体更是忽冷忽热,赛文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样来回冷热折腾,他会送命的。
顾不得梅子的反对了,他打横抱起梅子,直冲银十字。
佐菲的病房内。
希卡利扶着佐菲坐下,轻声问了句:“累吗?”
佐菲笑道:“呵呵,还好,不过是散个步而已。”他漫不经心的说着,但说话时微微喘着粗气,脸上已有些细密的汗珠。
希卡利看着他,知道他是在强撑,但他表面也只是朝佐菲微笑道:“那就好,我去给你倒杯水。”
“嗯。”佐菲点头,随即阿光起身走到桌前。
佐菲看着希卡利的背影,若有所思,刚才预见梅子,他清楚的知道阿光心中依旧放不下,也难为他现在还能伪装得如此若无其事。
这两个人都清楚彼此的心中在想什么,但都不愿意去捅破,或许这样的相处模式,彼此都早已习惯。
桌边的希卡利,提起水杯,可不知怎么得,忽然手一抖,却意外碰倒了放在桌上的花瓶,还来不及反应,花瓶已经掉落在地上,啪得一声碎了,里面的花正是梅子送来的。
希卡利看着地上被打碎的花瓶,那白色的花朵已经有些许枯萎了,此刻正无力得四散在地上,他有点诧异得看着地上的凋零的花,不知怎么得脑中闪过一可怕的念头,这个预感让他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阿光?”佐菲感觉到希卡利的异常,刚要开口,门突然被撞开。
进来的是奥特之母,还没有开口,就能看出她眼中的焦虑。
“希卡利。。。你,你快去看看梅子。”
此话一出,不单单是希卡利,连作废都是面色一变。
希卡利眼神没有离开地上破碎的花瓶,那个预感越来越强烈得充斥着他的脑海。
“不,不会的。”他自言自语道。
可无论他怎么的劝服自己,奥特之母的话还是清清楚楚得映入他的耳朵。
“他快死了,你都不见他最后一面吗?”
“梅子。。。他。。。怎么可能?不会的,他刚刚还好好的,不会的。。。不会的。。。”
他摇着头,无力得跌坐在地,他在害怕,害怕去印证那个预感,害怕见梅子,害怕面对。。。自己的心。
佐菲看着地上的希卡利,咬一咬牙,起身,走到他面前,还没等希卡利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抓起他,往外走去。
出了病门,佐菲对希卡利说:“你去吧,他现在,需要你。“随即放开希卡利的手腕。
“佐菲?!”阿光抬头,看着他。
他又一次轻而易举得看穿了自己,又一次帮自己做了决定。
佐菲笑了下,说道:“记得,事情结束后,我还在这里等你。”
丢下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佐菲转身走回病房。
希卡利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除了感激,更多的是愧疚。
清晰而又坚定的两个字,飘入佐菲的耳中 “一定。”,他听闻后淡淡得笑了,但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只是希卡利和佐菲的这一别,他们又怎么料到再次相遇,已物是人非。
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切,让希卡利的心不由的收紧。急救室里的忙碌喧闹都看不见,听不见。
眼神只聚焦在床上的那个人。
梅子躺在那里,额头的汗珠顺着鼻翼侧脸滑下,而身体却强烈得颤抖着。
虽闭着双眼,但紧锁的眉头,仿佛在梦中也不得安稳。
心口的疼痛越发清晰,希卡利上前,推开左右的护士,他早已没了理智,将床上的梅子抱起,紧紧得拥在怀中。
这一刻,他顺从了自己的心,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依旧是那么害怕失去他,没有排斥,没有疑虑。他轻轻在梅子耳边道:“我回来了。。。”
只是怀中的人,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奥特之母看着他们,心有不忍,她上前拍拍希卡利,轻声道:“刚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他现在听不到的。”
“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希卡利轻轻放下梅子,让他重新躺好,转头疑惑得看着奥特之母。
但的得到答案,只是一声叹息,后面的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是排斥反应。”
这短短的五个字,让希卡利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冻结一般。
半天他才回过神,抓住奥特之母道:“不可能,他明明吸收了佐菲的七色之光,明明已经没事了,为什么还会出现排斥反应?”他的声音在颤抖,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出现排斥反应,简直是生不如死,而且体内不相容的能量,会随着主人的情绪互相冲撞,直到吞噬每一寸细胞,最后虚脱而死。
“这也是我之前犹豫用七色之光的原因,它虽有奇效,但风险也过大,原本以为梅子已经挺过来了,却没料到。。。”奥特之母已经说不下去了。
沉默。。。
“没有办法了吗?”许久,希卡利转头看着奥特之母。
奥特之母摇了摇头。
希卡利没有表情,他转头看向病床上的梅子,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颤抖的身体,他清楚的知道,等镇定剂的药效过去,梅子又要受到无边无际的折磨,最后慢慢虚脱而死。
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害了佐菲,也害了梅子。
“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希卡利想怒吼“一切都是因为我,为什么受累的却是我身边的人,你为什么要那么不公平!所有的一切冲我来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但他没有叫出来,只有眼泪在那一瞬间宣泄,没有人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过的,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挣扎。
现在,自己还能做什么呢?对了。。。至少自己可以亲手结束这一切。
想到这里,下一刻,希卡利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他站起身,突然抽出右手的光剑,而剑尖直抵病床上梅子的咽喉。
“希卡利!你做什么?!”奥特之母大惊。
希卡利看着梅子,笑着道:“这样做,他就不会有痛苦了。。。不是吗?”他面上在笑,但眼泪却一刻不停得顺着侧脸滑下,一滴滴得滴落在光剑上,有淡淡的光晕化开。
这光芒中,他仿佛看到梅子的一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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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卡利桑,你不觉得,这两颗水晶很像我们吗?这颗红色的给你,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而这颗蓝色的,只要我一看到,就能想到希卡利桑。。。”
“。。。不管过去有多么令希卡利桑难过,但今后有梅子在啊。。。”
“如果我们在一起,那。。。佐菲哥哥。。。怎么办?”
“如果还有机会,梅子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得全部告诉希卡利,只是现在,梅子还有非做不可的事情,真的对不起,原谅梅子的任性,梅子保证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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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吗?持剑的手不由得颤抖了,希卡利闭上眼睛,一切都结束了,他一咬牙,长剑送出,直刺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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