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他》四号病人

24、伤疤

　　在一年的最后一天，阳光普照大地，像是要给这一年挂上个圆满的句号，留给人们美好的结束。楼下有人们聚集在一起畅聊的欢声笑语，一群小朋友则是在一起互相壮胆，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放者炮竹。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穿着崭新的衣服去迎接新的开始。但外面的热闹却怎么也传不到此刻这个房屋。
　　谢铭轩一手撑着自己头，看着躺在怀里仍在睡梦中的顾逸，心中说不上来的感觉，像个孩子一样终于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而在梦中的顾逸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依旧紧皱着，谢铭轩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在顾逸的眉头，似是要替他磨平那道皱纹，但终究没有落下，只是隔着仅有几厘米的距离，慢慢的描摹他的轮廓，从眉毛，到鼻尖，最后落在那轻薄红润的双唇。
　　而顾逸也正在这时好像有所感觉一样，睫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眼，立刻映入眼帘的就是饱含笑意看着自己的谢铭轩，顾逸一愣，还在搞清状况，他没有失忆，以至于现在意识彻底回笼，昨晚的细枝末节清晰的落在他的脑海，双目对视，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者他只是不想面对谢铭轩。
　　“早上好，顾逸”谢铭轩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微笑的和顾逸打招呼，就像一个风度翩翩的贵族一般。
　　“好。”顾逸故作淡定的回应他，轻咳几声，想要缓解一下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尤其是谢铭轩饱含笑意看着自己。顾逸勉强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像平常一样起身，谢铭轩察觉到，立马将手放在顾逸腰上，搂紧，制止了顾逸接下来的动作，并慢慢欺身靠近，两个□□的身体紧靠在一起，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哥，你不会想穿上衣服不认账吧？”
　　“我认什么账？”顾逸理直气壮的回到。
　　顾逸的回答好似取悦了谢铭轩一般，尽管顾逸并没有找到取悦他的点，但谢铭轩脸上的笑意还是更深了，“原来我的哥哥是这么一个赖皮的人啊，你昨晚睡了我，今天一早就装失忆。”嘴上说着，放在顾逸腰间的手也没有停下，慢慢的上走，抚摸着顾逸的后背，在他身上游离。
　　顾逸一大早就被谢铭轩气的哑口无言，关键是自己还是无法和他的力气抗衡，这八年他是学拳击了吗？怎么力气这么大，“对，我失忆了，不记得了，你放开我，别碰我。”顾逸气急败坏的说着，想要制止一直在自己身上作祟的手。
　　谢铭轩手下突然用力，按住了顾逸的后腰，几次和顾逸做，他清楚的知道顾逸的敏感是什么，就像现在，顾逸被按住了腰间，瞬间感觉一阵电流窜过全身，身体一软，停止了挣扎，谢铭轩则用力抱住顾逸，将他背对自己，附在他耳边说：“顾逸，你叫我一句铭轩哥哥，我就放开你。”
　　顾逸被他从身后抱住，听到这句话，手肘向后一伸，就听到身后嘶的一声，“小兔崽子，你想造反啊？让我叫你什么？”
　　谢铭轩低笑一声，“哥，我错了，我也就是那么一想，这不是我没听过你叫我哥嘛？”
　　“你没听过的多了，”
　　谢铭轩趴在他耳边，暧昧的说了句，“可是我连听过哥你昨晚的声音，”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顾逸耳边，让他感到痒，
　　谢铭轩意有所指，顾逸脸竟然不争气的有些红，才反应过来要挣脱开谢铭轩，但谢铭轩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让两人的身体更加紧密的贴在一起，“哥，我想听你讲你额头上的疤是怎么来的。”没有刚才的玩笑，谢铭轩突然正经严肃的口气问道。
　　或许是他太过正经的语气，又或许是问道那道疤，让顾逸停止了挣扎，陷入了沉默，
　　“就只是一道疤，有什么好提的，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么小的疤。”
　　“我想知道没有我参与的八年里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谢铭轩固执的说道。
　　顾逸轻叹一声，轻到让谢铭轩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还未来得及思考便听到顾逸开口，“我刚去美国的时候，顾天辉给我打了好多钱，之后的时间里，每几个月就会给我汇钱，但我从未动过，也许是青春期自以为的志气，不想花他的一分钱。”说到这，顾逸轻笑了声，“现在想想，当时好傻。”但谢铭轩知道，顾逸不是傻，他完全相信顾逸八年来真的不会去花顾天辉给他的一分钱，因为他太想和顾家的每个一个人断绝的干干净净，不然也不会在一回国就把顾天辉打给他所有的钱全数返回。没有接受顾天辉的钱，那顾逸独自一人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顾逸刚到美国，没有和之前任何一个人再有联系，仿佛顾逸这个人就要消失一般。为了交上学费和能够在这里正常完成学业，顾逸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去打黑工，听着两者有矛盾，哪个选择背后都要面临被退学的风险，但为了生活。能不耽误上课工资还高的工作只有在一个酒吧了。晚上，下了课，顾逸就会立马跑到酒吧来当服务员，工作就是给每个包间的客人点歌或者是端酒水。尽管很累，但顾逸还是坚持下去，他永远都是干最多的活，尽量让自己拿到最多的提成，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将自己每天的时间都填满，不再去想过去的事。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维持下去，但老天总是不想遂了顾逸的愿。
　　顾逸按照经理的吩咐，将酒水送到一个包厢，打开包厢，震耳欲聋的音乐，闪耀的灯光，还有坐在沙发上相拥的男女，甚至还有男生吻在一起，人声嘈杂，顾逸在这里工作这种场景也见怪不怪，起初还会感到吃惊，无法接受美国人的开放，但慢慢的他便适应了，只是当做没有看见，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现在他也只是一脸淡然的将酒水放在桌子上。坐在沙发上，一个五大腰粗，一笑脸上的五官便挤在一起，脸上还有一道很长的伤疤，有些可怖。此刻看到面前这个身材修长，绝美的面庞，最普通的服务员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也丝毫显示不出平庸，即使在嘈杂的人声依旧是面不改色，他看呆了，突然扑了上去，抓住了他，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你身上好香啊。”
　　顾逸心里十分厌烦这种气氛，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想要赶快离开，但突然以感觉到一个油腻的身体想自己扑来，，一个看着肥肠大耳的大叔，引起顾逸一阵恶心，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这样触碰，用力气掰开他的手，一个反身就将他按在地上，发出一阵痛叫，用着地道的英语骂道，“你个混蛋，”
　　而顾逸眼中爆发着狠厉，手上加重力气，痛叫声更大些。而包间的其他人也都是和他一样的装扮，光着膀子，身材魁梧，露出粗壮的肌肉，看着这一场面，立马向顾逸冲来，都是力气壮大的壮汉，顾逸从一开始就失去了优势，而得了自由的那个一身膘肉的男人立马站起，趁着顾逸对付其他人的空隙，爆发自己的力气，向顾逸冲去，原本顾逸对付多数，有些吃力，没有料到背后的偷袭，被那个刀疤男按道沙发上，欺身坐在他身上，“你要是伺候我舒服了，我或许还能不计较你刚才的行为。”说着，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刚才还和顾逸打在一起的人此刻围在一圈，都抱着看好戏的表情，甚至还有人吹了声口哨，说着英文，“喂，大哥，你享受完了，也让我尝尝，他看着好带劲，我还没上过这样的。”说着，引起其他人一阵哄笑。
　　顾逸感到一阵耻辱，刀疤男的接触让他感到反胃与恶心，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的后果，手上青筋爆出，还是抵不过身上刀疤男的力气，他一直侧头，避开刀疤男的亲吻，终于找准了时机，冲着他的耳朵狠狠的咬了下去，刀疤男没有预料到，大喊一声，顾逸立马用头向他撞去，用力推开他，想要逃走，而刀疤男也在反应过来后，彻底生气，向着顾逸的后背狠狠的一拳，顾逸感觉自己五脏都要震碎一般，身体被冲撞得向前一倾，正好像桌角撞去，起身，只感觉自己头上有温热的液体留下，眼神渐渐聚焦，看着对着自己准备随时冲上来的人，顾逸想着自己今天会栽到这里吗？顾逸用尽自己全身力气拿起桌上的酒瓶，像那个刀疤男狠狠的砸了过去，瞬间看到他头破血流，顾逸笑了，又将桌子向那群人踢去，拿起剩余的酒瓶扔去，然后立刻跑了出去。
　　那群人一时没有料到这个看着清瘦的黄人这么一个爆发力，被他逃走，“你们傻站着干什么？给我把他抓过来。”捂着头脸上满是血的刀疤男怒喊到。
　　顾逸冲到包间外，但身后的人立马追了上来，瞬间酒吧里变成了战场，所有人都惊慌的躲在边缘，看着一群身材魁梧的人和一个黄色人打在一起，顾逸刚才背上遭受一拳，又撞破了头，能从包间里逃出已是爆发力全部力气，现在又面对一对多的场面，更是没有优势，而周围的看客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顾逸，真的是你！”他听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没有心思去找寻声音的尽头，突然江嘉荥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感到吃惊，但还是留有理智，知道不是叙旧的时候，而江嘉荥也立马懂了面前的局势，那些人看到一个帮手来了，开始有些忌惮，两方局势愈发紧张，然后就听到警车的声音。
　　最后的结局是因为闹事，那些人被抓到警局，而顾逸也去做了笔录，就被放了回来。
　　江嘉荥一路陪着顾逸，看着顾逸头上的血，了解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从未哭过的他，那次抱着顾逸在警局门口哭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