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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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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和谐舒缓的气氛霎时被带动的紧张起来,碗底有些重的落在木桌上,发出些刺耳的声响。
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
温酒目瞪口呆,生出的第一念头就是自己好惨,又是失忆又是中毒的。
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唐令在心底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又似是安抚的看她一眼,补充着说:“你不必过于忧心,我已从一本古书中得知,这莲溪坞深山里有一种灵花,能解百毒,届时只要入药服下便能无恙。”
呼,温酒松了口气,幸好,她还有的治。
重新拾起碗筷,温酒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同时又产生些新的疑问,她踌躇了片刻后还是问说:“我缘何会中毒?还有,这毒发作起来是哪样?”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很怕疼的人,当然,哪有人不怕疼的。
唐令却是摇头,缓缓说:“我也不知,你从未对我说过中毒原由,也未见过你毒发时症状,你只说中此毒者命不过三十,你父母皆是因此而逝。”
嗯?活不过三十?她如今已有十六七了。
等等,她父母……原来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吗?
这实在是……
温酒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又木然的往嘴里塞着饭,不如先头吃着香了。
唐令见她神色呆滞,眸光中似悲似哀,有心再开口说些什么,忽听温酒又问:“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成的亲啊?”
温酒还有些叫不出“夫君”二字,她觉着自己无父无母的,除了一张脸十分能拿的出手,其他方面好像没什么能讲得了。
至少目前得出的信息汇总起来就是这个样子。
啊,莫非是因为她漂亮,唐令才与她婚配的?亦或是可怜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
可……
她睁大一双眼睛看向对面的男人,试图得到满意的回复。
唐令没料到她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低垂着眸子,憋了一会儿才道:“是你先喜欢的我。”
又是这个语气,该死的言简意赅。
温酒有些红了脸,她先前猜测二人夫妻关系寡淡,现在想来,该不会是她一厢情愿,唐令将就凑活,怜香惜玉,就半推半就地跟她成了亲吧。
这下温酒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低着头扒饭。
唐令见状,微微瞥了一眼正埋头的少女,好似唇角有一缕浅浅的弧度。
一顿饭就这样在缄默中结束了。
自然,饭后是唐令收拾碗筷,刷洗。
——
慵懒的午后时光静谧而祥和,偶有细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屋檐下也时有春鸟殷勤探看。
温酒坐在向阳处的摇椅上思考人生,不知想了些什么。
她忽的注意到自己的一双手,纤细白嫩,十分赏心悦目,只是指甲有些过于长了,不甚方便的样子。
听唐令说她躺了不少时日,才养的这样长。
温酒从摇椅里坐起来,进屋独自翻找了一阵,并未发现剪子。
她从堂屋出来,目光触及院中那抹黑影时,顿了顿,方软软道:“那个,家里有剪子吗?”
唐令正在劈柴,闻言朝温酒看过来。
许是为了行动方便,他双臂的袖子俱都卷了起来,露出好看的线条,额上还挂着一滴浅浅的汗,不知为何,看起来分外迷人。
温酒不自觉舔了舔唇。
唐令听到她又这般唤他,心道:“我不叫那个”,想说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便好,末了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摇摇头,表示没有她要的剪子。
温酒霎时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阳光下纤长的指甲显得有些透明,她复又去摇椅上躺着,今天看来是不成了,可以改天去镇上买。
唐令瞧她动作,猜到她要做甚,静静望了一会儿她的背影,而后放下斧子出门去了。
温酒正闭着眼沐浴阳光,并不知道。
她又在思索以前的事儿,慢慢的想,怕想多了又头疼。
约是过了有一小刻钟的功夫,唐令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
蓦然感觉天似乎暗了,温酒睁开眼睛,就见唐令站在她身前,手伸过来,掌心里躺着的赫然是一把精致的小剪子。
“哪儿来的啊?”温酒接过来摸了摸。
“邻居借的。”
“谢谢。”
少女笑容甜美,很真诚,唐令别过眼就又去劈柴。
春日恐多雨,多备些总是不错的。
这厢温酒开始兴冲冲打理指甲。
用右手修剪左手指甲自然容易,可用左手来修剪右手力度就有点难掌握了。
温酒显然是个很爱美的小姑娘,她精心修剪了左手指甲后,右手却怎么弄也不满意。
正在那头哼哧哼哧劈柴劈的正欢的男人忽然闻得一声:“哎呀。”
他回身一看,眯了眯眼,扬声问:“怎么了?”
“不小心把肉给剪了,”温酒听他问话,有些丧气的说,见他朝这边走过来,复又小声补了句:“好疼。”
唐令来到近前蹲下身子先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其实就一个小红点,他再走慢点,怕是伤口都能痊愈了。
他无甚情绪的深深看了少女一眼,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温酒脸上一热,嘀咕道:“这剪子也太利了些。”
唐令从怀里掏出一只手帕,像是擦汗用的,他翻了一面用来按住那所谓的伤口。
温酒注意到手帕上绣有一朵小绿茶花,好奇问他:“这是我给你做的吗?”
唐令想了一下,然后点头。
“那改明儿我给你绣一条红梅手帕吧,”温酒随口说道,她觉得自己似乎更喜欢梅花。
少女的声音细而柔,还有着小女儿的娇,更有着不可方物的美,唐令低眸应了声:“好。”
“我指甲还没剪完呢,”温酒道。
她说这话好像是在撒娇,有什么意图显而易见。
唐令觉得自己不能再叹气了,不然会老得很快罢。
在温酒来看,唐令是她的夫君,虽然目前还不甚熟悉,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更重要的是,她其实私心里还是觉得唐令对她应该是不错的,不然为何明知她身中剧毒还会同她成婚,还为她寻药。
男人的手有些粗糙,但他的动作很小心,两个人一同挤在摇椅上,原本宽敞的环境忽然就小了起来。
温酒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莫名的安心。
唐令照着她左手的样子修剪,眉目认真。
温酒这才发现,唐令的睫毛很长很翘,像小扇子一样。
她忍住用手去拨的念头,随意说了点话:“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寻药啊?”
唐令手上一边动作,一边答她:“还有月余才到花期,不急。”
——
晚膳很简单,一人一碗素面,但用过晚膳就意味着天快黑了,天黑了,夜深了,就该睡觉了。
这个问题其实不止温酒在纠结,唐令亦是。
他们要同榻而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风就是这样哈,慢慢的,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