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儒门圣司》君湫一语

23、第二三章 进犯

　　送走众人后，墨倾池沉默地看着环绕四周的墨剑，抬手轻按额头，周身隐隐有黑色雾气环绕。

　　“事情总在不经意间走向让人意外又无奈的局面。”这样的局面是墨倾池从未预料过的，甚至连想都不曾去想，而今，他却不得不耗费巨大的心神来压制内心蠢蠢欲动的危险想法。“八歧邪神……”双眼微微眯起，眼底光芒流转，下一瞬，意识进入一个奇特的空间。

　　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空旷无声，唯有浓郁的邪气流转其中。

　　忽而，邪气聚拢，凝聚成一颗巨大的龙首。透着邪光的巨大双眼，注视着身着白衣的不速之客。

　　“非人非灵非神，你，非此间客。”浑厚的嗓音，辨不出喜怒，一语道出来者来历。

　　墨倾池眸中光芒流转，这里是最纯粹的空间，呈现出来的是最本质的所在，对方能看出自己来历，并不奇怪，“邪神还真是无孔不入。不过，邪神若是将算盘打到我身上，结果，怕是会让邪神失望。”

　　“无惧邪气，也只能说明你不会受我影响，并不表示你我没有站在同一阵线的可能。毕竟，在你的内心深处，深埋着毁灭一切的欲望。不要急着否认，你也否认不了。”

　　墨倾池眯起双眼，那毁灭的欲望来自何处，他明白，也很清楚它一直存在的原因。冲破枷锁的欲望，想要重新封入牢笼之中，岂非易事？至今未乱，不过一份执念压着。

　　“即为事实，我不否认。但，邪神若想以此为突破口，最终也只能失败而归。”

　　“是吗？”

　　就在此时，空间忽起道道波澜，龙吟之声不断回荡，纯黑的世界，开始出现白色的裂纹。

　　“都被斩首封印了，还如此的不安分。”墨倾池心念一动，退出这奇特的空间，回归现世。双眼睁开刹那，墨倾池并未立即前往昊正无上殿关注龙首情况，而是抬手结印，借助德风古道地脉之气，将守在葬剑坟的邃无端兄弟俩传送到云垂小筑。

　　“圣司？”邃无端手中握着剑，不明所以地看着墨倾池。

　　“独自练剑能有什么精进，我为你们安排了修炼环境，当你们完全掌握了万剑天岳，便能离开。”墨倾池直言目的，随后一挥手，烟墨之气瞬间笼罩在邃无端、剑咫尺周身，“现在，该是老大出力的时候了。”

　　祸世魔氛，邪气横扫，天地瞬间进入共振，昊正无上殿之内乍闻惊天龙吼。

　　“哼，肃静！”一声肃静，圣气横扫，压下躁动不已的八歧龙首，随后极招皇天之行施展而出，扫清溢散的邪气。

　　墨倾池踏入无上殿的瞬间，浩然之气透身而过，整个人瞬间轻松不少。随后看着有些凌乱的无上殿，轻轻一挥手，瞬息恢复原状，“这是一个难解的隐忧。”

　　“哼！一个难解，一个不得解，你是来说废话的吗？”

　　“安分的人总比不安分的物好太多了。”

　　“你要是失控，吾会毫不犹豫地将你就地斩杀。”皇儒无上冷哼一声。

　　与此同时，德风古道外，邪军压境而来。

　　“儒门主事，你们，难以逆天！”天邪八部众之一的末邪王鸑变迦罗冷声道。

　　“妖类邪道，以天为名，未免可笑！”玉离经率领儒门群侠，正面对决天邪八部众。

　　另一边，慕灵风针对冥想者，双方各负心思，按兵不动。

　　儒门高手一决东瀛杀手，儒风剑阵对上妖异忍术，顿时旗鼓相当，各有千秋。而在此时，暗处观战的天邪八部众之一，御邪王闇禘，捉准时机，瞬息身动，化入昊正五道。

　　昊正无上殿内，墨倾池安然而坐，神态悠然，好似一点也不忧心德风古道外的正邪之战。

　　“你倒是安心自在。”皇儒无上看着完全没有后辈人自觉的墨倾池，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人与以往不同，但还是会忍不住将之与往昔对比，怎么看，还是以前的他更加顺眼顺心。

　　“有皇儒尊驾在，何须我动手呢？而且，尊驾当真放心我出手？”墨倾池微抿一口茶，缓声道。

　　“哼！老实待在这里！”皇儒无上说完，飞速离开。

　　墨倾池放下手中茶杯，双眼看着地面，目光透过地层望向地底深处，眼底红芒不断闪动，“这是试探我呢？还是放心我？”

　　闇禘闯过前三关，来到一片竹林，正是昊正五道第四道，问侠道。一路畅通无阻，顺利的让闇禘不得不停下脚步，细思这其中是否有诈。就在他思索之际，一阵清音传入耳中，眼前空旷之地，忽现一座绣着竹纹的巨大屏风，屏风上倒映着一道超尘身影，那人悠闲而坐，手上弹指，拨弄筝弦。

　　“你就是第四道的守关者？”闇禘沉声询问，然而对方却无应答的兴趣，当即气一沉，劲风横扫，“回答！”

　　“气势非凡，看来是顶尖高手。”

　　“废言！”闇禘一掌击出，掌劲却好似泥牛入海，激不起半点波澜。“嗯？幻术？”

　　“非也，这只是障眼法。”

　　“哼，儒门自诩正道，也好偏门？”

　　“道无不学，唯心不变。”

　　“趣味。暗邪火，十方俱灭。”闇禘明了自己的时间不多，也没打算继续与对方闲聊，邪元运转，准备一举决绝眼前敌人。

　　“看来要动真格了。”那人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目光却是锐利非常，起身瞬间，长剑入手，剑上寒芒闪动。

　　而就在战事一触即发之际，昊正五道之内，绝式强招倏出，正是昊天之行。闇禘抬掌应招，却是连连后撤，难以招架。知晓对方非易于之辈，闇禘不做任何停留，转瞬离去。

　　那人愣了愣，最后轻叹一声：“老大哥，你真没意思。”

　　同一时间，德风古道外围正邪生死战，此时皇儒圣招祭出，当世无匹，眨眼便扭转战局。

　　看着退出昊正五道的闇禘，再观对方一人一招就让己方损失一人，天邪八部众明了再战无意，抽身离去。

　　昊正无上殿内，墨倾池双眼微闭，呼吸放缓，周身气息若有若无，皇儒无上见状，直接一招皇天之行打出，浩然正气流转墨倾池全身。

　　“你又在搞什么？”皇儒无上不耐道，若这人不是墨倾池，他哪会容忍他至今！

　　“嗯？”墨倾池茫然地睁开双眼，不解地看着皇儒无上，“你回来了。正好，我也有些困了，就先回去了。”

　　“站住！你还真当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皇儒无上早就想揍这个无法无天的人一顿了，正好，现成的理由，都不用特意找了。

　　“嗯？！”察觉到掌风迎面而来，墨倾池完全清醒，身影瞬动，避开掌劲的同时，不明问道，“尊驾这是做什么？”

　　“揍你！”皇儒无上说完，掌劲再发。

　　墨倾池眉峰微挑，身不动，气自发，无数墨剑飞射而出，竟是直接正面抗。劲气爆冲，才刚复原不久的无上殿，再度变得凌乱，无一处完整之地。

　　“此非苦境武学。”墨倾池所用之招皇儒无上从未见过，不过一柄小小墨剑，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皇儒无上心惊，“从未听过何种武学自带生机。”

　　“……浪费了。”墨倾池此时才想起，他的墨剑中蕴含着一丝生机，“此非功法武学，乃是墨剑自带，至于因由，我亦不知。”

　　“你的东西，你会不知道？”

　　“我连人都记不清，又怎会记着这种小事？尊驾若是气消了，我便回云垂小筑了。”

　　“等会，将这个交给邃无端与剑咫尺。”皇儒无上说着，将一枚玉令交给墨倾池，“剑颠虽是无碍，但想来他是不会回来了。让他们两人继承剑儒之位，是他的心愿，让他们往第三道接受试炼吧。”

　　墨倾池看着手中玉令，剑颠命夫子有恙无恙，全凭他一句话，虽然他不屑说谎，但，“尊驾为何会觉得剑儒不会回来了？”

　　“哼，若他能回来，你当初又为何传信于吾，让吾同意他们两人暂时待在葬剑坟。”

　　“我会转达他们。”

　　“有些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皇儒无上突然道了一句。

　　“我也没打算瞒一世。”墨倾池垂眸。

　　不过没说而已。

　　回到云垂小筑，墨倾池看着困在剑境中，不断努力的两人，“生离总比死别好，你说是吗？离经。”

　　不知何时，玉离经的身影站在云垂小筑门口，听着墨倾池口中疑问，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圣司，为何突然有此感慨？”

　　“无事。离经是为他们而来？”墨倾池转身看向玉离经，“八部众已经开始针对儒门动作，他们也该承担起他们应尽之则。先前八部众进犯，众人可无恙？”

　　“众人无恙，倒是圣司……圣司若有什么，定要与吾说。”玉离经脸上带着几分忧色，墨倾池虽然对他提出的问题有问必答，但也只是有问必答，就如同这一次，他不问，他也不会主动提说，“圣司救下剑儒尊驾后，似乎又与我们疏远了。”

　　墨倾池眉峰微挑，看着面露几分伤感的玉离经，轻叹一声，“即便我有绝对自信，却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彼此都好。”

　　“是因为八歧邪气？”

　　“是我自己的原因。”墨倾池苦笑一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的确是他自己的原因，所谓的正邪失衡，也不过是一种思想，两方拉锯，“离经，得不到与失去，那种更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