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取不来名字的阿橙

5、第 5 章

　　第五章
　　这整个冬天事辛辛长这么大遇到的最难过的冬天，太冷了，起初还好，只是大雪封了路，后来便是霜冻，掉光叶子的树木被冻的晶莹剔透，小河的水也不再流淌，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到了腊月人彻底出不了门了，村长最后一次带人清理屋顶积雪后就叮嘱辛辛不要出门待在家里，到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了，辛辛也有半个月不曾见过太阳，整日都是乌云密布，有时候透过窗子看到雪停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下了起来，辛辛在屋里点着几个炭盆抱着重九，看着外面，除了风的呼啸，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辛辛想如果没有捡到重九，再这样的环境下她一个人呆着，可能会疯掉吧，随即又失笑，自己肯定是太久没出门了胡思乱想，没有重九她会去赵大婶家，怎么会一个人待这么久呢。想到这里辛辛加重手上的力道使劲揉了揉重九，刚睡着的重九被揉醒，无奈的看着辛辛，辛辛收回手不好意思的说：“弄醒你了，抱歉抱歉！”说完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重九看着辛辛心下一动说：“正好待在家里不能出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修炼？”辛辛有些吃惊，随后有些好奇的问：“我也可以吗？我以前听说书先生说能修成神仙的都是累世行善之人，不是人人都可以修行的。”重九跳下辛辛的膝盖，认真的对辛辛说：“并不是，妖开灵智要机缘或者是又两个大妖生下的耗子，在修行中不可干扰凡人，不可随意夺人性命，还要经历九次雷劫方能飞升；你们人类得上天独爱，有慧根者皆可修行，你可以考虑一下和我修行。”辛辛听了更加好奇就问：“那你能看得出来的有没有慧根吗？”重九点头：“自然能。”辛辛撑着下巴说：“我要想想。”
　　重九那天和辛辛说过之后，辛辛就开始思考自己将来要干什么，在见到重九之前，辛辛想的是攒点钱将来开个铺子，或许村里长辈给她说了一户人家，自己中意就嫁人生子度过平凡的一生，也或许自己不愿意嫁人，救自己一个人过完这辈子，但是自从重九来了之后，她就没想过这些，一心只想把重九养的白白胖胖，如果重九不开口说话，或许她会就这样一直养着重九，会赚许多的钱，来养活自己和重九，但是现在重九告诉了她一条她以前从没想过的路，去修炼成神仙，脱离五行，拥有漫长的寿命，会经历她从未经历过的奇幻旅程，但同样的，她可能会在漫长的生命中忘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或许她会送走沈家村的所有和他熟识的人，最后和世间再无联系，在这漫长的生命中独自一人，重九也不会一直陪伴自己，他将来会有自己的事，会离开他，辛辛很害怕一个人，他不想一个人度过那么漫长又孤寂的生命，她宁愿在人间热闹的活过着短短几十年。
　　辛辛思考了几天后，在某个依旧寒冷的晚上，郑重其事的把重九放到桌上，认真对重九说：“我知道修行之路对我来说是一个天上掉馅饼的事，但是阿九，我是一个凡人，还是个孤儿，就算我拥有了漫长的生命，在我的骨子里我依旧是个凡人，我在乎我的一切，我不想看着村长伯伯赵大婶，二牛，小翠他们一个一个死去，将来有一天你可能也会离开，所以我不想修行，我想要过这样平凡短暂却温暖热闹的一生。”重九看着辛辛，有些不理解，难道对于人类来说，有机会成仙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为什么辛辛要拒绝，重九还想劝辛辛，辛辛堵住重九的话说：“阿九，我不适合修行，不适合当神仙，就算我踏上仙途，我也飞升不了的。”看着辛辛的眼睛，重九沉默了，确实，他不可能永远守在辛辛身边，修行之路也不是一帆风顺，会有危机，会有杀戮，辛辛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看着重九垂下的眼睛，辛辛忽然抱住重九的脖子，蹭了蹭又开心的说：“阿九，反正你是一个命很长的大妖怪，你留在我家陪我走过这一生好不好？等我死了，你就算报答了我的救命之恩，然后你就可以回你的狐狸洞，继续做一个潇洒的狐大仙！怎么样？”重九看着辛辛，半晌点头说：“好。”辛辛听见重九答应，开心的又在重九的脖子上蹭了蹭。
　　在这么寒冷的冬天，时间过得漫长又短暂，眨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今年的年三十没有往年热闹，人人都闷在家里，做好了年夜饭也不敢走出去串门玩耍，原本要去山上祭祖，但是这个天气，也不能去了，人一出门穿的在厚实，也会冻僵，只能在家靠火盆取暖，炮竹声也被掩盖在厚厚的雪里，不过放鞭炮倒是把屋顶的雪震了下来，这下雪直接淹了半个窗户，但是屋子没有被压塌的风险了，辛辛今天也做了许多好菜，还在父母灵位前简单祭拜了一下，放鞭炮时还祷告上天希望这个冬天早早的过去，开饭的时候，重九坐在辛辛对面，辛辛给他夹菜，鸡腿骨头拆下来，把肉放到重九的碗里，吃过饭后，辛辛就开始包饺子，还告诉重九要守岁，熬过子时，放了鞭炮才能睡重九很不理解，因为他们妖不过新年，也不会像人类一样把大年夜看的如此重，但是他会陪着辛辛守夜，在以后的几十年里，他每年都会像现在这样陪着辛辛。
　　过完年后，天气依旧没有放晴的打算，气温也没有回升的征兆，幸亏各家的储备粮又不少，一时半会也饿不死人，只是这样一直下去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人们在恐慌中度过了正月，二月初的时候，雪总算彻底停了，太阳也出来了，冰雪开始消融，大家终于可以走出家门清理积雪，人们露出笑容，商量着今年种些什么，等雪化了，就要去集市采买，辛辛也开心，虽然她的地窖里才空了三分之一，但是并不妨碍她想自由出门玩耍，而且春天到了，她的柴火也块烧没了，需要去山上捡点柴火，再去买些菜种子，在后院种点菜！
　　重九看着回暖的天气，心下却有些不安，看着在扫雪的辛辛，闭上眼睛，开始卜算，许久之后，重九忽然吐出一口血，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惊骇！
　　与此同时，京城国师府，乌发红衣，皮肤苍白的青年睁开凌厉的凤眼，紧闭的嘴唇溢出鲜血，青年皱着眉头，一把抹去唇边的鲜血，吩咐下人备马，踏在刚清理出来的道路上，飞驰进了皇宫，不知和皇帝聊了什么，一直到天黑才出宫回府，回府后，直接闭关，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