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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劫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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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了。”陈烈进房来。
林冬还保持着蜷缩在床角的动作,一动不动。
陈烈走到床边:“吃饭了,我做好饭了。”
“我不饿。”林冬冷冷地说,看都没看他。
陈烈眉头一皱:“事不过三,我忍耐有限的。”
林冬一怔,弱弱地说:“我真的不饿,我不想吃。”
话声刚落,陈烈就拽住林冬的手臂,将人往自己身上带,随即一把将林冬打横抱起来。
林冬悚然变色,晃着小腿:“你干嘛,放开我。”
“吃饭!”
陈烈将人抱了出来,将她放到餐桌前的座椅上坐好。
林冬瞪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想你吃饭。”陈烈给林冬盛了米饭。
林冬咬牙道:“我已经决定不报警了,你伤好了,现在暴雪也停了,求你把链子还我,我们就不拖不欠了。我保证一定不会报警,你逃到远远的,重新你的生活,好不好?”
“哼,”陈烈冷笑,“现在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什么?”
“我喜欢上你了,舍不得离开你了。”陈烈痞笑着盯着林冬。
“你疯了吗,胡说什么。”林冬觉得不可理喻。
“我说真的。我真的喜欢你了,现在我不想走了。”
“疯子。”
林冬起身要走,却听陈烈喝了一声:“坐下。”
林冬一愣,木然看着他。
“坐下,我让你起来了吗?”
“你凭什么……”
“就凭你现在在我手上。”陈烈起身将林冬按回原座坐好,微笑说,“你要听话,不然我会做坏事的。”
林冬只觉毛骨悚然,心里发毛,脸上却强行镇定着。她暗暗想,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要拯救自己。
……
暴雪过后,乌金市开始复工复课了,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收到复课通知,林冬脸上露出笑容,只要能离开家里,到了学校,她可以寻求老师的帮助去报警。
然而她并不知道,陈烈已经洞悉她的小心思了。
因此,陈烈早就拿林冬的手机给学校那边请了假,林冬知道后冲着陈烈大喊:“你到底想干嘛。”
“我问你想干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里?”
林冬噎住。
陈烈冷笑:“你这个小呆子怎么那么不老实呀,是不是要逼我对你动手,嗯?”
林冬低头,不敢再和他正面冲突。
“你识趣地就好好在家,等我想好该怎么办再决定怎样处置你。”
此时此刻的陈烈给林冬的感觉就是一个掌握的生死大权的昏君,不对,应该是日月神教的任我行。
被迫不能上学的林冬很是绝望,却又不知道怎么办,现在她被囚禁在家中,一举一动都被陈烈窥探着。
这天下午,林冬在房间心不在焉地学习,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呆子在干嘛呢?”
“大坏蛋,你又想干什么?”
“我能干啥。”陈烈懒懒地坐到林冬身边,一只手搭在林冬肩上。
林不自在地挪了挪肩膀:“你离我远点,我要学习,别来烦我。”
陈烈笑笑说:“我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
“什么?”
陈烈说:“我已经订了明天的车离开。”
林冬忽然一笑,喜道:“真的吗?”
陈烈眉头一拧,冷声道:“你他妈很开心呀?”
“……”林冬立马敛去笑容。
只听陈烈嗤笑:“你别开心得那么早,我也给你订了一张票。”
林冬大惊失色:“你要带走我?你清醒一点。”
陈烈凑近林冬,目光深深地盯着她。
林冬不自然地偏过头:“你又想干什么?”
“你喜欢我吗?”他忽地这样问。
闻言的林冬不由得发愣,有些茫然地看着陈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喜欢你,所以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林冬心乱如麻,竟不知怎么回答他。
说不喜欢会不会惹怒他?说喜欢的话,他会不会丧心病狂地将自己劫持去当压寨夫人?
“嗯?你说话呀。”
“看情况。”林冬这样答。
“什么意思?”
林冬不假思索地说:“就是有时候你挺好的,有时候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坏蛋。”
陈烈笑了笑:“这样呀。”
林冬搞不懂他的想法,只说:“你明天要走你自己走,我才不要走,我不报警,当你没来过就是了。”
“不,我得把你带上,到了安全地方才能放了你。”
“我都说了不报警,你没必要这样。”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我前脚一走,后脚就报警呢,我必须保证到了安全地方才放了你。”
林冬无奈叹了口气:“算了,你要怎样就怎样吧。”
“今晚早点睡觉,明天要早起。”
“……”
………
次晨早上六点,林冬就被陈烈带去了客运站。
前往同州市的大巴是八点半发车。刚到客运站没一会儿陈烈就拉着林冬上车了。
林冬不情不愿地被带上车,一路上沉默着。
陈烈说:“到了同州我就放了你,你再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林冬不说话。
陈烈看了一眼林冬,见她板着一张臭脸,只是一笑。
从乌金与同州,大概是两个小时的车程。
走到一半车程时,林冬脸色蓦地发白,难受地歪着头抵着车窗。
陈烈侧眸间见林冬一脸痛苦,脸青唇白的样子,一下子紧张起来:“你怎么了?”
林冬艰难地捂住嘴巴不说话。
陈烈扶着她的肩膀,关切地低头询问。
“难受……”林冬只憋出了难受两个字。
“你是不是昏车?”
“嗯……”林冬彻底失了力气,头晕胃发酸,想吐,一个劲儿地干呕着。
陈烈连忙扯了袋子给林冬,预防她昏车呕吐,然后又管前座的女士借了风油精擦了擦太阳穴,缓解一下痛苦,
“你好好闭目养神,很快就到了。”陈烈细声道。
林冬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后半段路程,许是风油精发挥了作用,林冬不再难受了,呕吐感已然缓解了不少。
到站后,林冬已,恢复如常了,陈烈却仍关心着她,小心地扶着林冬下了车,并且出了长途汽车客运站。
“你现在好多了吗?”
“嗯嗯。”
陈烈见她脸色恢复了,这才放心。
林冬看了眼天色,太阳都出来了,一片暖阳照耀着。
“现在你安全了,把链子还我,然后,我们就这样了。”林冬看着陈烈。
陈烈说到做到,点了点头,便伸手去口袋掏出那条银链子,却意外发现找不着。
他又拉开书包拉链去找,翻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
见此情景,林冬脸色微变:“不会你弄不见了?”
陈烈暗自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我知道在哪了,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帮你找回来。”
说完,陈烈转身就往客运站里头去了。
“你去哪里呀。”林冬冲他背影大喊。
“我很快回来。”
陈烈走后,林冬只好在原地等他。
约莫过去了大半个小时,林冬站得脚都发麻了,人都还没回来。
林冬心想着,难不成陈烈借机跑路了?
正当林冬要去客运站里头找人时,她忽地闻到一股血腥味,从身后传过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捂住口鼻,拖到了一条暗巷当中。林冬瞳孔扩大,慌里慌张地挣扎。
直到进入了暗巷当中,林冬才被松开。
林冬回头去看到底是谁时,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陈烈受着伤站在自己面前,手臂上伤口还流着血,触目惊心。
“你怎么搞的。”林冬捂着嘴巴。
陈烈扯了个笑:“被发现了,惊动了警察,还好我逃得快。”
林冬啧了声:“那你怎么办?”
“先找个地方躲一下,缓一下再说。”陈烈咬牙忍着疼痛。
“哦哦。”
“对了,你的链子。”陈烈从口袋掏出那条银链子。
“你找到了?”林冬接过。
“下车时我掏手机估计把链子弄掉了,所以我回去找了回来。”
林冬吸吸鼻子:“谢谢你,为了帮我找回链子受了伤。”
“多大点事,我说过要还你的。”
“好吧,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躲?”林冬问。
她对同州市一点都不熟悉,根本没有一点方向,只能听陈烈的。
陈烈扬了扬脸:“先找个黑旅馆躲一下。”
“黑旅馆?”
“不然你觉得我这种通缉犯到住正经酒店吗?”
“……”
通常那种黑旅馆藏匿在破旧的老式楼房当中,那些地方来往的人都很杂乱,而且房间隔音特别差。
此刻隔壁房间男女缠绵的呻.吟声正回荡在房间里,听得人面红耳赤。
陈烈听久了,呼吸变重,开始喘起了粗气,目光荡漾地落到林冬身上。
林冬忙闪躲到一边去,小心翼翼地说:“那个你的伤口要包扎上药一下,不然会发炎的。”
“嗯。”
“那我去帮你买药。”说着,林冬就出去了,远离了那个隔音差到极点的房间,走到外面才敢大口地呼吸。
林冬到附近的药点买了一大袋药,内服外用的都有。她提着药回去的路上,看到有警车开过,不由心里咯噔一下,惴惴不安。
她见警车开远后,这才往旅馆方向走回去。回到房间,二话不说就帮陈烈上药包扎。
“外面有什么异常吗?”陈烈谨慎地问。
林冬手抖了一下,神色有些慌:“没有,一切正常。”她并没有和陈烈说看到警察的事。
“那就好。”陈烈放心地说。
闻言,林冬心里有些不安。
包扎完之后,林冬吩咐道:“你这些伤都不能碰水,也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不然发炎就坏了。”
只见陈烈挑眉,笑吟吟地看着林冬:“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温柔该多好。”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林冬边说边收拾着东西。
“不如你跟我走吧,做我女朋友,我一定对你好,真的。”陈烈凑近林冬。
林冬回头白了他一眼:“你又犯糊涂了,我要考大学的,你还是好好地逃亡吧。”
陈烈撇撇嘴:“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关键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那如果不是通缉犯,不是违法犯罪的人,你会不会愿意。”
这话把林冬问住了。
她愣怔不说话。
见她久久不说话,陈烈哼笑,喜道:“你会答应我的对不对,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林冬没说话。
陈烈抓住林冬的肩膀:“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嗯?”
林冬答非所问:“早知你会这样,那么一开始你就不该杀人。”
“你不了解我。”陈烈摇头叹息,“我也不想杀人的,我只被逼到尽头的。”
那么多年过去了,陈烈鲜少提及自己的那些事,如今在林冬面前,他却忍不住说了。
自他懂事开始,他就一直看到父母吵架,父亲家暴母亲。终于母亲在他五岁那年离婚,跟一个男人跑了。
从此,他父亲一直认为他是母亲与奸夫的孽种,开始对他非打即骂。
十岁那年,父亲娶了继母,继母一直虐待他,寒冷饥饿,毒打辱骂是常事。
初中,父亲与继母去外地工作,将他托付给姑姑家。
那时,他寄人篱下的生活。在姑姑家,他受尽冷眼与阴阳怪气,活得极尽卑微。
后来,他父亲与继母因犯罪被捉入狱,他因此开始遭受到校园欺凌,校霸堵他,打他,班上同学孤立语言暴力他。老师因为他父亲是罪犯的事歧视他。
姑姑家的儿子,也就是他的表弟,也加入霸凌他的队伍。
他忍无可忍,反击了,伤了表弟,姑姑因此将他送进了少管所。
一晃几年过去,他从少管所出来,离开了那座城市与那些伤害过他的人。
他进厂打过工,去发过传单,做过服务员,做过销售……
住过地下室,天桥,公园。
生活再艰难,他都挺过去了,终于,他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在一家修车行当学徒。
然而他好兄弟骗他说家里出事,他将钱都借了给他,岂知好兄弟拿钱去赌,倾家荡产,跳楼自杀,他也血本无归。
修车行老板压榨了他两个月工资,最后跑路了,他丧失了工作。
在他贫困潦倒的时候,没钱交房租,被房东扫地出门,沦落街头,被小混混欺负,然后他忍不住,失了手杀了一个混混,重伤了两个人。
警察来时,他早已逃之夭夭了。
杀了人后,他开始以偷窃为生,从太原北上到乌金市,与此同时,他因为犯罪潜逃而被警方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