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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梦经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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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宫殿中央,停放着一具冰棺。有美人阖眼躺在其中,眉眼如画,肌肤如玉,眼尾泛红。忽然,美人开始急促呼吸,仿佛溺在水里。她睁开眼睛,猛然起身,左手捂着胸口,神色痛苦。
同时,躺在冰棺旁的青衣男子也醒了过来。他第一时间看向棺中美人,起身将她抱出了冰棺,神色关切。
“不知,你感觉怎么样?”
“使者呢?”林不知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轻咳两声。
岳言越没有接话,从芥子戒中取出了一瓶丹药递给她。他看向四周,心想此地不可久留,当即抱着林不知离开了这座冰冷没有人气的白色宫殿,行走良久,见一山涧。
“我们在这里稍作休整,小幻境明日便会开放出口。”
林不知冷淡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岳言越拉过她的手,将她虚虚揽在怀里,想将自己身上的热量传递给她。他将灵气缓缓送入她体内,滋润经脉,运转两个周天后,终是松了口气。方才那场梦境并没有伤到她的身体。
“知知,你在怪我将你拉出梦境吗?”
“梦而已,本来就要醒的。”林不知自嘲似地勾起了嘴角:“我怎么会怪你,只是,你如何入我梦来?”
“我赶来得晚了,见你躺在棺中不省人事,与那魇魔打起来,她却是将我也送入你梦中,告诉我,只要你梦到印象最深之事,便会醒来。”他摩挲着林不知的手骨,思索片刻,继续道:“你的梦为我的存在编织了一个合理的身份,直到最后,我被强行扯到那山巅。”
“怪不得。”她叹口气,转身埋颈,温热的呼吸洒在岳言越的锁骨处。而她还在含混不清地说:“我真的是个公主。”
岳言越低头,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一头云鬓,高马尾早已散乱,他任她靠在怀中,伸出手为她重新扎好了头发。这场梦境,主梦人消耗巨大,她已是沉沉睡去。
他以手结印,天空出现一个缺口,便是出口。
“主人,这就离开吗?”
“走吧,我想问的已经知道了。”他低头看着怀中人的脸,神色阴沉:“去查,两百年前,凌宵宗,阚飞。”
面具人收令将离去,岳言越又唤住他,语气不如刚刚充满了杀意。
“再查查当时的凡界公主,或许就叫林不知。”
林不知一觉醒来,正躺在绵软的床上,窗外有黄鹂声声叫,柔和的光线中,有尘土微微浮动。她睁开眼看着窗幔发呆,此去小秘境,竟是陷入一段由过去编织成的梦境中,自师兄渡劫失败身陨后,这是她第一次梦见他。
只是一梦经年,再见已不是故人身,更无故人可话百年风霜事。
她以为自己对师兄印象最深之事,是雨夜搭救,或是后来皇宫手刃皇兄,再或者后来一夜情事,最撕心裂肺是见他身陨。竟然都不是,与那些她以为的惊心动魄毫无关联。
只是某天夕阳下,少年人关于波澜壮志的约定。
“我欲与君同行,救济天下。”
“我愿与君同行,以此身济天下。”
岳言越一直守着林不知,见她醒来,倒了杯蜜水过来。林不知看着他道:“我这是从秘境睡出来了?”
她就着他的手,喝完了一杯水。
“做梦本就是一件耗尽心神的事情,再睡一天,也无妨。”
“不了,歇好了。稍后我便动身去往药王谷,这次谢谢你陪我去小秘境。”林不知浅浅一笑,当即下床捏了一个清尘术。她奔向屏风后,很快换好了常服,竟是立刻要走。
“知知就这么急吗?”岳言越坐在床头,低头看着她方才喝过的水杯,神色平常。
林不知当下有些心虚,她支支吾吾说:“此事紧急,既然药已经拿到手了,我便想即刻送过去。”
与岳言越相识的这十年间,他一直是温润公子的模样,几乎没有在林不知面前动怒,修仙界的天才莫不如是。可是最近,林不知总是会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譬如此刻。坐在光线里,被温暖包围着的如玉公子,却散发出一股压抑的气息。
“知知,阚飞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