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鸭秋鸣》不语鹭艺七

4、苦瓜炒子鸭

　　会些确实是曹小秋过于谦虚的表达了。
　　想她在懂事了以后，便不愿不劳而获。但在山神馋，她也馋的迫使下，只得开始琢磨赚钱的法子。没多久，她因为好皮囊被骗进了欢场，在成功以武力混成杂工改变命运之后，她又以出色的技艺成功晋级为整个寻安城秦楼楚馆姐妹们的贴心小丫环，专管梳妆的那种。
　　曹小秋在云翊的咒令下化回人身，带着她从桂花巷的珠宝钏坠买到格柳街的胭脂水粉，从掖花庄的绸缎轻纱逛到云想阁的襦裙素衫。
　　次日黄昏，不知谁先发现自楼上走下的女子，轻纱笼面，柳眉细弯，托起一朵娇艳红梅，一身窄袖轻打干净利落，引人不禁赞一句，好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侠！
　　曹小秋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不错，看来几年没练技艺犹在啊。

　　“曹小秋，你这几天跑哪去了？”
　　曹小秋全身一个激灵，她寻声转身，果然见岚牧湫抱臂站在楼梯口，眉头轻拢，依旧美的天怒人怨。
　　救星啊！曹小秋两眼放光就要扑过去，奈何楼下的云翊已经听见了动静，一个旋身直接飞到楼上，挡在了曹小秋面前。
　　曹小秋脚腕上的锁妖环刺的她生疼，但她却像在那一刻丧失了所有的痛觉，只能看见云翊朝着岚牧湫微微点头，她唤他，“师叔。”
　　原来这就是她的师叔，她寻的人。
　　曹小秋看看面前英气逼人的盛装女子，再低头看看破旧灰衫的自己，不用比已经输了。
　　他很早以前就嫌自己丑来着。
　　曹小秋不愿再待在这里，她不顾脚腕传来的刺痛，翻过栏杆摔下了楼。人群发出一阵惊叫，有人要上前扶她，被她躲开了，她不理会身后的呼喊，狼狈的逃回了湫鸣山。
　　曹小秋在河边失魂落魄的坐了好久，终于慢慢镇定下来。这才有心思处理被锁妖扣割的鲜血直流的脚腕。
　　山神化成的肥兔子一扭一扭的凑过来，碰了碰锁妖扣，也只能让它稍微松一点。
　　曹小秋安慰的抱起山神摸了摸他的长耳朵，安慰道，“没事没事，别担心。想当初锁妖扣磨到见肉了我都没喊疼，现在这点小伤算什么……”
　　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啪啪的掉了下来。
　　山神悠悠叹了口气，“你上次一边说不疼一边哭，还是把神珠还出去的时候。”
　　曹小秋哭的更厉害了，“我当初要是没吃那什么神珠就好了，不吃神珠就不会遇见他，遇不见他就不会被骗身又骗心。后来他还丢下我跑了，跑完回来又装不认识我！现在他又有了大美人喜欢，就更嫌弃我了。混蛋，大混蛋！”
　　山神版大兔子嘟囔句什么曹小秋没听清，她越想心里越堵，索性站起身，双手拢出个筒放在嘴前，冲着远处的山谷撕嚎，“岚牧湫你个大混蛋！！！”
　　群鸟震起，幽怨的回声久久不绝。
　　刚刚被师叔暴打一顿，被迫进山道歉的云翊脚下一滑，捂着双耳缓缓蹲下看蚂蚁，充分用动作向此山主人表明了她刚什么都没听见的意思。

　　曹小秋和岚牧湫第一次认识在十年前。
　　十年前，是曹小秋化成人形第二十年，她已经成为整个烟花巷炙手可热的小妆娘。
　　她那时暂住在长歌楼，为楼里新排演的一出众舞做妆，也就是那时，她遇到了岚牧湫。
　　注意到他不是什么偶然，毕竟在一群吵闹的歪瓜裂枣中间，难得有一个安安静静坐着喝酒看舞的大美人。用各大花楼老板娘的话来说，这不是砸场子的就是对家派来偷师的！
　　长歌楼的老板娘带着人风风火火围了上去，等人家一开口却傻了眼。男的！只能陪着笑道歉，还请了上座。
　　免费看戏的曹小秋扑哧一声笑出来，却惹的那人看过来，秋瞳剪水，眉间多愁，曹小秋被看的心里咯噔一声，那一瞬间，只想替他分忧，抚平那眉间的怨愁。
　　自此以后，只要每次暼见那抹柿色，曹小秋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跟上去，再也不想移开。
　　直到被他用镇妖符贴满了全身。
　　月色流浆，为他更添一分朦胧美。
　　“帮我个忙，就不收你。”
　　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提着半米长的大刀，干着威胁人的活，依旧迷人万分。
　　曹小秋身为砧板上的肉，仍在装模作样的挣扎。
　　“不同意的话，我可不保证手里这刀还能握得紧……”
　　凉凉的刀尖刺进衣服，曹小秋愤愤的想，虽然没他好看，但她好歹是个姑娘，这么不怜香惜玉，小心以后她不喜欢他了！
　　岚牧湫让曹小秋帮他偷寻安城所有花楼的账本，却拒绝告诉她原因。
　　谁稀罕知道啊，曹小秋小心翼翼拉开了面前的暗门，要不是看他好看再加上护着她的山神大人不在，她早就躲进湫鸣山不出来了！
　　曹小秋将账本摔到了岚牧湫面前，
　　“这是第九家了，你查出来什么没有？”
　　岚牧湫翻动着账本，面色有些凝重。
　　曹小秋夹了个丸子，提醒道，“我可告诉，现在除了银杏街马上要关门的两个，只剩四时阁了，那地方知府大人罩着呢，我可进不去。”
　　岚牧湫替曹小秋舀了碗汤，“我罩着你，去吧。”
　　曹小秋接碗的双手僵在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