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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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能够轻易判断出的“召唤”能力外，藤丸立香并不知晓千子村正有关晶石召唤的说法到底指的是什么。
什么土地的凝结？要被召唤的又是谁？半吊子魔术师根本无法在仓促之间完全理解千子村正的话。
她就像一个跳过新手教程的玩家，唯一知道的是：用就对了。
这也就导致了，在看见了那个蓝色的熟悉的身影时，伴随着那一瞬间得救了的放松和乍一与故人重逢的惊喜，少女御主几乎是脱口而出：“汪酱！”
蓝色的枪兵一个趔趄，“你叫谁是汪酱啊！”
最初的「特异点F」后紧急恶补过神话传说因而对「库兰的猛犬」印象深刻的藤丸立香立刻改口：“库丘林先生，好久不见了！这次的职介是Lancer吗！”
“唔？看来是和我的其他职介见过面。话说在前头我可是完全没印象……”
一人一从者似乎在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人还挂在枪尖上的太宰治戳了戳将自己的心脏捅了个对穿的朱红色长.枪，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什么啊，这种时候召唤出「Gae Bolg」这种必定刺穿心脏的宝具什么的，不觉得太赖皮了吗？”
“你还没死？”Lancer的库丘林有点震惊，“不，我确实有刺穿心脏的手感……但是没有血流出来？”
“所以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这具身体还是普通人类】？”太宰治微微翕起眼皮，平静地说道。
“唉……就算是两个圣杯也不能这么随意挥霍呀，本来不想用这个方法的……”
鸢色眼睛的首领声音逐渐低沉，整个人也从心脏部位开始化作金色的光点。
“前辈小心！”少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玛修持着盾上前一步，挡在了藤丸立香的身前。
藤丸立香惊喜过望，“玛修，你恢复了！”
“是的，前辈。趁着世界出现裂隙的时候我将被隔离在外的人类的存在部分从那边输入过来，这多亏了那边的达达利亚先生和千子村正先生！”玛修露出一个有些如释重负的表情。
“喂，两位小姐，虽然打断你们的谈话是很失礼的行为，但现在可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太宰治那边动向的库丘林出声说道。
藤丸立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看到那些灵子的光点并非就此消失，而是盘旋着组成了某种更加巨大的存在。
那是超越人类理解的聚合物，是只存在于想象或者传说中的存在，密密麻麻的眼珠遍布整个仅由肉块组成的巨大身体，普通人仅仅是看上一眼都几乎要被污染精神。
“那是……”玛修震惊地瞪大了眼。
在「特异点F」后，在那个与达达利亚分开的第二特异点中，藤丸立香曾经再次遇到过背叛迦勒底的雷夫教授。
那时的雷夫教授正是变成了同样特征的巨大怪物，给迦勒底一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而那时的雷夫自称为……
“魔神柱……”藤丸立香不由自主地喃喃。
“呀，看来省去我的解释了。”
四周依旧是那位首领略显阴郁的声音，却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唔，这只凭依在我身上的魔神柱是巴巴妥斯，当时从那位魔术师那里抢圣杯的时候顺便就把他抢来了……不过他上司好像还挺乐意把手下借给我的？”
“只是遗憾的是自从凭依在我身上他就失去了自我意识，似乎是被我的意识压下去了的样子……真是的，魔神柱都这么脆弱吗？”
当然不是。
仅仅是这么看着，藤丸立香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逃。
那是生物对高位者本能的恐惧。
但即使是这样，少女也不曾想过退却。
“拜托了，库丘林先生。”她说。
“打这玩意？真是个乱来的御主。”库丘林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魔神柱，眼中却不见丝毫的怯意，反而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狂气十足的笑容。
“不过，我喜欢。”他说。
与此同时，世界之外。
原本正在与人对战的太宰治突然面色微变，一只手猛地向前张开，处于掌控中的世界撕开口子，伴随着真真假假的幻境逼开了正攻向他的从者们。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书」，不出意外地发现，其中一张书页已经化作了飞灰。
“那位御主小姐……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吗？”港口黑手党的至高领袖拂过书页焚烧后的位置，轻声喃喃。
在「书」的平行世界中，存在着与世界一一对应的「太宰治」。作为生前观测了所有世界的唯一超脱者，Pretender太宰治有着升格后所形成的【召唤他们任意之一并伪装】的能力。
世界之内的“太宰治”本质上就是本体太宰治放出分.身后，又将凭依在本体上的魔神柱给塞了进去，原本只是他随手布置的一处保险。
而书页燃烧则意味着……那个代表了这个世界的“太宰治”消失了。
或者说，保险被触动，那个“太宰治”重组成了巴巴妥斯的样子。
“真麻烦啊……”感受着两个圣杯组成的魔力炉中被飞速抽取的魔力，他叹了口气。
重构一个完整的世界，就算是两个圣杯的魔力也并不富裕，更别说动用魔神柱这个耗魔大户。
更何况，现在的他可是双面作战。
又躲开一次攻击，太宰治看着那个说是什么污秽里爬出的怪物都比人类更贴切的从者。
“Berserker……还是以【守护】作为出发点的Berserker，真是下下签。”他说，“满脑子筋肉的战斗机器也会为了这种理由成为疯狂的怪物吗？”
“怪物”自然无法回答他。
Berserker职介严重影响了达达利亚的思维，若说先前御主还在时，他还能抑制住本性维持那一线清明的话，在守护对象被带离身边的现在，他的大脑中剩下的便只剩下疯狂与疯狂。
一片混沌中的达达利亚能看见一团炽烈的火，那火燃烧在曾经满浸鲜血的雪原冻土之上，将一切燃烬成焦黑的污泥。于是他的残躯与黑色的雪交融在一起，每一寸骨血都浸透了污浊的泥。
而那火仍旧燃烧，几乎要将他连同着泥泞焚烧殆尽。
“痛……”
面具下的他发出单调的音节，又将那痛苦转化成撕碎眼前活物的暴虐杀意。
杀了他……然后取回那个能稍微平息炽火的存在！
固有结界般的海完全覆盖于现实之上，甚至连原本正在形成的世界都被吞噬挤压少许，似是能溶解一切生物的污泥般的水不断翻涌着，对着高处混沌的天空发出无声的恸哭。
那究竟是水……还是什么拥有着自我意识的生物？
太宰治恍然想着。
仅仅是这样一个晃神，巨大的鲸已然破水而出，伴随着长鸣向太宰治砸下。而当他躲避之时，又有淬火的锋芒在那之后斩出，于瞬息间破开层层屏障，又被堪堪挡下。
“千子村正……”
趁着交手的间隙，他看着那个红发的刀匠，恍然说道：“原来如此，斩断时空因果的刀……那位御主小姐也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斩开裂隙跑去给的提示吧。”
“察觉了吗？但即使是你，现在才察觉到这一点也已经毫无意义了。”千子村正平静地说道。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被深渊的力量魔化到狰狞的双刃长.枪已然临近，旋转的刀刃搅动着水与雷，在太宰治的防御上撕裂出缺口。
紧随其后的，就是巨浪。
一时躲闪不及的太宰治被整个搅入了水中。
太宰治的——或者说，那些没有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太宰治”们的——记忆中，有过多次入水。
带着挤压感的液体理应完全包裹住整个身体，耳边则会是厚重的水沉闷流动的声音，他的身体应该在略微的漂浮感中逐渐下沉，就像海水中死去的鲸。
但达达利亚宝具中的“水”与记忆中的水完全不一样。
无数的灵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着，它们吐出恶浊怨恨的诅咒低语，又由衷祝福着降诞的新生。那些湝湝水体是它们的温床也是它们的坟茔，它们渴望将一切诞于“水”又溺于“水”的生灵溶解成他们最本源的模样，然后诞生出全新而磅礴的生命。
如他之前一瞬间的猜想，“水”的确是活着的。
那是水形的胎盘，其中承载着腐朽的生命之息。
最后，它们在“水”中归一。
巨大的鲸舒展着它的躯体，由本源组成的它似乎还不完全，背鳍往后的部位都是森森的骨架。但即使这样，那宛若深渊巨兽的威压也非寻常可比，更别提这样的巨兽已然发动了攻击。
还未等太宰治抵挡，随着他一同冲入“水”中的达达利亚已经临近。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在“水”的加持下更上一个台阶，同时那些“水”也尖叫着伸出触肢，似乎要从精神层面直接分解掉他的灵魂。
“这可不行啊……”太宰治在“水”中无声地说着，伸出手指点向水体。
——更准确地说，是那头正冲过来的鲸。
“拥有生命的宝具，甚至是复数的生命，确实少见。”他说，“如果你们保持分散，或者像你们的主人那样完全不可控，现在的我或许也毫无办法……”
“但是，谁叫你们归一为一个整体呢？”
「书中世界（The false ephemeral dream）」
“水”沸腾了起来，但无济于事，庞大的鲸哪怕沉溺古老的梦境仅仅片刻，所造成的伤害也是巨大的。它残破的身躯只是数次扭动，便已在“水”中搅出潮汐，骨制的尾部狠狠扫向一旁的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仅仅是脑子不清醒了，战斗的本能仍在，面对着突然噬主的宝具，他仅在一瞬间就做出来最合理的判断。
那就是解除掉他的海渊。
填充了整个外部空间的水域在一瞬间消失，被之前的攻击余波震上天空的水此时如雨般降落，一片暴雨之中，仅几骑从者还在无人的废墟中伫立。
整个人都被雨水打湿的太宰治形容狼狈，头发乱糟糟的，嘴角还挂着几缕血丝。
先前入侵那只鲸鱼的梦境的过程看似迅速顺利，但却只有主导这一切的太宰治知道，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搬动的是一个世界。
理所当然的，这也令他受了不轻的伤。
但他却依旧是笑着的，“你的海没了，相信你也不会再把它轻易放出来。没了它的侵蚀，已经没有东西能阻碍世界的重塑。”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处境。
从头到尾，他所在意的都只是世界是否能成功重塑。
“现在，我只需要时间——”
咔。
一个细小的声音，听在太宰治的耳中却不亚于雷霆。他猛地向后看去，却还没等看清，便被一个庞然大物砸在脸上，整个人随着那只庞然大物一起倒飞出去。
太宰治：？？？
Berserker·达达利亚：……
交战过程中一直嘶吼的狂战士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沉默着，向着虚空中被庞然大物砸出了一个巨大空洞的位置看去。
“太好了前辈，我们真的出来了。”持盾的少女用盾护住前方，一马当先地从空洞中走出。
“它们魔神柱能穿梭时空么，对着之前你钻进来的缝隙打就对了。”紧随其后的藤丸立香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真意外啊……这个看上去很强的魔神柱内部居然长了这么多心脏，「穿刺死棘之枪（Gae Bolg）」简直一戳一个准。”
跟在最后蓝色枪兵将枪扛在肩上，揉着鼻头无所谓地说道，一转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达达利亚。
“哦，御主那就是你说的达达利亚？果然看上去有点熟悉，看来我们的确认识，回去座上要好好看看记录……”
“我*！那个Berserker气势汹汹一言不发地冲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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