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风吹柳絮》不黄不黄

3、第 3 章

　　闷热了一天，直到晚自习才下了暴雨。
　　地理老师结合外面的天气给他们讲梅雨，席牧和何絮小声说着话，前面的同学大声回答着问题。
　　席牧被外面的光闪了一下，接着窗外就响起了轰隆的雷声，再然后班里的女生就尖叫起来，最后他们这栋老楼仿佛不堪重负，直接停了电。
　　再缓过神，席牧的头埋在了何絮怀里，而他自己环着何絮的腰。
　　席牧的脸在黑夜中红了起来，他是不害怕打雷的，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钻进了何絮怀里。
　　还好那天黑了夜，没人见他红了脸。
　　席牧自然是想多待一会儿的，但是以他们学校发电机的速度，估计两分钟后灯就该亮起来了。
　　席牧小心地用脸轻蹭了一下何絮的胸口，有些留恋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然后自觉的起了身，刚坐好灯就亮了。
　　不愧是他们学校。
　　席牧低头盯着书，没敢看何絮，所以也没注意到何絮不自然地把手握拳放在唇边。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他们后面坐着的女生轻轻哼着歌，席牧叹了口气，觉得实在应景。
　　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绵延不绝，永不停歇。

　　晚上寝室闷热极了，即使这样学校仍是以怕他们感冒为由关了电闸。
　　无奈之下，一群人只好打开寝室前后门，试图让自己凉快一些。
　　宿管阿姨也嫌热，待在她的小屋里不出来，于是他们没了顾忌，天南海北的聊着天。
　　何絮说，接下来至少还有两天的雨，让他们注意带伞。
　　听着何絮的温润的声音，席牧也逐渐有了困意，他扯了一下被子，带着笑容睡去。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便下了暴雨。
　　席牧和何絮打一把伞，这伞对于两个正在发育的高中生显得有些小，何絮便伸手揽着他的左肩，两个人肩贴着肩走，转头说话时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呼出的白气徘徊在彼此脸庞边。
　　席牧清晰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要冲破胸腔出来。
　　学校的排水系统很差，两个人连鞋带袜都湿透了，席牧的脚上有一道口子，在水的长时间浸泡下格外疼痛。
　　何絮注意到席牧表情不太对，温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席牧小声说了一下，何絮轻声道：“把鞋和袜子脱了垫报纸上吧。”
　　“不了吧，班里挺多人的，我不太好意思。”席牧不自然地动了动，“也不是特别疼，一会儿鞋和袜子捂干之后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何絮没强求他，只是拿来卫生纸帮席牧把能吸到的水都擦干了。
　　何絮想，这样应该会好受一些，虽然周围的人几乎都脱了鞋，但他的小同桌还是脸皮薄。
　　席牧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没说话，只听见何絮轻轻叹气。
　　“你啊，以后可怎么办呢……”
　　席牧抿了抿唇，到底没说出关于以后的话。

　　高三其实是很难熬的，每两周放一次，还有周考月考县考联考，老师讲课总是快极了，更多的时间是在讲考试的题。
　　但是这些好像都影响不到何絮。
　　席牧眼瞧着何絮在填完答题卡上的名字之后，堂而皇之的拿出一本言情小说看了起来。
　　感受到席牧的目光之后，何絮还笑了一下，对他说：“周考无所谓的，你一会儿大题写完给我抄个第一问就行。”
　　席牧点点头，认真写起了题。
　　变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先是有人发出了类似于笑的声音，然后在右前方考试的女生突然倒地抽搐起来，脸色逐渐变紫，甚至口中吐出了白沫。
　　周围的一圈人吓得站起身，靠近门的男生迅速起身往政教处跑，班长跑到女生旁边与另外一人将她放平。
　　还有一个同学着急的让监考老师打120和班主任电话，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席牧愣着，下意识寻找着何絮的身影。
　　何絮朝他走过来，却说：“题借我看一下吧。”
　　席牧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手，皱了皱眉。
　　“她是老毛病了，心理上压力一大就会发作，基本上没什么危险的。”
　　席牧听了这话没说什么，只是将答题卡递给何絮，便扭头去看窗外来的医生和政教处老师。
　　何絮拿着答题卡，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