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将在七零》苏佑蓁

5、换

　　一句‘你还有我，我给你养老’的话让林三丫心神大定，苍白荒芜的灵魂注入新的生机，这个饱受命运折磨，麻木的女人有了寄托。

　　张彧和他们说:“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们吃吧。”

　　得知三哥吃过这是自己的，张建设举着黄褐色小陶罐喝光了汤，手指捏起两节肉块吃干净，至于父母，等自己挣了再拿回去给他们。

　　等他吃完张彧和他说:“去把你的弹弓拿来。”

　　张建设也不问原由，放下小陶罐小跑回去把弹弓拿来交给张彧。

　　张彧接过拉一下弹弓皮筋，居然是牛皮筋，张铁河挺疼张建设这个唯一的儿子。

　　张彧和他说:“明早我去麦地里打一只兔子拿去跟华明伯换些粮，你们用这小罐煮来吃。”

　　明天肯定没饭吃，这个时候麦子渐熟，兔子夜晚和清晨在麦地出没频繁。

　　张建设靠近张彧问:“三哥，你行么？”
　　张彧看他一眼眼神不屑，没有说话。

　　背着光，张建设没见他三哥眼里的不屑，喜滋滋地回房，房间是正房边上的泥砖房，虽然也是隔里外两间，但比厢房大多了。

　　他刚回到房里，赵红霞摸黑从里间跨出来说儿子:“建设你进进出出做什么，都说让你不要靠近铁蛋，你怎么就不听话？”

　　张建设不耐烦和亲娘说:“我不和你一样，你暗暗欺负林大娘习惯了，我的心没黑。”

　　“哎，你个小崽子，我打死你。”被儿子一撅，暗指自己心黑，赵红霞恼怒扬起右手。

　　“随便，打吧。”张建设满不在乎地说，赵红霞扬着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这是好不容易求来唯一的儿子，舍不得打，太气人！

　　“睡觉。”张铁河烦躁的声音传出来。
　　黑暗中，张建设向里屋做个鬼脸。

　　清晨，天刚蒙蒙亮，张彧光着脚在麦地田埂间快速行走，他眼神好踩不到蛇，很快看见麦地里伏着的一只灰兔，用弹弓打出去一个小石子，石子正中兔子头，他走过去提起来，兔子心脏处起伏，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听到敲门声，刚洗漱完的张华明奇怪谁这么早就上门，看空荡的院子，张华明只好自己出来开门:“铁蛋，真早，你这是？”

　　张彧右手扬起灰兔:“华明伯，我想换些玉米面或白面，换吗？”

　　张华明看肥乎乎的兔子，见兔子腿还在挣扎马上说:“换，进来吧。”张彧随张华明后面进院子。

　　进了院子，张华明停下脚步转头和张彧说:“兔肉和猪肉不一个价，白面没有，一斤兔肉给你换三斤半玉米面，你觉得呢？”

　　差不多，张彧点头:“就这么换。”

　　张华明进屋拿小秤出来，后面跟着提小布袋的明伯母。
　　张彧喊一声:“明伯母。”

　　明伯母微笑看张彧:“哎，铁蛋有本事了。”

　　张华明用条小绳把兔子两条后腿绑结实，打秤。

　　“兔子五斤一两。”张华明说，张彧接话:“华明伯，算五斤。”

　　张华明笑说:“我贪你这点便宜做什么，二十一斤玉米面，再抓一把。”

　　张彧厚着脸皮说:“华明伯，我想先拿走三斤，剩下的先寄存你这里。”

　　“可以。”张华明爽快答应，也不问他为什么一大早就来换粮食，更不问他为什么都不拿走，用一个小布袋称三斤玉米面加一把给他。

　　天亮了张彧回到家，见二叔三叔站堂屋门口，厨房没有冒烟，他提着玉米面进房间交给林三丫说:“这是玉米面，一会你就用小陶罐煮着吃再去上工，就煮你和建设的，其他人别管。”

　　林三丫想张口说话，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

　　张彧回里间整理一下自身，拿块破布擦一下脚底，穿上布鞋提上书包长木棍出房间。

　　“铁蛋。”张贵山黑着脸站堂屋门叫他。
　　“有事？”张彧语气平淡问。

　　张贵山看张彧手里的长棍心一塞，和他说:“你奶奶病了。”

　　张彧挑眉:“病了就去医院看病，跟我说做什么？”

　　张贵山:“你奶是被你气病的，心病，你跟她认个错，她病好得快。”

　　张彧看站一旁的张铁木和张铁河说:“认错？不可能！她一直病着起不了床也不错，起码二叔三叔能活得像个人，而不是被人捏着的木偶，二叔都有儿媳妇，快抱孙子了，还被个女人捏着直不起腰。”

　　听了张彧的话，张铁木和张铁河脸上的表情微妙。

　　张贵山愤怒:“他是你亲奶奶，你……。”咒她病得起不了床。

　　张彧冷淡说:“她都要我的命了，你冷眼旁观，还要我做孝子贤孙，老头，你在异想天开，提醒你一下，从昨天起我就叫你们老头老太太。”

　　“叫爷爷奶奶，你们不配！”
　　“砰。”张彧动一下长木棍，地上出现一个洞。

　　张贵山看脸上没有表情的铁蛋，再看被他戳出一个洞的地上，心惊胆战，变了，铁蛋真的变了，被老婆子逼的！

　　“哼。”张彧冷哼说:“不要来惹我，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算是我死也拉下几条人命，包括张铁程，他比我还像张铁石的儿子！”

　　为防出什么意外，有必要震慑威胁一下，比较安心。

　　张贵山退一步跌坐在门槛上，怔怔看张彧一手书包一手长棍离开，他是认真的！说你死我活是真的！

　　他一夜没睡，就想让铁蛋去跟老婆子认个错，让老婆子彻底气消，这件事就过去。

　　但是，这件事是过不去了！铁蛋恨他们，恨花老大钱的老五，这个家，要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