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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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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桐,你给我站住!”一声吼声平地起,巫雯手拿衣架追着朴桐,看这架势,必定是逮不到人不罢休。相比巫雯的气喘吁吁,九岁的朴桐显得灵活太多,像一条蛇一样走街穿巷,瞬间就将妈妈甩在身后。
身后传来妈妈的骂声“敢走就不要回来了。”这句话朴桐已经听了上百遍了,早已不以为然了。轻轻地“啧”了一声,朴桐速度慢了下来,随手扯了一截野草,低头向前走去,表面满不在乎,但细看会发现她的眼角微红,眼睛往天上看,听说这样眼泪不会落下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落泪也太丢脸了。
这是一个比较落后的县城,朴桐今年刚搬来这里,在这之前,朴桐一直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一年才见父母一次,父母对她来讲太陌生了。巫雯今年带着弟弟朴洋刚从大城市回来,将朴桐从村里带到县城读小学,巫雯不希望对这个大女儿亏欠太多,于是放弃大城市的工作回到老家附近的县城做着流水线的车间工作,拿着两三千的工作,在朴桐上小学旁边的老城区租了一间不到三十平米的小间,一个小小房间,每日的衣食住行都在里面,让人看不到希望,充斥着乏味与麻木。
但这些朴桐还小她不懂妈妈的良苦用心,只是觉得离开疼她的爷爷奶奶和朝夕相处的伙伴,感到伤心。朴桐有着农村人的典型特征——黝黑的肤色、骨瘦如柴的身材、小小的一只、充满干劲的眼神,有发泄不完的活力,来这之后完全成了孩子王,带着租房大院里的孩子,整天东奔西跑,没个正形。
但是相比在孩子堆里的受欢迎,在大人眼中,朴桐就是一顽皮孩子,是麻烦的存在。在学校里,朴桐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她与这里的同学格格不入,这里的人都生得白白的,个个都比她高一截,同学们都讲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朴桐只会讲充满家乡口音的“跑通话”。
朴桐之前在村里上学,整日只会玩,成绩简直不忍直视,连一年级学的拼音都不会,但现在她三年级了,老师只会教一些生词的拼音,其余都是自己查,然后上课提问,这时候朴桐总祈祷不要叫她名字,被叫到只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紧张地快要哭出来,更不要说回答问题。
来这里两个月了,朴桐除了习惯和妈妈争执外,没学会任何东西。在她眼里,妈妈总是不论对错,偏心弟弟。朴桐与弟弟从小到如今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弟弟就像个只会哭的小霸王一样,总爱霸占一切东西,蛮不讲理,更何况弟弟总认为朴桐是来抢爸爸妈妈对他的爱的,因而对朴桐处处刁难,刚开始朴桐还能忍耐,但慢慢感觉妈 妈每次都偏心弟弟,既然结果一样,还忍耐什么,于是与弟弟一直针锋相对。
发生篇头妈妈追着朴桐打,只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弟弟朴洋拿着朴桐的笔盒把玩,将里面的笔倒在地上,拽着橡皮擦不肯放手。朴桐玩完回来后,就看到满地的笔,朴洋双手扯着橡皮的一幕,当下一道怒火直冲天灵盖,朴桐指着地下的笔,大声道“朴洋,我要你立即马上将笔捡起来放回去,恢复原样,快点!”看着充满怒火的姐姐,朴洋没有丝毫惧怕,只拿着橡皮从姐姐腿边撞过去,大声笑着“我不,嘻嘻嘻嘻。来追我啊。”朴桐一向不喜欢与朴洋玩这种幼稚游戏,阴沉着脸,将地下的笔捡起来放到笔盒里。朴桐双手握拳,走出门口,在院子里寻找朴洋,发现朴洋在邻居家看着动画片,样子好不惬意。
朴桐知道现在直接进入别人家里把朴洋揪出来,外人怎么看都是自己主动引战,但是这两个月院子里的大人早已认定朴桐是个坏孩子,都在私底下偷偷地对自己孩子讲“不要和朴桐玩,她是个坏孩子,会带坏你。”
对于这些这两个月朴桐已经从开始的委屈想辩解,慢慢开始接受,但还是会躲起来偷偷哭。
虽然明白这些道理,但朴桐适应这个新环境的方式简单粗暴——以刚强的外表来武装自己,这样就不会被欺负,毕竟这里没有奶奶会为她出头,妈妈只会息事宁人。只见朴桐一把冲入邻居家,朴洋一看见朴桐就开始往邻居家花姐身后躲,对着朴桐吐舌头、扮鬼脸。朴桐直接气炸了,伸手去拽朴洋的衣服,作势要把他拖出来。
花姐一见这架势,马上护着朴洋,推开朴桐的手,对着朴桐大声骂道“朴桐,你发什么疯?那是你弟弟,你要让着他,有什么不能好好讲。”看这情形,暂时是动不了朴洋了,朴桐静了下来,与花姐说了弟弟的所作所为。听完朴桐的讲述,花姐只是淡淡地对朴洋说了一句“不能这样做知道吗?下次不要招惹你姐,听到没。”没有责怪的语气,还带了丝丝宠溺,以及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朴桐发现的对她的嫌弃。
朴桐不能理解是不是小孩子永远有无限试错的机会和无限次被原谅的机会,她明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是气势吓人了点,就要被大家嫌弃,而做出实质行动的元凶却可以被轻而易举的被宽容。
事情就这样没头没尾地结束了,朴洋一直在花姐家里与花姐的小孩一起看动画片,朴桐则回到家里。但朴桐觉得事情结束,朴洋却不这么想,妈妈下班回到院子之后,朴洋立马哭着告状姐姐要打他,但在妈妈耳中只听到了两个关键字“打他”,这时花姐路过亦附和了一句“朴桐那架势吓人”,在所有人看来这直接坐实朴桐打人。回到家后,妈妈立马拿着衣架要教教朴桐怎么爱护弟弟,朴桐气不过顶了几句,于是便有了篇头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