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仙劫》荷向晚

7、死生契阔6

　　陈世美破天荒的去接秦香莲回家。秦香莲自从嫁了他，便在一个大户人家做厨娘，以维持生计。
　　“相公？”她喊他，朝他招招手，接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递了过去。
　　“我已经吃过了，这个给相公，是东家赏的！”她笑着，一手却捂着胸口，他不知道那里的皮是不是破了，有些疼，她刚刚把包子放在怀里，生怕包子凉了……
　　“相公啊，等我们有钱了，买一只奶牛好吗？我听说奶牛有牛奶，我可以挤奶给你补补，你看，你瘦了好多……”
　　“相公，她亲手拂上他的脸”又生怕手上的伤口被他看到，可他始终什么都没发现，她心里一松，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庆幸……
　　心里还有一个声音：相公爱吃肉包子，下次都带回来给他吃好了，反正我少吃一顿也无所谓的。
　　陈母依旧数落秦香莲，她也不会再说什么了，不再对陈世美抱怨一句，默默的承受着一切，有时候直接会被碗砸到，太多次了，陈世美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陈母不知道同陈世美说了什么，他们之间渐渐有了隔阂，仅仅是晚上相处的时间，也只不过是同床异梦罢了。
　　直到有一次，秦香莲回来的很晚，眼睛红肿的，衣裳皱巴巴的，脖子间还有暧昧的红痕……
　　陈世美双目充血，直接拉过她，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去哪了？我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勾引别的男人呢？”陈母告诉他，说，清香莲不守妇道，他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如今看来便是真的了！
　　“相公……”她捂着脸，蹑嚅道，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滚——”。
　　我用眼神示意，豆豆会意的替我倒上一杯雪参，我呷了一口才悠悠的说：“你永远不会知道，那天她遭遇了什么……
　　那富人家的少爷，好色成性，打从她进门那天起，就看上了她，她好几次想要辞工不干了，可是家里生计都全靠她一个人，男人和女人本就有体力上的差距，再加上她没吃多少饭，肉包子都让你给吃了，你应该知道，她挣扎不过，她甚至想过去死，可是，想到你，她又不想死了，舍不得……”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好像想从我的脸上看出点撒谎的痕迹，可是我一派坦然。
　　他失望了，泪水从眼角滑下，“啪！”落在地上……
　　嘴里哆哆嗦嗦道：“我……上次回来，问过娘了，娘说，她又嫁人了……嫁的很好，我问的急了，娘说，她还生了一个儿子……我恨她！恨她！说好了是我妻子，怎么能和别人生孩子？！”
　　“哦，对了，说到孩子，你们曾经也有一个孩子！”我恍然大悟一般，“你把她休了之后，哪里还会有人娶她呵。
　　你走的那天，她眼巴巴的去找你，却被令堂拦着，他只想见你最后一面，哪里会料到，令堂会把她推到在地，大骂她不要脸，最后，腹中的孩子，再也保不住了。”
　　他的脸色果然又变了，嘴巴张的大大的，想要说什么似的却一句话也没说，眼泪汹涌而出……
　　我接着道：“你难道不知道令堂恨她，只是因为她那张和令尊的妾相似了五六分的脸吗？令堂还真糊涂了，原来美丽也有罪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