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仙劫》荷向晚

17、心诚则灵1

　　渡生堂，最右侧的屋子是从来不开的，原因有二，一是因为那是我的房间，我喜净也喜静，二是因为，我开了天窗，阳光轻易便可透进，何须开门？
　　所以，当我正在把那件抹胸连卺裙往身上套，门冷不防的被人从外推开时，我猛地一惊，晨起没什么力气，脚下一软，便直直栽了下来，那妖也眼疾手快，欲要接住我，我堪堪抓住衣服，用力一扇，他便跌坐在地上，我也安然落在床榻上，一手护住胸口，一件物什看也不看扔了过去，刚好套在他的头上。
　　他扯下那物，道，“大清早的，要杀人了？”语气不含幽怨是假的。
　　“错，是要杀妖！”你以为披了张人皮，就是人了？顶多算只披着人皮的猫精！
　　“不就是看到了……”被我一眼瞪过去，他皱眉嘟嘟道，“又不是没看过……小桑桑，你怎么还睡那么高，要是摔下来怎么办？我会心疼的！”
　　“嗯”我看了一眼那屋顶几根盘根错节的线，默默不知道说什么。
　　“下次不要叫我小桑桑！”

　　我是雀族，生于高枝，自然落榻于高处，他如何能够明白？又想起，在青峦那会儿，刚化为人形的我尚且一百来岁，人形保持不长，每日便化为雀，夜里又化为人形，而师傅自从捡回我那会儿，便有抱着我睡的习惯，一百来岁的我，在人类女子中应该算是刚刚及笄。

　　有一天，我醒来了，还未三更天，便见到师傅脸色薄红与我大眼瞪小眼：“你……为何不穿内衫？”
　　“我……化了形……没有内衫……”

　　我对师傅的话莫名其妙。

　　他低声吭骂一声，抓起一件衣裳，套在我的身上，又替我盖好被子，便快步走了出去……那日，他五更天才回来，回来时，衣服都是湿漉漉的，一头墨发滴着水……
　　再后来，他便替我准备好了衣衫，待我能保持人形，他再抱着我睡时，我却不习惯了，我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咬牙切齿道，“不要再动了……”

　　　“可是，我不喜欢睡榻，我想睡高枝。”我小声争辩

　　“这样就不习惯了？以后，可如何是好？”过了半晌他才幽幽道。

　　　“哎，小桑桑，这——又是什么？”回忆被拉扯回来。那厮一手挑起那物什，邪笑着上下打量着我……

　　我的脸瞬间爆红，下一刻，便听到他“啊——”的一声惨叫，被我扇出了房间！

　　我干了什么？！还有比把裹胸布扔到别人脸上更丢脸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