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风了》秋兮湫

2、再现

　　秦霄贤到了浦发银行门口，正巧碰到毕京从里面出来，低着头整理手中的公文包，根本没看到秦霄贤，等一抬头，赫然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吓了往后退了两步，在看清那人是秦霄贤后露出了无奈又宠爱的神情，“小少爷，您这是干嘛呢！突然冒出来的吓了我一跳，也不出个声。”

　　秦霄贤傻傻呵呵的一笑，上去就是挽着毕京的手，作势就要往他身上靠。

　　毕京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但凡秦霄贤做出这般模样必定有鬼，他把秦霄贤快要靠在到他肩膀上的头一推，离他的肩膀远远的，又把挽着他左手臂上的两只手给扒拉下来，往后退了两步，跟秦霄贤保持一段距离。

　　秦霄贤看着他这一顿操作，顿时云里雾里，不过心中自然是清楚这家伙是害怕自己撒娇所以才会这么做。不过，要是被他这一顿操作就放弃撒娇，那他就不是秦霄贤了，越是不让他干的事情，他偏偏就是要干，他就是这么个人，毕京越是不让他撒娇，他就是越要撒娇，你往后退，那我就往前进。他迈了两步靠近毕京重新挽上他的左手，在毕京还再次出手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头靠在了毕京的左肩上，轻轻地摇晃着他的手臂，发出三岁孩童才能发出的小奶音，“京哥~”尾音还托的特别的长。

　　毕京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他有的时候真的觉得何九华太宠秦霄贤了，才会把秦霄贤宠成这么个爱撒娇，这么个像孩子的性子。毕京心中叹了口气，不过他也明白秦霄贤虽然性子有的时候任性好玩，像个孩子，但是如果他来找他的话，一般肯定是得到何九华的同意才会来的，之所以做出这幅作态完完全全是因为好玩，纯粹就是想恶心他的。

　　“你说吧！你到你哥哪里又说了什么，这次要我干什么。”

　　“没什么，哥，就是跟我哥说我想出去玩几天，要给我点钱，他叫我找你要来着。”

　　“你这人，你自己不是有个小金库吗？怎么出去玩的钱还没有啊！”

　　“哥~”他又尾音拖出老长，发出三岁孩童的小奶音，摇晃着毕京的手臂，发了嗲的说，“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小金库是存起来准备讨老婆的，我的老婆本，我舍不得哪出来。”

　　“你舍不得拿出来，就舍得花你哥的钱啊！而且你的老婆本你哥早就给你存好了，还需要你自己存啊！”毕京说完这句话立马又改口道，“反正你哥有钱，他也喜欢被你嚯嚯，得得得，反正你来我这里肯定是哥告诉你的，他既然发话了，我也不得不照做对不对，谁让我的工资是他发呢！你要多少，说吧！”

　　秦霄贤拿着一万块大洋从浦发银行离开，他躲进转角的地方，看着毕京上车离开后，转身又进了浦发银行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再取出三千大洋出来。手提着一箱子的钱去了上海徐家汇的一条小巷子，买了一栋不大不小刚刚正好的房子，这房子有一个小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刚好可以放两把椅子，一张桌子，院落的墙角处这种了一颗银杏树，树将房子的半边遮住，到了秋天的时候银杏落下，必将铺满整个院子的石板路。

　　秦霄贤当初看中这个房子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这颗银杏树，房子屋内的装饰摆设雅致倒有些像小时候他在北京跟着师父住的那房子。师父不是一个讲究奢华的人，他不讲究奢华但一定讲究雅致，所以当初李安来带他看这个房子的时候，他立马心动了，问了户主要买下这个房子要三千块大洋，于是他问了何九华要了一万，三千买房子，剩下的置办家具，还有剩下的他另有用处。

　　他借着出去玩的借口，把在何府里一些东西整理整理，搬到了这处属于他自己的小院子里，小院子的二楼有一处是他的房间，还有一个空着的房间。

　　秦霄贤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块牌位，上面写着‘恩师郭德纲之位’，行李箱里面装着的全都是牌位，每一块上都有名字，于谦、岳云鹏、孙越、栾云平、张云雷、杨九郎、孟鹤堂、周九良、烧饼、曹鹤阳，他把每一块牌位规规整整的排放好，摆上供品，点上香，叩拜三头，跪在蒲团上，看着上面的牌位，一言不发了许久。

　　他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两块无名的牌位，而这两块牌位他放到了另外两个案台上，同样的摆上供品，点上香，叩拜。站在这两块无名的牌位前更久，更久，很长时间后，他才开口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给你们报仇。”说着他攥紧了拳头，赫然之间周身出现了一道杀气。

　　这段时间秦霄贤一直待在他的小院子里，每次出门就是到巷子口买点菜回来自己做着吃，按道理来讲他一个何家二少爷不需要自己下厨的，可这手艺是他跟着师父的时候孟鹤堂师兄和周九良师兄教他的，尤其是葱油面，简直是学到了周九良的精髓。待在自己的小院子别提有多舒服，没有哥哥的管教，没有家族成员的白眼，更没有安伯的啰里啰嗦，一个人的自由自在享受着独处的时光。

　　直到他离开何府的半个月之后。

　　何九华在会议室里听公司员工汇报这半个月以来公司的经营情况，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打断了他们的会议，来人正是上海军统办事处副处长方海，身后还跟着一群带着枪的军统的人。方海的人把会议室里所有的人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何九华和毕京，他坐在何九华的旁边，两只脚架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样子十分的嚣张。

　　何九华倒也不恼，反而笑了一笑，十分客气的对方海说，“不知道方副处长今天到我这里来有何贵干啊！还是这么个架势，是我手底下的人惹了什么祸事吗？您告诉我，我立马让毕京去查，只要查到那人是谁，我就剁了他，谁让他惹咱们方副处长不痛快了。”

　　方海说，“我这次来呢！其实是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何董事长了。”

　　“您说。”

　　“昨晚您是不是跟我们的薛处长在一起吃饭，就在大上海饭店，吃完饭后你们还去了大上海舞厅是吗？”

　　“是啊！昨晚不仅仅有我，你们薛处长，还有小越俊和木田翼，吉川洋子，还有其他商会里的人呢！我们大家坐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完事之后去了大上海舞厅消遣消遣，找了几个舞女陪着，你们家的薛处长还看中一个家彩蝶的舞女，还把人带回去了。”何九华说着说着突然发掘不对劲，心中虽然猜到薛明阳可能出事了，但是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给方海看，问他，“怎么了这是，方副处长突然跑到我这里来问这些。”

　　方海也不说，接着问，“那你吃好以后到哪里去了？”

　　“当然是回府了，你家薛处长搂着人家彩蝶回家逍遥快活去了，难不成我还跟着，这不好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怕你们薛处长把我打喽。”

　　“他打不了你了。”

　　“怎么了这是？”

　　方海脸色突然变色凝重，双脚从桌子上放了下来，一脸严肃的对何九华说，“我们家薛处长昨晚死在了自己的家里，你说的那个舞女我们也在薛处长的房间里找到了她，不过她当时昏迷过去了，说只是看到一个人影进来把她打晕了，之后的事情她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已经把她带回军统盘问，相信一定会有答案。”

　　何九华听到薛明阳死了，瞪大的眼睛，震惊的看着方海，手中的扇子也打开了，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什么。“这不应该啊！我昨晚跟薛处长在一起的时候，他人还是好好的呢！怎么说死就死了，我还以为他昨晚逍遥快活呢！怎么就死了呢！”

　　方海看喝酒喝这神情，心想应该不是装的，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薛明阳死的消息。于是说，“死因我们还在调查，唯一能肯定的是薛处长死的时候是被人一刀割喉，一刀致命。”

　　“那现在嫌疑人有锁定吗？今天方处来这里找我，该不会是觉得……”

　　方海忙笑道，“我今天来呢！不是怀疑您是杀人凶手，而是听说您昨晚跟我们薛处长在一起，我不过是来问一问，好留个案底存档，再说了有小越将军他们替您作证，我相信您绝对不是杀害我们薛处长的凶手，而且我们嫌疑人我们已经锁定了和杀害田村将军是同一个人，就是飞贼。”

　　何九华一震，“飞贼？飞贼是谁？”他假装不知道飞贼是谁故意问方海，像这种信息军统、日本人还有汪伪政府那边是不可能透露准备消息的，就算新兴日报登出来田村瞬被杀的消息上面所写的飞贼不过是一个杀手的代称而已，他们不肯能轻易将飞贼是中共地下党组织人员的信息暴露出来，尤其是暴露在像新兴日报这种俗称“亲中报”的报纸上。

　　方海也不会说的，他起身道，“有些事情何董事长也不必知道那么多，到时候抓到凶手，我必亲自来告诉何董事长。既然如此，我该问完的都已经问完了，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刚刚多有得罪还望何董事长不要怪罪，我一江湖人，一身粗鄙不懂规矩，何董事长不要和我一般见识。”说完抱拳表示歉意。

　　何九华当然是不会跟他计较这些，自当是抱拳回礼。

　　毕京躲在窗帘处看着方海带着他的人从何氏集团离开，等到他们一离开，毕京立马关上了何九华办公室的大门，快步走到何九华的办公桌前，说，“薛明阳死了？飞贼杀的？”

　　何九华说，“半个月之前我让老人去联系飞贼告诉他春婵要见他，但是老人告诉我，费泽并没有回他信息。所以……”何九华眼光一闪，“京子，你还记得当时抓捕飞贼他们并且杀飞侠的有哪些人吗？”

　　毕京想了一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惊讶的说，“田村瞬、薛明阳，还有……木田翼。”

　　何九华对毕京下命令，“帽子，你明天带着几个能用的兄弟这几天都给我盯住了木田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