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第三十七只猎物 ...
-
严防死守到恨不得叼到窝里藏起来的人,居然因为自己的一时不察而被英诺森三更半夜拐走,这可把狼崽子气得不轻。
玄朗心里憋屈的很,生气娜奥米为了英诺森在外面受冻,又生气自己没看住人,轻易被英诺森钻了空子。
狼崽气呼呼地舔舔嘴边酸甜的浆果汁,早知道他就不该去偷溜去吃松鼠窝里的存粮,虽然给自己打了牙祭,但却坏了事。
娜奥米看出他心情不爽,但外面天寒地冻,她还在风雪里站了半晌,实在又冷又困,没精力去哄他。
要知道昼节不眠不休的狂欢即将到来,到时候可没时间像现在一样好好睡觉,她得抓紧一切机会补眠。
玄朗正在气头上,毛茸茸的一坨背对着娜奥米,完全一副等人来哄的架势。然而娜奥米累得不行,伸手将沉甸甸的身子推开就倒头躺下。
陷入沉眠之前,娜奥米只来得及在那手感极佳的背上呼噜了两把。
玄朗被她摸得舒心,尾巴都情不自禁转起来了,但嘴还硬得跟外头河里的坚冰一样,“我还在生气...”
他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感觉身后的床垫一沉。他不敢置信地回头一看,娜奥米已经死死地闭上了眼睛,气息绵长,显然陷入了深度睡眠。
“...”就这?他气了半晌就这?
小狼崽憋了一肚子气,但无奈娜奥米看起来实在是疲惫,脸色苍白不说,原本漂亮的蔷薇色唇瓣也因为寒风而爆了皮。
“叫你把唇膏给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心疼他,他心疼你吗?”玄朗嘴上不饶人,毛嘴一张絮絮叨叨地骂英诺森,但爪子还是诚实地帮娜奥米盖好了被子,“三更半夜叫你出去吹冷风,神经病。”
他骂骂咧咧地在娜奥米旁边团好躺下,他偷溜出去玩了半天,还生了半天气,确实也有点累。
窗外雪花纷飞,纯白松软的雪花扑簌簌落在窗柩,火炉正在源源不断地为娜奥米和小狼崽提供热量,炉膛里闷闷地响起柴火被烧断的噼啪声,同样困顿的两人相互依偎着陷入梦乡。
......
木屋狭小的窗外依旧是一片风雪交加的黑暗,娜奥米从乱七八糟的梦中醒来,但并没有因为挣脱粘稠的梦境感到轻松。
因为她感到一阵几乎要将她溺毙的剧烈头痛,“操...”娜奥米皱紧眉头,按了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玄朗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在被子上咕噜噜滚了两圈,哼唧了半天也没能成功起床。
“唔...”狼崽张开山竹瓣似的爪爪打了个哈欠,哼哼唧唧地将脑袋塞进娜奥米怀里,试图睡个回笼觉。
娜奥米敷衍地撸了两把狼崽的脑袋,脑子里依旧昏沉,她使劲甩了甩头,试图将那恼人的疼痛甩出脑壳。
怀里的玄朗很快感受到了她的不在状态,迅速抬起头来,伸出爪子去探娜奥米的温度。
果然一片滚烫。
“你病了。”玄朗语气格外镇定地宣布——娜奥米倒是惊讶于他的反应,她以为自己又免不了一顿啰嗦。
“我知道。”娜奥米同样镇定地回复。
玄朗啪嗒一声跳下床变成人形,赤着膀子把人摁回床里,没忘记把被子改好。
“我去给你拿药。”他的语气格外平静,金色的兽瞳里闪着诡异的光。
娜奥米却狐疑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浑身不对头的狼崽,“你看起来不像只去拿药的样子。”
玄朗平静地点点头,“我顺便刀了英诺森。”
娜奥米简直哭笑不得,“我教过你不要在营地杀生。”她语气轻松地开玩笑,试图让小崽子放松下来。
玄朗闭了闭眼睛,逐渐伸出利爪的手掌相互摩挲,似乎是在认真思索娜奥米的话。
“开玩笑的。”娜奥米见状立刻说道,“我只是有些发烧,吃点药就好了。”
站在床边的狼崽勉强扯了扯嘴角。
娜奥米的房间里光线昏暗,玄朗灯泡似的兽瞳瞧着有些惊悚,他尖锐的瞳孔在看向娜奥米时微微收缩。
“知道吗?你在乎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真是防不过来。”玄朗轻手轻脚地在娜奥米床沿坐下。
娜奥米生了病的脑子昏昏沉沉,没反应过来玄朗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
她的眼眶因为发热而干涩泛红,而此时那双有些干涸的冷蓝色湖泊正在迷茫地望着玄朗。
“你总是在乎这个,在乎那个。”玄朗语气沉闷,“多在乎在乎自己,可以吗?”
她自认一直以来照顾自己照顾地挺好的,从小到大少病少痛,只是昨晚没想到英诺森会说那么久,更何况英诺森是她的朋友,当时的气氛实在不适合她离开。
“什么意思?”娜奥米没懂玄朗为什么突然说这话,但却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态度感到不满。
玄朗伸手捏了捏她滚烫的脸蛋,因为发热而干燥的皮肤手感有些粗糙,这让玄朗更加烦躁。
“字面意思。”他语气生硬,显然带着怒意。
娜奥米翻了个微不可闻的白眼(有趣的是,因为发热而干燥的黏膜,使得娜奥米听到自己眼球转动时干涩的声音。)
“所以你现在开始批评我了吗?来真的?”也许是烧得难受,她感觉脾气也比平时暴躁许多,“友情提示,在你没说出这句话的前二十几年,我也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这次只是意外。”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在批评你...我只是...”玄朗懊恼地啧了一声,他只是气自己,好吧,也许也在气娜奥米太在乎英诺森的感受,导致自己生了病。
“那我谢谢你,现在请你离开,我需要休息,而不是一场不合时宜的辩论赛。”娜奥米翻身将自己藏在被子里。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生病。”玄朗嗫嚅着解释,“只是想要...保护你。”
被子里的人没有再说话,玄朗忐忑地看着床上属于娜奥米的鼓包,想说些什么来让娜奥米好受一点。
“知道了。”她闷闷地回道,“谢谢你。”
这次的谢谢是真心的,玄朗能听出来。
“你出去吧,我真的需要休息。”床上的鼓包一动不动,没有要探出头来的意思。玄朗有些失落,但还是依她所言离开了屋子。
“我一会拿药过来,你先好好休息。”他扒着门框依依不舍。
床上的人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玄朗咧着嘴安静地笑了一声,刚要关上门就敏锐地捕捉到娜奥米有些嘶哑的低语:“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总是觉得我需要保护。”
玄朗闻言一愣,而房门已经被他不自觉间关上,隔去了属于娜奥米房内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