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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寻人失败 ...

  •   当初缠着流不觞比试的人叫“赤影”,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冥火宗掌门“赤羽”的独生子。

      虽说冥火宗各大长老创建宗派时,提倡的规矩就是“强中争强”,但这并不是一条死规矩。

      宗门弟子间可以相互比试,不愿比试的,也可在擂台旁边围观喝彩。而这些人中,有一位最为突出。他不和同门弟子一一比试,而是等他们较量完了,再走上前与那仅剩的一位较量一番。

      远云阁内,流不觞正托着下巴,本该毫无波澜的侧脸此时竟罕见地替上了一脸愁容。白虎眨了眨眼:“主人……”你难道是在担心那个冒失的铸剑师小师妹?

      “嗯。”

      犹记得:他当时被冥火宗正厅前立着的那柄“七尺门神桃木剑”吸引,前脚刚踏进宗门想看个仔细,后脚就与赤影战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赤影率先筋疲力尽,才没有多找他的麻烦。但听说此战之后,赤影那近乎疯狂的“好胜欲”更加厉害了。若是再让他知道他们二人之间认识……

      白虎:“担心,没用。”

      “知道。”

      两袖下清风流过,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清心:他自知“担心无用”,可也正是“无用”才让他“愈发担心”。

      ***

      “呵,你就只有这么点本事吗?”

      赤影将战败弟子的衣领挑起,像拔一根泥地里的萝卜一样,趴在地上战败弟子的头发散乱,像丛蔫巴掉的烂叶,这还没完,他居然还上脚去踩他的肩膀!

      姜月年撸起两管袖子:不是……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我看你在门外鬼鬼祟祟地看了很长一段时间,怎么,难道是我说你弱让你不服气了?你也想上来与我比试?”赤影一撇眉,两束眼光直直向姜月年刺过去。不服气?怎么会……她默默将袖子又松了回去。

      “论比试,我肯定是比不过你,但比‘其他’的我可比你在行。”姜月年这一番话将赤影的胃口成功吊了起来,可很快,她话锋一转,将吐出去的话又藏了起来,“可在你的眼里,似乎只有‘比试第一’才是真正的强者——”

      她两手一摊:“既然如此,那我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赤影:“……!”

      说完,姜月年直接闪身,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啧——!不过就是个神神叨叨的疯婆子,不知道在乱讲些什么胡话。”赤影掌心一合,直接收了手中那杆枪,回房间歇息去了。殊不知,走后的姜月年思及此事越想越气,她学着赤影那张气鼓鼓的臭脸,还给他一句:“疯子!”

      “阿……阿嚏!”赤影坐在床边,还没坐稳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使劲揉了揉鼻头,将被角一掀,被子一盖:堂堂修仙者可不能染上风寒,不然……会被他们给“笑话”的。

      他埋着头缩回被子,像一只缩回壳中的蜗牛,在静谧的夜晚沉沉睡去……睡去……去……

      淦!

      这能睡得着就见鬼了!

      入夜后,冥火宗内那几只在枯树上筑巢安家的乌鸦就不停地在叫唤。赤影体质易醒浅眠,若是叫得像黄鹂那样婉转动听他就忍了,若是叫得断断续续、一声长两声短的也尚可,毕竟乌鸦的“先天条件”就摆在那里。

      可它们那破锣嗓子硬是拼了老命一样地在学黄鹂叫。

      听着不像鸟,活像是个从鬼界爬出来的阴间使者。那叫声哪是鸟叫,他左耳听,右耳听,那满耳嘈嘈切切中都只能听出一句——“拿命来”。

      他还记得父亲曾经说过的话:既入冥火宗门为冥火弟子,则“倚强凌弱”是为不耻。那几只乌鸦多弱啊,不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鸟兽,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但那又怎样!”赤影当即掏出那把“穿魂”,锐利枪尖像是能直接擦出火来,“我今天还真就要‘耻’上一回!”

      ***

      门外。

      “哎呀!”

      “你们别叫了别叫了!”姜月年在那枯树下小声喊道。

      她本来是想趁着入夜,偷偷摸摸溜进冥火宗里寻找有关“蓝殷”的蛛丝马迹,鬼知道脚底下不小心踩到几截断枯枝,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潜入行动大失败!

      “这乌鸦怎么这么不经吓的,别怕是这里的守护兽吧?”

      虽然你有你的守护兽,但我也有我的宝贝灵。姜月年拿出小锤,将她的锤灵七九给唤了出来:“七九你能不能飞上去,用鸟语和它们沟通,交流一下呀?”

      “……”

      “咕?”

      虽然物种相同……但品种不同要怎么交流啊我的主人!而且我是锤灵,不是鸟!不要因为我长得像只鸟,就不把我当作灵体看!咕咕咕咕!它显然有些生气,在半空中扑棱着翅膀,实质灵体都快要被自己给拍虚化了。

      ——主人,小心身后!

      疾火卷着乱风向她飞扑过来,眼看火焰就要将她团团包围,姜月年凭借着本能正握住小锤,将锤头当剑头使,一个回头,扭转着腰,在自己身旁划出几道半月圆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叮里哐啷锤头响,这哪里还像是位铸剑师……她分明就是将锤子用出了剑的模样。

      “我还奇怪这里怎么会这么吵,原来是你偷偷摸摸溜进宗内来了!”

      赤影带着“熬夜起床气”直接杀了过来,他将“穿魂”打横,狠戾一扫,宛如一条惊鸿游龙,其势猎猎。姜月年赶紧提气运功,凌空一躲。身为一名十八线剑修,她学剑不行躲剑行。若是那游蛇柳能变成活人,能与她合称个“躲剑双杰”。

      技能虽满,但全部点歪,咱们十八线是这个样子的。

      “你……”赤影大受震撼。怎么早上她还是个站都站不稳的废柴,晚上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呢?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这绝不可能。

      “我不和弱者打架。”他反手将枪收了,交叉双手置于胸前,定定地看着她。

      “不打?你不生我气了?”那可太好了,我差不多也有些乏了。姜月年捏了捏酸痛的腿脚,她一屁股盘腿坐下去,当着冥火宗掌门儿子的面,用他冥火宗的修炼宝地,就地打坐调息。

      赤影皱了皱眉:“你这女人……”

      到底是哪户人家教出来的奇葩,怎么这么不要脸?

      “起来!我准你坐在这里休息了么?”他按照往常用枪挑人起来,可这衣领……挑不得,这袖口……挑不得,这下摆……更挑不得,“淦!”他暗骂了一句,以动动嘴皮子收场了:“不准休息!你给我起来!”

      “嘁,小气鬼……”

      “你说什么?!”

      姜月年拍去身上的尘土:“你不觉得……看长相,你该叫我一声‘大姐姐’吗?尊老爱幼,也可称作是‘尊长爱幼’,你该对我放尊重一些,而不是在这里同我骂骂咧咧……枪拿远一点,过分了过分了。”

      赤影:“好……你几岁?”

      “掐头去尾,今年正好年满二十五。”姜月年自信地伸出两根指头,她笃定赤影还未及冠,一定比自己小上许多。可他听完后反而挑了挑眉:“你我同龄,那些胡诌的名头就都免了吧。”

      “……啊?同龄?你二十五了?”她眨了眨眼睛:那可爱的肉饼圆脸,圆杏一样的大眼珠,虽然身高是比我高没错,但……长得这么可爱,怎么就二十五了?!

      “少废话!”

      “说!你偷偷摸摸闯我宗门,是想要干些什么龌龊的事情!”赤影厉声逼问道。

      “我只是想来这里找一个人。”姜月年将流不觞撕下的布告拿了出来,“被你们逐出门的弟子蓝殷,不知你可还记得?”

      “他?蓝殷那厮是冥火宗内头一个被驱逐出去的弟子,这件事情我爹还提了好久,我当然记得。”

      “我近日碰巧遇到了与蓝殷有纠葛的蒋月,得知了她的死或许与蓝殷有关,所以我想来冥火宗找他的发带……呃,不,这么说你肯定会觉得我大概有病……算了,你就知道我是来找与他有关的线索就对了。”姜月年一口气将话说完,随即自顾自地朝前走,“好了,现在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放过你?可笑,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赤影只觉得她又在胡说八道,“你一个连修仙者都算不上的人,定是贪图我冥火宗的修炼宝器,想找个由头闯进来,再偷几件出去。”

      啊?冤枉啊……姜月年只想摇着他的胳膊大喊:我连把剑都修不会,何必再去偷你们的枪呢。这不叫修炼,这叫“自讨苦吃”。

      突然间,山风呼啸穿堂而过,吹卷起野叶翻飞,它们竟是倒着向天上飞去,像升腾而起的袅袅炊烟,姜月年赶紧捂住口鼻,免得粘上一身。一持伞女子从天而降,袖似垂落飞瀑,裙似迸溅星点,伞似待放花蕊,她手一松,将伞撑开迫降,便在空中化作一朵缓缓落下的三月烟花。

      “她是……?”

      “玄真宗二掌门李静璇,特来此为我伞修弟子讨一个说法。你们两个中,哪一个是冥火宗弟子?速速带我去见蓝殷的师傅,掌门赤羽,我要与他算账!”

      姜月年心里一惊:玄真宗掌门怎么会突然到这个地方来……?可蓝殷被驱逐出宗与蒋月的死都并不是近日发生的事情,难道……蒋月的鬼魂因我而成功消散后,她的魂灯灭了?

      每一位修仙者都有一盏魂灯,魂在则灯亮,魂消则灯灭。若是魂灯灭了,宗派掌门会有所知晓,可以说:它就是探知远游弟子生死的最后一扇命门。剑宗因为新入宗弟子数量太过众多,魂灯不够,因此只有旧弟子有魂灯,而新弟子只得乖乖留在宗内的练剑场修炼。

      “你要找我爹?”

      “看来……你就是他的宝贝儿子‘赤影’了?”李静璇将伞轻轻一旋,搭在左肩,这只是一个轻飘飘的动作,可姜月年却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

      “教出畜生的人是个畜生,那畜生生下来的儿子……自然也是个畜生了。”

      伞下的缓慢之风开始变得沉重,像是虚空中酝酿的千斤一压,姜月年的脚心一沉,单膝直直坠到地里。这是……元婴期大能的威压……对方段位太高,她快要承受不起了。再扭头去寻那赤影,他明显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可他硬是捂着胸口站着,呕出一口血来。

      不行……冥火宗掌门的儿子要是在这个地方被玄真宗掌门虐死了,那我日后肯定也脱不了干系。虽然我现在可以与李静璇坦白一切,与她合力为蒋月讨个说法,但这样无异于惹怒赤影,与冥火宗为敌。

      眼下最关键的事情是寻找蓝殷,而唯一知晓发带下落,能帮助我的只有冥火宗弟子。

      “虽然我讨厌你,但你可不能死,因为我还需要你。”姜月年直接拽住赤影的手,将他推进了一间空间,“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在这里逞什么能啊。你丫的给我滚进去!”

      李静璇已经红了眼,她全然不去想姜月年只是误入其中的无辜人士,而是将她与冥火宗标成了一众:“保他?”

      “那保畜生的……自然也是一个畜生了。”

      完……完蛋了!姜月年护身先护头,护头先护脸。死就死了,她可不想顶着一张破相的谁都认不出来的丑脸去死啊!

      “唔——这是……!”

      李静璇刚出手时,就已经察觉到了有股瀚海般的波动正向此处赶来。起初,她还不当一回事,可波动越近,震荡心神的震力就越强,而波动依旧平缓,似起伏涨落的阵阵浪涛,是那人有意“压制”过的手笔。

      “是谁——!”她刚一出手,掌风就撞上了某物,劲头不大,声音却铿锵有力,不是刀刃,竟也是一股掌风,且完全不落下风。

      “若是按照前辈的说法,那我岂不也是一名‘畜生’了?”

      那人穿的只是一袭最普通轻便的长衫,可却像带雪一样,弯月为他披带上银衣,“身过万景不沾倜傥,衔光映月却染风流”,倒真应了他名字中的一个“流”字。

      “师兄……”

      “嗯?”

      “谢谢你在我危难时赶来搭救,但是……”姜月年苦笑了几声,“你走错地方了啊!!!”她伸出手,看着流不觞落地后向反方向走去。

      “哦,原来你在这里。”他三两步,又走了回来,“天太黑了,没看见。”

      姜月年:“……”

      那一掌烘托的神仙滤镜,让她一对星星眼都挂上了,“哐啷”一声,又被摔成稀碎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小剧场,设定是两个人在一起后看话本,偶然间看到了这一段】
    姜月年:师兄你知道吗?
    姜月年:那时候我对你的滤镜真的摔得稀碎。
    流不觞:碎呗。
    流不觞:免得你总说我不近人情。
    姜月年:师兄,其实不近人情更好……你看那些与你同期的仙人,哪个不是清冷清冷的……人家就自带帅哥氛围。
    流不觞:哦。
    几个月后。
    姜月年:师兄你还是说话吧……
    流不觞:怎么了?
    姜月年:你不说话傻坐在那里看书,看着更像一个憨憨了。
    流不觞:……
    “请问仙设崩塌该如何挽回,悬赏金50急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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