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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危险距离 ...

  •   ……自己看着办?礼雉纳闷之际,眼见着致幻剑直接飞向了天外,消失在了云端。

      周遭的一切都是幻象,这云端当然也非云端。宫音的时间已经过半,音壁效力渐减,礼雉抬手一拨弦,补上商音,二音合奏,碰撞的爆音理应越变越大,可……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姜月年:“谁说没有声音的?你仔细听。”

      是雨声,下雨了……?豆大的雨点声突然响起,可礼雉清楚:现在并没有下雨。如果下雨了,那潮气早就穿过音壁,直接弥散过来了。姜月年收了剑诀,致幻剑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她的掌中。

      剑身上沾有血迹,密密麻麻,像被谁划开无数道口子,可剑不会流血,那就应该是……它在“谁”的身上划开了无数道口子。

      琴弦立马绷紧不再颤动,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音壁散去,他们看见方圆之外,是满地的“雨点”。“食梦虫……”它们大小不一,黑漆漆的,而唯一的共同点是:背部的脊节上被剑刃“微微破开”。

      即便只是微微破开,可因为食梦虫的数量庞大,剑身上还是沾满了狰狞狂乱的血迹。

      只要被致幻剑刺破皮肉,它们就会迅速因幻花的作用而深陷幻境。食梦虫佝偻着身体,缩着肢腿,姜月年不怕死地戳了戳,它都完全没有反应。

      “……看来,你在铸剑之前的确是个修剑的,不然不会这么熟练。”致幻剑没有神识,不可能会自己动起来迎战,除非……是有人有意用“御剑之术”驱使。

      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礼雉一直都讨厌修仙者。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可现在……

      多亏了姜月年,这让他对自己坚守至今的信念产生了深刻怀疑。

      “走吧。”

      “三不见所在的幽谷离这里还远着呢,我们需要快点儿了。”

      ……

      “人都走没影了,怎么还杵在这?你看清楚了没?”

      “怎么可能!你找的什么破地方,离那里这么远,又被虫子挡住视线,灰蒙蒙一片,啥都看不清!”右护法懊恼地拍了拍腿。

      “别气嘛。”左护法托着下巴,悠闲道,“就凭教主那描述——‘女的,两个眼一个鼻,长发,穿红衣’,鬼才能找到人呢!”

      右护法不依不挠:“教主说她有高人傍身,说明这个人来头不小。你看这阵仗,丝毫不落下风……可不就是!”

      “唉呀。”

      “这就跟那‘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样,机会渺茫……我们没那种好运气的。别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小小铸剑师,误了教主的大事。快点,随我去幻谷请谷主去!”

      “教主这是……断定了无藏身在幻花谷了?他怎么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是在挑拨离间?”右护法踩着树枝迎头赶上。既然非一日之计,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办法要稳妥一些。

      “去了,自然就知道咯。”

      左护法背过手:“但倘若他是诚心实意想要帮助教主,振兴我大魔教,那他在哪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小左,你的意思是……?”

      他眨了眨眼睛:“教主这次叫我们过去,其实不是为了揪出了无的,纯粹就是……他太久没和谷主见面了,叫他出来叙叙旧的而已。”

      右护法:?

      这么这样!欺骗属下的感情,举报了!

      ***

      望海佛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小侄子回来,他干脆翘着脚,坐在椅子上打盹。没完全睡着,还在半梦半醒的时候,他们二人就带着“三不见”过来了。

      “回来啦?”他笑着迎接,见两个人衣角沾露,估计是赶着回来的,他就又接了一句,“着什么急啊,你们回来的还是太快了。”

      奇怪,我们明明去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啊……姜月年看那一口黄牙,怎么看怎么可疑。

      “不用管他。这个老头活得太久了,就没个正形。”礼雉心里清楚,只是对此视而不见。他将三不见放在纸人的手旁,纸人像活了一样抽动起来,将它接了过去。“快点把‘水风之羽’做好,我们急着要。”

      老人锤了锤背:“什么急着要……你们这去了老半天,我坐在椅子上等得都快睡着了,你们才回来的。”

      “怎么?您老这回又改口,不说快了?”礼雉一句话,让望海佛缩了缩脖子。说不过他,不说了!

      关键是:这个小侄子的境界远在他之上,真闹起来,他可打不过他!

      “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办成啊?”望海佛拿起桌上的剪刀裁起纸来。这头他在慢悠悠地裁纸,可那头却已经忙活开了。

      纸人们越挨越近,那样子像是在交头接耳,很快,它们手拉着手,手指头渐渐连接在了一起,串成了一个环。环首和环尾的纸人将三不见吞吃下肚,而到了环中央,一团幽绿色的火燃了起来。

      这团火只是一束火苗,可神奇的是,鹏鸟翅膀上的羽毛一触碰到这束火苗,就会立刻缩下去。长如半身的羽毛竟然缩到了巴掌大小。

      这还没完。

      火越烧越旺了,突然间一蹦,窜得老高。望海佛的剪子发出几声“咔嚓”响,像是在引着纸人修剪那团火,随后他吹出一口气,所有的火星散落在地,升腾起袅袅轻烟。纸燃尽了一切,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您怎么把我的灵物给烧没了?”姜月年嘟哝着嘴问。这可是师兄费了番周折才给她带回来的宝贝。没有了铸材,她还怎么给师兄铸剑啊?

      “没了?水风之羽还在这儿呢!”

      他指了指原地:“只是它现在还未聚形,是一团雾,所以你才看不见它。”望海佛掐指一算,“刚刚那团火把它的水烧干了,现在它需要再吸回来才能聚形。这个过程……少说也要一个月。”

      姜月年:“您说什么?!”

      她没想到自己还要再等上一个多月。铸造“十天玄”竟然这么麻烦,难怪它被称之为十大灵剑之一,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她是要在这里等上一个月,还是要回去等上一个月?无论怎么想……都是后者比较好啊!

      呆在这里……只会被不停地拉郎!

      “爷爷,那我一个月后再来!”

      望海佛摆了摆手:“去吧去吧。你们这些小年轻,我不用看,闭着眼睛都知道,肯定是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临走前,礼雉做了一件想做但却迟迟未做的事情:他赶紧堵住望海佛那张要命的嘴巴,半天没敢让他说话。

      “既然要等上一个月……不如,这剑你就先别铸了,先帮我铸顶呗?”

      在半路上,礼雉屡次想要插队,但姜月年坚决地拒绝了。她摇了摇头:“人家的剑是拿来‘用’的,你这……一看就是拿来‘卖’的。”

      “我……”他眼珠一转,“我不拿来卖,我拿来收藏,收藏总该可以吧?”礼雉不愧是个商人,说话也专会拣好听的说。可姜月年还是摇了摇头:“不行,都说先来后到,这不合规矩。”

      “嘁……什么规矩。”

      礼雉撇着嘴,一脸愤懑:“谁先谁后,不都只看你的心情么?真是偏心。”说完,他扭过头,完全不再搭理姜月年了。

      姜月年:“……?”

      你在说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这个人真是别扭。一会儿宁愿当一个“大恶人”,一会儿又希望她多偏心偏心自己。一偏心向别人,他就生气。就算她真偏心向大师兄,那不也是人之常情?更不要说……她真的没有偏心啊!太冤枉人啦!

      “师兄,我要和你说一件……让人生气……的……事情……”姜月年踏进远云阁,见一层没人,就径直上了二层,没想到师兄支着肘,靠在窗边睡觉。她立马噤声,害怕吵醒流不觞,她大气都不敢出。

      原来……分神期境界的大能剑修也要睡觉?

      她蹑手蹑脚走上前,发现他的肩头落了一层细雪,像梅花印子一样。姜月年刚想伸手替他拍掉,就看见流不觞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你……”

      “我……我是……”

      本来是没有发生什么的,但这一眼,让她瞬间误以为他们之间发生了点什么。姜月年平常那副麻溜的利嘴说话断断续续,差点卡壳。

      “师兄的肩头落雪了。我以为你在睡觉,感受不到,就……来帮你拍掉,哈哈哈……”她不敢上手真拍,只是做了一个拍的动作。流不觞觉得她不像人,倒像是只闲不下来,伸着爪子,吵着闹着要人陪玩的小猫。

      “我没在睡觉。”他掸了掸衣,雪便遁入地面,消失不见了。“最近剑宗的事情繁多,扰我心乱,我就坐在这,闭目养神。”

      剑宗的事情……?

      “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就像上次的谢勋堕魔那样,姜月年叹了口气。自她没头没脑地离开剑宗下山闯荡之后,剑宗就屡次发生不好的事情,害她没办法安心离开。

      “不是。”

      “……”

      “师兄,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

      “你要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说话吗?”

      姿势?我的姿势有什么问题吗?姜月年低下头,才发现她刚刚为了拍掉落雪,正亲密地挨着流不觞坐在窗边。

      两个人的距离非常近,若是按照那些个佛修的规矩,这个距离……应该算是要默念清心咒的“危险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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