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遗忘》红尘小童

31、谁为刀俎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站在高高的办公楼层上，半个N城的风景尽收眼底。韩一乐华丽的转身，从客服经理一跃成了知名企业主管，背景不是一般的。
　　黄平回来了，船行的打拼只是为了继承某个港口的生意，或者逃避彼此不满意的婚姻。两家联姻只是家族事业的牺牲品。小说里的场景远远超离了祥子的思维空间，看着N城上空笼罩灰蒙蒙的雨色，一如祥子此时此刻灰蒙的心，更有了一份秋意的冰凉。
　　偌大的办公桌后，韩一乐一改往昔眼神里有点颓废迷茫和刻意粘人谈吐低俗的神态，咬字清晰抑扬顿挫语调冰冷，无形的气场，让祥子感觉空气里都凝聚着窒息。
　　那是难以跨越的阶级沟壑。这道心里的天堑，如洪流猛兽，把视面子如生命的祥子，瞬间冲击的体无完肤。
　　“给你三天时间，你处理好和唐默染的婚事，我得不到的东西，会亲手毁了它，早告诉你，不要轻易招惹我，以为我是那么随意的人吗？以为玩过就可以拍拍屁股潇洒走人吗？你想的太简单了祥子，太天真了。”韩一乐浓浓的红唇，一张一合，祥子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白富美高冷职业利落的的女人，和那个经常为几百块钱斤斤计较和自己吵架拼命的人联系在一起。
　　“玩过了，自己要付出代价，我当初看上了你什么？相貌？钱财？权势？你有哪一样拿得出手？”韩一乐吐着唇，鹅蛋脸，脸因为情绪激动，一会红一会白。
　　她是真的愤怒了。祥子居然说，即使离婚了也不会找她。她妈的，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备胎都不是，随意丢弃的膏药吗？
　　韩一乐眼角里有不屑？冷漠？
　　谁才是真正的刀俎？
　　祥子根本无法把握，戏剧的变化，已不是他能掌握的。
　　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菜，别人眼里也许不过是个小佐料，配菜都不是。
　　祥子再无法从容镇静，所谓的稳重，只是给没有经历的人看看而已。
　　祥子从没想过自己是如此的接近一粒芥子，风一起，就可能被吹落不知何处，渺小的何止是可笑。
　　“快一年了，我承认我有隐瞒，但那又如何？因为我从没指望你，除了你本人以外的任何。而现在，要么你离婚离开N城，我不再找你，要么给我三百万，说实话，我真看不上你的钱，也相信你拿不出来，我只想让你付出代价，让你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韩一乐说完，手中的茶杯，毫无征兆的摔落地板上，茶叶伴着开水，扫在祥子脚面十几公分的位置。
　　这样强势咄咄逼人的女人，回头想想，第一次邀请祥子到家里做客，当祥子看到满屋的字画珍藏夸张的装饰风格，当时嘴上说了句：“真土豪啊”，心里慢慢的漠视或许还有点嘲笑的鄙夷，因为不相信嘛，因为并不真的关心嘛。对善于捕捉细节的韩一乐来说，祥子那时的表情神态，对现在真是□□裸的打脸啊。自己从农村出来，自私的性格让自己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的势力现实？
　　韩一乐那时只是随意的说都是赝品，并没与多说什么。
　　现在在祥子看来，自己多么的井底观天啊？十几年的职场生涯，所谓的眼界，所谓的修养性察言观色见微知著，实实在在都是白白的经历在了狗身上。
　　和黄平的一地鸡毛？祥子内心的笑话和趁人之危的龌龊想法，只是现在的自己被笑的更加可怜罢了。
　　再看看韩一乐，哪里有李雅文半点的影子？
　　祥子从没觉得时间如此的难熬，在一个曾经一起翻云覆雨的女人面前。
　　内心哪倔强的尊严，自认为斯文的谈吐，忧郁的让人有点喜欢的样子，如琉璃一般，被韩一乐踩在地上，只留下哒哒的高跟鞋声。
　　这是韩一乐真正的底牌，快一年了，谁被谁玩的如此彻底？
　　祥子的内心爬满裂缝。默默，你一直说，我们不求大富贵，只要平平淡淡的生活，把仔仔抚养成才，在你面前，我故作可以挡风遮雨的肩膀，旁人眼里，多么可怜、脆弱不堪。这绝对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样子啊。祥子啊祥子，你到底弱智到什么样的地步？难道没留意韩一乐的衣着打扮日常用品，都极其奢侈吗？
　　当然没有，因为你连默默平时用的并不算高档的品牌物品，你都没有认识几个。何况呢？品牌对于一个精神物质都贫乏的你来说，真的是传说啊，井底蛙。
　　祥子没有想到，韩一乐邀请自己去她新办公的地方，是一场□□裸的鸿门宴，打脸宴。
　　默默，一直以为是我支撑了家，其实你才是支柱。祥子内心万般后悔。
　　所谓感情的爱恨情仇，真实的世界里，不过是一个对另外一个，不同形式不同程度的一厢情愿罢了吧？
　　爱情，亲情，所谓的付出，就是我迁就了你所有的缺点，所谓的幸福，就是我消化了你所有的烦恼、痛苦、不快。
　　期限，底牌，祥子内心沉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