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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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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青想不通,谢雪要去看音乐会为啥不叫小老师,反而来找他。总不会是真的那么好心,来请他听音乐的吧?
他把这事告诉汪蕤临,汪蕤临提醒他:“记得穿正装去。”
“哦,好。”厉青第一次去那种场合,要不是小老师提醒,他都不知道。
“难得周末,我妈还要占你的时间。要不我去吧。”汪蕤临怕他妈偷偷跟厉青说什么,厉青容易想太多,万一哪句话戳人痛处了,他还要好一阵哄。
厉青心里虽然忐忑,倒也没答应,“不好,她请的是我,不是你。我去,她说什么我都听着,不还嘴。”这点道理他还不至于不知道,这就好比学生时代老师批评你,不要还嘴,让她说就好了。她得不到回应,觉得没趣也就偃旗息鼓了。
“你别让着她,她要是发现你好欺负,以后都要欺负你。”汪蕤临撸了把他的脑袋,边站在衣柜前给他搭周末去音乐会要穿的衣服。厉青现在大多衣服都是正装了,通勤用,虽然很单调,汪蕤临反而因此发现了些乐趣。
厉青西装革履的,不全是精英范儿,寸头衬的,有点野。不是没想过换发型,板寸长长后,厉青自己发现汪蕤临不爱撸他头了,于是又默默剪了回来。西装裤比松垮的裤子要修饰腿型,一条直线下来,流畅。从胯到脚踝,极有内容,汪蕤临觉得厉青穿的很好。西服是用来锦上添花的,领带是用来加点小情趣的,眼睛,嘴巴,手腕,都会成为它的归属。
谢雪说的接,倒没真要厉青去老宅谢郑强住的地方接,这事儿她都还没接受,更不会告诉她爸了。厉青给她当司机,下车开了车门,还要被她说:“你穿的跟个司仪似的。”
厉青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偶尔也会想,小老师嘴贫是不是遗传自他妈。拐了人家儿子,让人家说两句,没什么。
音乐会对厉青来说,那就是大型催眠现场,不是他侮辱艺术,而是上了一周的班儿了,难得休息,疲乏的筋骨放松下来,大提琴的声音简直比催眠曲还要令人犯困。他什么时候睡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谢雪也不知道,因为她还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直到散场,她看着厉青睡死过去的样子,评价道:欣赏不了高雅艺术,低俗。
厉青被她用包包推醒,惺忪睡眼睁开,入目就是她挑剔的表情:“睡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厉青摸嘴角,明明什么也没有。
出了礼堂,谢雪忍不住问他:“你听懂了吗?”
厉青刚睡醒,大脑供氧不足,直来直去的:“没懂。”
“就知道你听不懂,我们临临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就给他听贝多芬莫扎特了。像这种音乐会,临临初中还登过台,小提琴拉的,大师都夸他。”谢雪说起汪蕤临,满脸的自豪。
厉青恍惚间想起来小老师会弹吉他,他想到的倒不是小老师的吉他弹的有多好,而是小老师那双手,在他身上‘弹吉他’的时候。技术确实挺好的。
“你连听都听不懂,到底不是一路人。”谢雪挑拨离间的摇头,觉得可惜。
厉青觉得他在小老师妈妈跟前这样想小老师确实不好,刚睡醒的嗓子带点哑,承认道:“我是没听懂。不过音乐每个人欣赏的角度或多或少都会不一样,您可能听的是它的故事,像我到不了那个层面的只是听个旋律,也挺开心的。”
谢雪对他的觉悟和称赞感到满意,最起码他没不懂装懂,就这点来说,他也还算过得去。
“哼,你还挺识相。”
厉青跟着她,从礼堂又到了商场,说是逛街,进的却是男装店。她挎着包,浑身上下的名牌,刚进店就被店员给迎上来了,热情的招呼她。
厉青在她身后,看着她随手拿起的衣服,吊牌上都写着几个零。他瞳孔震了震,不是他没见识,而是他不懂,就那么简单的一件衣服,普通到跟他地摊儿上买的没啥两样,价格居然就要那么高!
谢雪余光瞥他,故作高傲道:“看见了吧,我们临临都穿这种衣服的,你一个月的工资,能买上一件吗?”
汪蕤临衣柜已经更新过好几代了,他现在所有衣服都是厉青给买的,贵的有,不多。便宜的倒不少,像那种十块钱一件的老头衫,汪蕤临有好些。
她只是为了让厉青意识到阶级差别,因为厉青并不像有钱人,没有有钱人会住别人的房子。目的达到了,她就准备离开了,没想着要他真的买。谁知厉青突然小声说:“可以买的。”
他也不是跟谢雪作对,让她下不来台,而是厉青觉得她手上拿的那件衬衫,花的,夏威夷风,浮夸极了。可如果到了小老师身上,应该也不赖。花钱就花钱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给自己男朋友买一件衣服还买不起了吗?
死要面子活受罪。一件衣服,花掉厉青近一个月的工资,付钱的时候他心口闷闷的,抓袋子的手都打颤了。
谢雪觉得他在跟她叫板,买衣服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服务员,把这三件给我包起来。”她连着买了三件同等价位的,利落的付钱,气势上就斩杀了厉青一截。
她把袋子一窝蜂的塞进厉青怀里,趾高气昂道:“回去告诉我们临临,哪几件是我买的。”
幼稚。厉青任劳任怨的拎包,剩下时间都在陪她逛街。女人逛街的时候,脚下踩的好像是风火轮,身体里装的是永动机,眼睛不是眼睛而是扫描仪。特能买,特能造。
“回去吧。”
满载而归。这一刻厉青才反应过来,她怕不是为了看音乐会,而是为了找个人拎包。
陪女人逛街比上班还累,厉青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家,到了家就栽进沙发里,喘气,放空。
“回来了?”汪蕤临趴在沙发旁,看厉青呆滞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他妈又拉着人逛街了。她做什么事都需要人陪。
“嗯。”厉青只转动脖子,懒洋洋的侧头看他,嘴唇蠕动着,半天才说了句:“累死我了。”
汪蕤临笑,挪过来给他捏肩,贯了力气的手指按在厉青酸胀的肩周,又疼又舒服。“你妈给你买了三件衣服。”厉青倚着他手臂,说罢换了语气,绵软的,邀功的抬眼看他:“我也给你买了一件。”
“铁公鸡拔毛了?”汪蕤临在他身后调侃。
厉青伸手拧他肌肉紧实的小臂,拿黑眼珠骂他。
“哪呢?我看看。”汪蕤临去翻袋子,厉青给他指,“中间那个,对,就是那个。”
汪蕤临把衣服掏出来,白底衬衫,上面铺着斑斓的花色。他瞥了眼吊牌,啧道:“你跟我妈攀比呢?我妈最不缺钱了,你别上她的当。”
厉青搓了搓手,眼睛亮晶晶的,声音不很大,还有点期待:“没,没比。你穿好看才买的。”
汪蕤临冲他挑眉,兴致也上来了,“你怎么知道我穿好看?你帮我换上,我看看。”
帮你换?厉青眼睛圆了一圈儿,伸手接过衣服,嘟囔着:“就是好看,我知道。”
“别碎碎念了,换啊。”汪蕤临催他。
怪羞人的,厉青撩他的卫衣衣摆,套头一脱就好了,他就不抬手。厉青看着他的腹肌,有些结巴:“抬,抬手。”
汪蕤临半阖眼皮,不大配合,“抬哪只手?”
两只手!厉青看他闪光的眼睛就知道他又在作弄人,磕磕绊绊的举起他双手,教道:“像这样。”
厉青同样举着双手,尚未放下,忽的天旋地转,就已经被小老师用一只手锁了双手,扑倒在沙发上了。投降的姿势,厉青不自在的扭动,胯骨相磨,身上的重量让他呼吸困难。小老师比早些年要壮了些,骨骼上生出的肌肉更有力量,更能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像这样吗?”汪蕤临单手解他的扣子,灵活的手指曲的骨感又好看。
空气都要烧着了,厉青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口干的舔了舔唇,眼眶弥漫起雾气。
“是不是,怎么不说话?”汪蕤临解到一半,又来蹭他的额头,发际抵着,厮磨间呼吸都交融了。鼻尖擦过面容,锦缎般丝滑而过,比戳上来还要让人惦记。厉青抬头想去亲他的嘴,被禁锢的双手坠着他,死死贴着沙发,动不得身。
不让亲。
“哑巴?还是没有舌头?”汪蕤临非要听他说点什么。
“宝宝。”厉青急,被他虎口圈着的手腕隐隐作痛,又不敢使劲挣,憋的眼睛都红了。“别玩了。”
泥人一样的没脾气。
汪蕤临低头,舌头顶在他唇缝,细细密密的吻,直到厉青失去耐性的挣扎,才顶开翕张的唇,勾着他的舌头,吮着要往更深处吻。滚烫的唇舌,麻痹着人的神经,火一般的燃遍全身,连神经末梢都在颤。松开的双手挂在脖颈,被遗忘的花衬衫落在地毯上,花色在春.色面前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