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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旅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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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青跟何欣荣请好假,交接完手头的事宜,小老师就放假了。别的不说,做老师这行的,寒暑假真是他眼红都眼红不来的。
机票早订好了,行李也陆续打包好,不带多,主要是厚衣服。得了假,就在凌晨出发了。厉青是沾了小老师的光,如果不是这人爱享受,远一点都要坐飞机,他指不定就躺一晚硬卧去了。
各地均已入冬,东三省入冬更早。夜晚的飞机滑行在空中,透过窗户只能看到几千米地下的亮光,一点一点的,看星星似的,仿佛天地颠倒了。直到下了飞机,出了机场,他们才真正体会到这边极寒的气候,何止砭人肌骨。
汪蕤临拥着厉青,背抵寒风,冬雪灌进他后脖子,唰的一下凉透到前心。幸好机场是有车候着的,他拉开车门,跟厉青麻溜的上车,趁天还没亮,还能到酒店落脚休息。
酒店是开车的师傅给他们推荐的,坐落在市中心,出行挺方便,除了贵点。出来玩就是花钱的,只要接受了这点,厉青掏钱的时候就没那么犹豫不决了。
他们开好房是在早上五点钟,折腾了一晚上,到了竟然也不困了。
“去早市吧?”汪蕤临拿着小册子,是来之前淘到的旅行指南,上面记载着当地的好吃的好玩的,最早时候的攻略,撰稿人还会在上面备注:‘这家名气大,血贵,味道一般。’又或是‘经济实惠,必去!’
出行前,厉青从行李箱里又拿了件羽绒服出来,一人穿两件棉服,裹的严严实实的,生怕不能抵御寒冷。
早市没在市区,偏一点儿,打车半个小时,路上汪蕤临问司机当地好玩的地方,厉青坐在旁边静静的听。这时候的小老师是巨靠谱的,厉青觉得他只要跟着,什么都不用管,该吃的时候张嘴就行了。
司机听他们是外地人,格外热情,嘴皮子不带歇的给他们推了好些个去处。临下车,还给他们塞了张名片,让他们还联系他,到时候会给优惠。
汪蕤临把名片揣兜里,跟厉青肩并肩的踏进了早市,这会儿才六点,早市已经热闹起来了。掀开的锅盖,袅袅热气,混着香的甜的辣的味道,遍地人间烟火气。
小小的摊位,一个挤一个的吆喝。汪蕤临看见个卖铁岭牛肉火勺的,四四方方的巴掌大小,金光酥脆的表皮,闻上去香的人挪不动脚。
“饼干,买这个吧。”他拉着厉青跟在人后面排队,眼睛边搜寻着别的好吃的。
隔壁有家卖羊汤的,热乎气儿看的他心痒,大冬天就是要吃带汤的。火勺陪着鲜美的羊汤,开启了他跟厉青在这里的第一餐。
厉青还惦记着其他吃的,没敢吃太饱。才出了羊汤店,就拉着小老师直奔手工肠的摊位去了。正宗的米肠,老板娘切给他们两块让他们尝,还烫着,糯的口感,吃了第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吃了米肠,再咬上半个大炸糕,碳水化物充斥胃里的那股满足感,不禁让人发出一声叹息。
“宝宝,我想住在这里了。”厉青揉着肚皮,才来,就说这种话了。
汪蕤临拉过他的手,给他戴刚买的羊毛手套,温凉的指尖交叉,滑过指节,冰冰的。“走一会儿,去滑雪。”
零下几十度的天气,说的走一会儿,不过肩并肩的挪了几步,然后就打车朝滑雪场去了。
汪蕤临的右手还没好彻底,不便滑雪,厉青觉得可惜,他倒是无所谓,乘兴而来罢了。“去吧,我看着你滑。”
厉青穿好装备,臃肿的像只企鹅,一步一滑的冲他道别说:“临临,等我回来的。”
冰雪世界里,厉青第一次滑,不能很好的保持平衡,迈不开脚来。并手并脚的样子,像是没进化好,要被人类物种给淘汰掉。他怕摔跤,越是有这种意识,越是要看小老师。上头站着的小老师双手插兜,施施然的样子,戴上了口罩,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头。厉青不大能看清他的表情。
汪蕤临看厉青笨拙的滑雪,相信了他没有天赋这个事实。
厉青不能一直在冰面上徘徊,他终究是要下去的。待了一阵子,有胆量了,才挪向了那条坡道,心一横,冲了下去。滑行刹那是刺激的,有种摆脱了地心引力的错觉。他从中尝到了甜头,回去找小老师的时候,总结道:“好爽,要是能跟你一起就好了。”
“怎么,我能让你更爽?”
因为寒风吹拂而凉掉的脸霎时热了起来,厉青掀着眼皮瞧他,心说小老师真的蔫坏。
汪蕤临不能滑雪的缘故,厉青滑了一遭就不再继续了,一个人没什么好玩的。出了滑雪场,街道冷风刮着,这块儿靠郊边,不远处矗立的树木成了林,天然的只有风雪的痕迹。
皑皑白雪未被践踏,厉青也就不走太靠里,蹲下去抓了把雪,捏成球的形状,圆滚滚的,俩一摞,就成了个没鼻子没眼的雪人。不常堆雪人,一堆还堆上瘾了。厉青蹲在路边,捏着一个又一个的雪人,稚童般的看都没想起来看汪蕤临一眼。
十六个了,汪蕤临数着数,眼瞅厉青堆小雪人把他忘了,便使坏的捡起一个来,塞到了厉青后脖子。
“啊!”厉青跳脚,反手掏冰凉的雪人,挨着他的后背,化着化着就变小了。
汪蕤临看他着急的样子,伸手过去帮忙,厉青老老实实的站着,让他掏化了一半的雪人出来。雪人掏出来了,厉青夺过,往他脖子里丢,不管丢没丢到,转身就跑。
怪幼稚的,汪蕤临抖了抖身上的雪,动作迅疾的抓起厉青地上的小雪人,朝他掷了过去。
厉青被他丢中,不甘示弱的抓起一把雪,团了团,有来有往的抛向他。
打雪仗呢。汪蕤临右手不方便,可他有厉青先前堆好的雪人,也是不客气的抓起一个是一个的丢。可怜厉青被自己团好的雪球砸中,还又丢不过他,小老师抛出的每一条弧线都能精准的找上他。
厉青是留了心眼儿的,怕他一只手动作慢,特意放水。他倒好,越玩儿越上瘾,最后一颗雪球砸中厉青鼻子的时候,厉青甚至有一种鼻子都被他打掉了的错觉。
你这哪是打雪仗呢,我看你是要打死我。
厉青精疲力尽的跌向身后的积雪,只想喘口气。
汪蕤临走过去,低头看厉青张嘴冒出的白气,断断续续的喘气声伴着咯吱的雪声,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起来,地上凉。”汪蕤临叫他。
厉青乏力道:“热乎着呢,我歇两分钟,不凉。”
他刚运动过,颊边透出健康的桃色,翕张的唇露出半截舌尖,轻喘着。
汪蕤临眼神暗了暗,倏地蹲下,膝盖压着厚厚的积雪,带着凉意的手套捧上他的脸,肆无忌惮的吻了上去。
厉青被他亲的支吾着,因为轻启的唇,被他轻而易举的探了舌头进来。火热的吻,比刚才发过汗的身子还要热。身后的雪是凉的,跟前的吻比盛夏还要炙热。
绵长的吻,密不透风,像要把他的魂都给吸出来。
“宝宝…唔。”厉青抱他的脖子,想说自己喘不过气来了,下一秒嘴里的舌头就更猖狂了。
两个人的重量,吱嘎的声响,骚在人的鼓膜上。没有人能看到,也没有人能知道,这个认知让汪蕤临抬起右手,按着厉青的脑袋,发狠的把人按向自己,紧到他手都要痉挛,指尖都在颤。
松枝上雪落下的声音,和着那句‘喜欢’,久未消散的回荡在厉青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