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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蛋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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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在他身下了,这话问的属实多余。厉青很喜欢跟小老师接吻,因为柔软的唇舌能碰到口腔上颚,能交换津液,能模拟更亲密的举动然后达到灵魂交流的结果。小老师的瞳孔会变色,吻的越深,那双琥珀色眼眸所迸发的情潮越能翻江倒海的外溢。
“别闹了,我还给你带了块儿蛋糕。”汪蕤临自始至终就没动过,厉青推他,他才和衣倒在床上。
厉青压着小老师,心跳加速的想,蛋糕什么时候不能吃。可汪蕤临好像真的没那个意思,摸摸他耳后就带着他起身了。
蛋糕在床头柜子上放着,因为自行车空间有限,吉他是汪蕤临背回来的,前车篓放了别的东西,奶油蛋糕就只能挂在车把,随着蜿蜒的道路摇摇晃晃。到家后奶油碰了壁,模样受损,裱花玫瑰掉了瓣花,看上去残缺不全,难免叫人食欲下降。
这蛋糕店开在琴行隔壁,主要还是卖鸡蛋糕和杏元饼干的,这种巴掌大的蛋糕贵,买的人又少,做的就不多。汪蕤临路过时候没想买的,毕竟不好带,都怪今天天气太好,明媚的阳光照射着橱窗玻璃,折射在那朵大红色的玫瑰上,花儿好像活了。
汪蕤临一个错眼就决定买了,因为……他想给厉青送一朵玫瑰。
蛋糕别在车把上,他回去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不如来时那么潇洒。即便如此,土路仍没放过那朵漂亮的玫瑰。奶油这种东西就是,完好无暇的时候拥有无限的美好,一旦破碎,就开始变得令人作呕。
厉青看着那块儿奶油蛋糕,觉得跟小老师在一起之后每天都过得奢侈了起来,不止物质层面的,更包括精神层面的。有些人家过生日都不定能不能吃上块儿蛋糕,他只是加了个班,睡醒就什么都有了。
吉他有了,蛋糕也有了,好像在过生日啊。厉青捧着那块儿蛋糕,心开始发胀,随即问道:“宝宝,叉子呢?”
汪蕤临随口说:“你看看抽屉有没有。”
厉青拉开第一层抽屉,待看清里面的内容后,差点连蛋糕都没拿稳。小小的抽屉一半用来收纳磁带了,还有一半整整齐齐的码着避孕套,厉青根本不敢细数有多少盒,就蹭的一下甩上了抽屉。
“没有吗?”汪蕤临见他那么大动静,以为看见什么了,凑上前去拉开抽屉找了一圈儿,还真没有。可能是在路上掉了,“洗个勺子好了。”
厉青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还没消,又被他坦荡的神情弄的坐立难安,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怎么了?”汪蕤临看厉青一脸有话说的样子,再顺着他斜瞟的眼神看,顿时明白了。“先备着,以后用得着。”
不是现在用啊,厉青竟有一丝小小的失落,然后就被自己对小老师的那份渴望给震住了。他像个矛盾体,即知羞,又不知羞。
他俩头抵头分食一块儿蛋糕,吃完才觉得腻,晚饭就没怎么吃。
厉青才加过班,这夜能好好休息,于是赖在小老师宿舍没走,挤在同一个被窝里读书。
因为实在是没什么消遣,汪蕤临的床头柜上摆了好些书,备考的资料跟文学书籍各自参半。厉青本来没指望能有什么看懂的,只是挨着小老师装模作样的打发时间,实则是在闻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他身上总有一股草木香,掺了人的体温,勾兑出淡淡的荷尔蒙的味道。
“看这个。”汪蕤临随手抽了一本书给厉青。
厉青不好意思道:“我读不懂。”
汪蕤临把眼神从书中挪开,看着他,说:“是中文的。”
厉青低头瞧,还真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老师这是要他跟保尔柯察金学啊?厉青以前还真读过这本书,他爸给他买的课外读物,那个时候读还没什么特别深的感悟,只觉得外国文学啥都好,就是人物名字忒长,难记。
“上次看你这儿还都是外语书呢。”厉青嘟囔着,存着点小心机想问,你这书该不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吧?不过没好意思问。
“嗯,给你买的。”汪蕤临确实是给厉青买的,为此还挑了他认为最好的译本。
厉青咧开嘴,眯起的眼看书上的字都在飘,一个连一个的手拉手绕成个爱心。怪土的,厉青意识到后,撇了撇嘴,注意力集中起来。
他没读一会儿就犯困,拿书的手渐渐松开,歪着头倒在汪蕤临肩膀上就睡着了。
短短的头发杵在汪蕤临脖颈处,有点扎。厉青头发真的剃的很短,寸头,入秋后稍长了点,也没好到哪去。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监狱养成的习惯,头发总是剃的很利落,汪蕤临想着想着就皱了眉。
厉青的头发很硬,该是个不服软的人。
他把书签塞到厉青读的那页,随后轻轻托着厉青的脑袋,放到了枕头上。枕巾被他圆滚的脑壳压出一道弧形,熟睡的五官很是温驯,静悄悄的占据着汪蕤临的床,也像要爬进他心房般。
汪蕤临关掉灯,在漆黑的夜里,牵住了厉青的手,缓缓睡去。
秋季多雨水,天反复无常。厉青开了半个多月的车,脸上气色开始差了起来,浮肿的眼睛显出疲态,年龄感渐渐浮现在脸上。他照着镜子,有些不安,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变丑。
汪蕤临没什么感觉,只是怕厉青不抽烟了以后晚上犯困,就托他爸买了几盒上好的茶叶,给邮寄过来。
“我怎么觉得我的眼睛像死鱼眼?”厉青扭头问小老师,企图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汪蕤临端详片刻,点点头说:“是有点。”
!厉青猛地睁大眼睛,看着眼球上遍布的红血丝,无声的哀嚎。
“日夜颠倒就是这样的,你白天好好睡觉,小卖部不行就盘出去给别人吧。”汪蕤临劝他,厉青白天只睡一个上午,下午要兼顾小卖部,睡眠不足,人精神状态都不佳。
厉青一口否决道:“不行,这钱不能给别人赚。”他因为上午不开张,下午来买东西的学生都多了,眼看这赚钱呢,怎么能让给别人。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汪蕤临说他,厉青有时候就是特别轴,听不进去好赖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厉青搪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