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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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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琼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推被子坐起身很惬意的舒展双臂伸懒腰,管家刘芳适时走进卧室,因为她是新加坡人,国语说的生硬绕口,笑着跟她打招呼:“太太,早安。餐点按照先生的吩咐给你准备好了。”然后走到阳台拉开紫色淡雅风情的窗帘,让外面灿烂的阳光洒进房间。
阿琼揉揉惺忪的睡颜,习惯性使然甜甜的笑:“早安,刘姨,谢谢。”
顿了会,她又问:“什么时候了?”外面好亮喔。
“不早啦,都十一点多了。”
阿琼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憨憨的笑:“阿烈呢?”
今天周末还要工作吗?
“先生说还有公务处理,晚上回来吃饭,他还嘱咐我一定让妳吃完午餐,不准借口减肥什么的。”
“知道了。”阿琼兴致勃勃的下床,到浴室冲凉换好白T恤跟浅色牛仔短裤就一溜烟跑到阳台冲着晴朗无云的碧蓝天空大喊一声:“天气好好喔。”
“太太今天心情很好呢。”
“有吗?”
“恩,平常太太起床总是懊恼的抓头发嘴里念着死啊死的……”刘芳望着阿琼沉静愉悦的眼才意识到自己多舌了,连忙红着脸干干的笑了笑。
“没关系的。”阿琼安抚,“我昨晚刚刚过稿所以今天格外的轻松,以前啊,惨不忍睹。”话完啧啧的摇摇头。
又是新的一天呐,昨晚结束了她最后一篇清水文,而且又成功的说服殷烈帮忙,现在能马上投入到新文的热情灌满全身,当然心情好咯。
刘芳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太太,说实话,叫她太太自己感觉都怪怪的。
虽然当初在打扫的时候捡到阿琼不小心遗落在沙发缝隙里的居民身份证,上面显示她的年龄已经满二十四岁,可是,她整个人看起来好小好小。
158cm的个头跟185cm的先生站在一块,也显得格外的小鸟依人。
她留着齐耳的学生短发,前面凌乱的刘海常常用着可爱的发夹卡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最好看的要数她的眼部,那又黑又长的睫毛像翘起优美的弧度,眼睛不大,却总是流转着生动的灵气,靠近点关注会觉得她是个洋娃娃的假象。
此刻阿琼微笑闭眼的张开手迎接微风的轻拂,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仿佛从天而降的圣洁的天使。
她不明白殷烈为什么会跟清水的阿琼结婚,三个月前,先生突然毫无征兆就将她领回了家,对他们介绍她是以后的女主人。那时阿琼清澈的眼眸含着些许的怕生和拘束,但丝毫不影响脸上笑容洋溢的热情开朗,跟他们一一打招呼,软软的说着“以后请多多关照”然而驻扎此地生活。
报纸杂志上面总是刊载着先生如何的花心风流绯闻不断,总是对身为他妻子的阿琼冷嘲热讽,说她无能,驾驭不了自己的老公,说她魅力不够所以殷烈总在外面偷吃,重重不堪都压在了瘦弱的太太身上。
刘芳很是抱不平,可太太却往往一笑置之根本不拿这些当一回事,照常按部就班的生活,不是强颜欢笑,是真的无所谓。
如果在乎对方怎么会一点也不计较?连基本的吃醋都没有。
让刘芳觉得奇怪的是先生与太太的相处并不是外面扬言的那么相敬如宾的淡漠冷清,他们的互动很好玩,阿琼是自由作家,所以白天殷烈在外面上班,她就窝在家里埋头电脑飞快的敲打键盘,累了就会趴在书桌上打瞌睡流口水,往往都是先生定时打电话给菲佣让她喊她起来吃饭不要弄坏了胃;晚上,殷烈回家,他们就会安静的挨坐在一张沙发上一起看电视或者聊天嬉笑着开玩笑,不一会儿就传来阿琼的痛呼,因为她太忘形于耍宝惹得先生再也看不过去了要适时以暴力方式制止。
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吧!
跨越了情侣的局限,超越了夫妻的狭隘,是真正血溶于水的亲人。
刘芳就是这样感觉的。
虽然先生总是惹的一身桃花,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净身把自己里里外外清洗干净,刘芳笃定,先生最宠爱最在乎的就是家里看起来还很幼齿心智没有成年的太太。
一时情动,刘芳忘记身份,拉住正在做有氧操的阿琼,认真又含蓄的劝:“太太,妳要加把劲啊,牢牢套住先生的心。”
“哈?”
“太太,先生虽然外面好像有很多女人,但他总是会回家陪妳吃晚饭想必是最关心妳的,所以妳要加油哦,不要便宜给其他狐狸精。”
阿琼保持缄默,见刘芳专注的神情无比的认真,微笑的侧耳倾听。
好一会,她哥俩好似的拍拍刘芳的肩:“谢啦,刘姨,我明白您的苦心,我会谨记的。”
十分钟后阿琼锁上门躺在床上拿出殷烈塞给她手上的私人号码打电话。
嘟嘟了几声,电话被接听,待他温文淡雅的声音传入耳际,阿琼再也忍不住吃吃的笑了开。
“怎么了,小傻瓜?笑得我莫名其妙的,一阵恶寒。”殷烈似乎心情也很好,尽管意外她的来电依然不动声色地笑着调侃。
他十分清楚阿琼的热情聒噪,隐藏不了任何的秘密。
开口不到五分钟就会将心事泄露出来,所以这样的人最好应付,没有丝毫的城府心机,相处起来也很舒服自在。
“我告诉你哦,你的人都被我收买了哦。”
“哦,是谁这么大胆叛变?”殷烈嘴角微微上扬,眼前仿佛晃过阿琼小人得志的嚣张笑容。
“恩,让你猜猜啊。”阿琼得意的转着灵黠的眼珠子。
殷烈叹口气,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腾出手噼里啪啦的打键盘发邮件下发指示。
阿琼听见有些内疚:“很忙吗,我打扰到你工作了?”
“还好,我刚是叹气妳总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妳一样低智商,我怎么会娶了妳这个小傻瓜?”
阿琼惨兮兮的垮下脸,很委屈的说:“我好无辜呢,莫名其妙就又被你说我笨。我哪有啊。”只是偶尔犯点小迷糊罢了。
“成天跟妳在一起接触的能有多少人?除了管家刘姨就是司机老张,要不就是园艺小陈,算算妳的时间,刚刚起床吧,是刘姨对不对?”
“哼,每次都这样,一点挑战性都没有。”阿琼有些不爽了。
她觉得好玩的新鲜的他总是三言两语就把最后的结论揭露出来,什么艰险的刺激的惊喜的过程啊一一被省略,然而每次都被说成笨蛋,笨蛋应该也有权利生闷气吧。
“怎么不说话了?”好半晌,殷烈没听见她娇嫩的嗓音荼毒自己的耳朵,隐隐觉察到了有人情绪不对,苦笑了会,清清嗓音转换话题:“我很好奇刘姨跟妳说我什么了?是爆料我小时候的糗事还是质疑我的作风?”
阿琼鼻子重重哼了一两声表示不屑:“她说要我加油牢牢圈住你不让你有机会在外面鬼混,万一你一个不小心玩出火,染上A字头的病就麻烦了……”
“沈玥琅,妳要不要咒的那么毒辣啊?”殷烈挑眉失笑。
“我还嫌不过火呢。”
下一秒,却听见殷烈正色的说,带着少见的认真:“小傻瓜,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记住了。”
阿琼瞪着电话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愤愤:“你太小家子气了吧,她不过是跟我说了几句贴心的话你你就吃醋犯小人。”
殷烈再一次苦笑,捏捏有些疲累的鼻梁舒缓神经:“原来妳对我积怨这么深,看来妳对我并不是表现的那么若无其事啊,老实说,沈玥琅,妳是不是早就偷偷爱上我了?是就承认,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切。”阿琼想都不想的彻底鄙视加打击:“我才不会喜欢花心的猪头呢,而且是大男子主义自恋到接近病态的沙文猪。”
线路那头突然就没有了声音,阿琼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有点心慌,“你在不在,在不在啊?”
良久,又传来他低低的叹息声,“我好伤心呢,以为自己对妳的一往情深终于能得到妳的回应,没想到……”若有似无的呢喃轻忽飘渺,诡异的辨认不清楚意图的真假,却猛然的撞进了阿琼心慌意乱的内心里,犹如一把火焰熊熊的恣意燃烧,让她愣在原地措手不及。
“怎么,被吓到了?”
“很好玩吗?”阿琼回过神来时满脸通红,躲在被子里掩饰自己的紊乱,才想起他并不在身边,懊恼的坐起身抓头发。
“恩。”偏偏肇事者一丁点内疚都没有。
“幼稚。”阿琼气鼓鼓的义正严词:“我警告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以后都不许再这样对我说!”
话完不等那边反应她毅然的挂了电话。
可恶可恶!
阿琼躺在床上不断的打滚,翻来覆去,又忍不住喃喃骂着自己:“妳怎么能心跳加速?妳怎么能呼吸急促?妳怎么能躁乱不安?妳怎么能就这样被轻易撩拨情绪?妳现在心猿意马的太不争气不像话!他是没有心的花花肠子,妳不可以喜欢他!”坐起身深呼吸好几口,她下床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里嫣红的脸,调匀顺畅好呼吸,渐渐收敛心神朗声说:“沈玥琅,妳记住了,不要轻易丢了心,失了魂,小心会万劫不复!”
爱上他,是会掉下地狱被割舌头的。
正好卧房的门被咚咚的叩响,刘芳怜爱的声音:“太太,吃午餐了。”
“唔,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拍拍脸,将少有的不安抛之脑后兴冲冲的开门下楼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