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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拥挤的婚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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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青跟彭英韶在一起实际上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两家家长的意志。
那时候詹青二十二岁,刚刚结束自己的大学生活,并且跟男友分手恢复单身。
詹父本来打算让她进自家公司从基层做起好好历练一下,虽然长子詹泰才是詹家内定的继承人,但这并不代表父母对她就不抱有期待。
詹父甚至都给她准备好了带路的师傅,还跟经理人商量着选一家子公司,等詹青在底层待个两三年直接分给她练手。
但没想到遇到了金融危机。
金融危机这东西出现在书本里面时是十分善良无害的,学者会像批判自己的孩子一样去评价它,普通人跟它距离太远,只能看到它身上笼罩的面纱。
但等人身处这个漩涡的时候,才能察觉它流着涎水的血盆大口。
那一年,每一个企业无论规模,只要涉及金融和股市,都在这场海啸面前如蝼蚁一样惶惶不安。
詹父甚至叫来律师团队躲在书房立了遗嘱,并且经过一系列操作把钱和一点不动产归到家人名下,——这是富人的常规操作。
挣钱要靠机遇,但守财最看脑子。
詹父尽最大努力确保公司破产后自己妻儿不受牵累。
除此之外他还为自己买了巨额保险,受益人填的是詹母和詹青。
詹父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詹泰都拿那么多东西了,总不能一直让青青吃亏吧?”
詹母跟詹青听到这句话更是不敢离开,不论是吃饭睡觉还是去公司上班,总有一个人守在詹父身边。
彭家那时候的状况也跟詹家差不多,他们家涉及的传统产业比较多,就像是煤炭、矿石这些东西,谁不知道它们赚钱?
能赚钱的东西就能拿来炒,他们虽然身处大陆有国家大政策保驾护航,但心中的惶恐一点也不比詹家少。
不知是为了抱团取暖还是有其他不便透露的操作,反正两家长辈是按着头让两人在一起了。
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年轻男女心中都很有默契,他们享受着家里人提供的优渥生活,家长难得要求自己必须做一件事何必跟他们犟呢?过了这段时间再分不就行了?
但没想到彭家爷爷身体状况急转直下,老人家临走前想看着自己孙儿成家立业。
为了迎合老人的心愿仓促结婚实在是太委屈新娘子了。
婚礼前夕,彭家给的彩礼几乎是原本商定好的三倍,连一向护犊子的詹母都感觉给的太厚了。
彭家爷爷在詹青跟彭英韶结婚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但他们这段婚姻却因为两家人共患难的情谊一直延续下去。
詹青不想自己的婚姻生活多出波折,主动跟彭英韶商量培养感情。
彭英韶听到后还愣了一下,他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当然可以。”
他们结婚后反倒像正常情侣一样开始谈恋爱,有时间就约着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去某家餐厅吃新菜品,去国外旅游度假……
他们幸运的相爱了,对视时总能感觉到对方掩藏不住的爱意。
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他们又不幸运的遇到了婚姻危机。
时间如流水一般轻悄悄划过,记忆变得越来越黯淡。
但詹青现在还能清楚的回忆起哥哥詹泰每次看彭冬和詹悦的眼神,詹青比他小,但儿子彭冬比詹悦大。
詹泰那时候在国外攻读硕士并没有及时赶回来,毕业回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一直对詹青心怀愧疚。
爱情跟婚姻只是人生的一部分。
詹青现在跟况辛提起彭英韶也没多余的感情,不解、无语、恶心混合在一起,一时无法分辨清楚哪种心情占了上风。
这段婚姻持续了九年,但现在讲起来也用不到一个小时。
因为彭英韶他他妈有五年都在出轨!
许翩翩只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但也只是“其中”的一个。
詹青不会特别去记恨一个人,因为她知道自己婚姻失败主要原因还是出在彭英韶身上。
詹青:“是他在妻子和情人之间的摇摆,把我继续自轻自贱维持这段婚姻的心思掐断了。”
没有许翩翩也会出来一个陈翩翩、王翩翩……
况辛一直抱着她沉默的听着,他知道詹青不需要人出谋划策,她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倾倒情绪的垃圾桶,况辛很乐意充当这个角色。
他最后低声对詹青说:“以后喜欢我吧,多喜欢我一点,我不会浪费你的每一份真心。”
詹青好笑的看着他,想张口说什么但看着他真诚的双眼还是没说出口,只是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耳朵,况辛顺着她手的动作把脸埋到她胸前乱蹭,近乎撒娇道:“喜欢我吧,喜欢我吧,好不好?姐姐?”
詹青照旧摸着他的狗头说:“看你表现。”
情人暴露在“丈夫”面前还是有一些副作用,彭英韶放弃了之前的拖延战术,更频繁的骚扰詹青。
他不分昼夜的给詹青打电话,日常下班去美容院堵人,拿彭冬生病做借口喊詹青回别墅……
詹青烦不胜烦,她这天控制不住情绪朝彭英韶砸东西后还坐在沙发上反思自己,她上辈子知道彭英韶出轨后也是这种表现吗?
……像个歇斯底里的神经病一样。
刚开始好像是有一点不能接受,偶尔会翻彭英韶的手机,找私家侦探盯梢,但等彭英韶再犯她就没有这么做了。
因为她觉得没意思,大好时光为什么要浪费到一个贱人身上?
狗要是想吃屎你是拦不住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一只狗。
彭英韶就是这只狗。
他明显因为詹青年轻的情人升起一股危机感,几次都想对况辛下手,但詹青总能敏锐的察觉。
她适时对彭英韶说:“许翩翩的父母是大学教授吧?他们费时费力送许翩翩出国读书接受教育,要是知道自己女儿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他们这种年纪的人还怎么活下去?”
詹青说出来以后自己也感觉好笑,他们这段婚姻实在太拥挤了,之前有个许翩翩,现在又加进来一个况辛,要是夫妻俩各玩各的还好,但彭英韶竟然妄想自己出轨还要让妻子一心一意。
彭英韶:“你不会这么做的。”
许翩翩这号人物都在詹青面前挂多久了?要是詹青想动手还用等到现在?
詹青无所谓:“那是以前嘛,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儿子彭冬一开始还会坐在两人身边拉着詹青的衣角装可怜。
詹青看见他确实会下意识收敛自己的言语和动作,但后来气上心头又见彭冬暗暗向着彭英韶,也懒得再顾及他。
没了彭冬这个吉祥物,两人火气更浓。
彭英韶不知是因为哪个女人服软,他低声下气的求詹青:“你能不能看在冬冬面子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詹青冷笑。
彭英韶:“我可以不追究你那个情人。”他好像做出多大的让步一样,“我们重新开始。”
詹青:“你不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吗?”彭英韶出轨后,同样的话她都说了多少次了?
彭英韶说:“青青,我在认真的跟你谈话。”
詹青:“我也在认真的跟你说。”她看着彭英韶的眼睛毫不退让,“你不会改的,你的人生没有许翩翩、赵翩翩、王翩翩不行的,你没有她们活不了。”
更关键的是: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完全耗尽了。
就是彭英韶回头他们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
“我以前是看不明白,但我现在看明白了。”
詹青拿着包包就要走,彭英韶跟在后面说:“中秋就快到了,爸妈喊咱俩回去吃饭。”
詹青听到这句话才转身看他,彭英韶:“你总不能连爸妈也不见了吧?”
他抱怨道:“你总是不着家,冬冬喊着想妈妈你也不回来,这个家还像什么样子?!”
詹青该说的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彭英韶就跟聋了一样怎么也听不进去。
她对彭英韶说:“这个家散了怪你不怪我,我给了你两次机会,你都没有珍惜。你去找真爱找白月光,我为什么不能找情人?你有性-需求,我就没有吗?”
彭英韶的出轨是全方面的,精神□□全都来了一遍。
詹青既然绝了跟彭英韶复合的心思自然也不会为他守身,她跟况辛早就做了全套,但两人争吵这么多次,彭英韶却莫名其妙的认为詹青只是一时气急,跟情人在一起不过是精神需求。
这就是男人的自信吗?他是对自己自信,还是对詹青的精神洁癖自信?
詹青看着彭英韶继续理直气壮的要她扮演模范夫妻,实在忍不了了。
彭英韶有点震惊的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我……”他说:“你一直拒绝我,我以为你不愿意。”
詹青:“对,我就是不愿意。”她勾唇一笑,“我嫌脏。”
彭英韶面色一时铁青,詹青靠近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说:“其实我也挺奇怪的,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出去寻欢作乐,我就要一直忍着?”
詹青状似思考道:“因为你身边人都是这么做的?”
彭英韶不想再继续谈论下去,他突然有点害怕。
他说:“冬冬都吓坏了,你去陪陪他吧。”
詹青站在原地不动,她不想再跟彭英韶钝刀磨肉一般继续纠缠下去,她说:“你跟许翩翩在一起也不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吧?怎么到了我这里却选择性失忆呢?”
她说:“许翩翩对你意义非凡,况辛对我来说也一样。”
詹青看着他说:“他很干净,也很爱我。”
在彭英韶发怒前詹青离他远一点又加了点料,“我在考虑给他生一个孩子,不离婚实在没办法给孩子上户口啊,你难道这么大方,愿意给我的孩子分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