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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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梁森要的钥匙，林都开车去了市局。
到市局的时候，大门口的门岗系统自动识别了梁森的车牌号码抬起了杆，林都却不合时宜的突然想起了她那“低调行事”的原则，在为要不要把车开进去而犹豫。
魏大爷见林都把车横在杆前不进也不退，就打开窗户催了林都一下。
林都被催了这一下后也回过了神，反应过来她把车停在门口纠结着不进去才是高调，便忙把车先开了进去。
在停车场找到车位后，林都给梁森打电话，要他自己下来拿钥匙。
梁森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审什么牵涉人员众多的案子，他那头的环境很嘈杂，背景声乌央乌央的，林都就这么听了一下也感觉头大。
“你下来吧，我在停车场了。”林都说。
“你上来行不行？”梁森说着一顿，垂眸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张心月才说，“我现在走不开。”
“但是，现在是你的上班时间，我上去，总归还是……不太好吧？”
这句话落，林都还仰脸叹了一口气。
其实刚刚，林都扭扭捏捏的吞着声音说话的样子，任谁来听都能听出她隐藏在言语里未明的拒绝潜台词，只是梁森现在还算了解她。
他知道，她只是不想给他落下“行事高调”的作风让人拿了话柄而已，而这样细心的思量，对于向来尽性高调的她来说，显然已经是非常非常喜欢他的证明了。
于是梁森装不下地笑了一声，继续游说着林都：“没事儿，我在三楼的访客大厅，这里同事不多。”
“好吧，”林都应声，“你等我一下，我就上来。”
等林都挂了电话后，梁森才重新往对面张心月的方向瞥了一眼。
酒保贩毒案已经结束了。
安德鲁是证据确凿的刑事犯罪，今天已经被法院提进了公诉的流程，最多下个礼拜就可以移送去监狱开始向上管理。
张心月这边，则由于安德鲁拿不出他是受张心月设计挑唆才贩毒谋利的任何证据，到了时间，只能疑罪从无的放还了。
而对张心月在完全不知情的前提下，被上海富商牵连进去买毒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也要等到后面的毒贩公审案一并完结后，才能知道法院对她最终的判罚情况。
张心月从留置室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来找了梁森。
梁森看见张心月。
他虽然不知张心月来找他是意欲何为，但是他在知晓了林都对张心月耿耿于怀的缘由后，再听见张心月找他，自然也是没什么好印象。
所以梁森就在给林都打完电话以后，还在办公室补齐了昨天一个案子的文字档案，才不慌不忙地去了访客大厅。
访客大厅借鉴了候车室的装修风格。
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还是三教九流的，什么样儿的都有。
梁森从扶梯下来，一眼就瞄见了张心月。
她坐在正对窗边的一排椅子上，旁边还有一个暂时无人值守的咨询台。
梁森走到咨询台中间，问话的语气不是很温和，“找我什么事？”
张心月回头，脸色虽然憔悴了不少，但眼神还是坚定的，一副野心勃勃的样子，一点儿想要遮掩的意图都没有。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张心月站起来，陡然漾出了一张和煦的笑脸说，“在这偌大的津北城里，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旧识。”
“旧识？”梁森不太赞同地笑了一下，“我跟你的关系，只有旧怨这个说法不是无中生有。”
“你什么意思？”
张心月话落，她先前脸上那股很刻意的笑意也僵直了脸上，像法令纹一样，不太好看。
林都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
梁森是在等林都挂了电话以后，才收了手机回看了一眼张心月，而后，他便朝直梯的方向抬了抬手，带着张心月前后脚地在直梯前面站定了。
时机一秒不差的，梁森刚按了下行钮站定，上行钮就变成了红色。
随着电梯系统的鸣笛声消失，电梯门也缓缓打开。
门没全开，林都的眼神还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
借此机会，梁森认真地将林都从头看到了脚，然后，他就发现林都今天穿的是一件裹住了她大半个脖颈的长裙。
就在梁森担心林都的长裙会闷的她后背的晒伤发炎时，林都那张始终漾着浅浅笑意的脸，也在看清电梯口站着的梁森和张心月时，骤然消失了。
林都面无表情地站直了。
见状，梁森便朝林都笑了笑，还伸手将她带到了他身前。
但林都却恍若没有感觉一般，她在斜了一眼梁森后，就挣开了梁森的手。
林都拉开了一点和梁森的距离后，才想起了梁森要的钥匙还在她手里。于是林都又回看了梁森一眼，小脾气收也收不住地，就直接将她手里的钥匙给梁森扔了过去。
但见梁森是任由钥匙砸到他胸口后才捞的钥匙，林都又不得劲地转回了头，生朝张心月挤出了一道干巴巴地笑，说：“好巧，又见面了。”
张心月打从看清门里的人是林都时，就完全清楚了梁森刚才讲话为何那么冲、又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留的原因。
本来，她也是想第一时间就表达自己的意外情绪的。
但这两人实在太黏得紧了，——从电梯门开到林都砸钥匙泄愤，他们像完全进入了无人之境，把站在这里的她当成了个笑话。
于是她立即就否决了林都的话头，非常利索地宣泄了自己的不满，“不巧，我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全是我自讨苦吃。”
毫无防备地被这么呛了一下，林都还没反应过来，电梯的下行钮就在一声鸣笛后变红了。
张心月从梁森背后绕过，径直走进了下行电梯。
电梯门关的一刹那，林都想伸手去按下行键，但张心月却在此时先林都一步按住了开门键。
电梯门再次打开后，张心月又抢在林都前面，很骄傲地仰起脸朝梁森笑了笑，才一字一句道：“我当时去找你的时候，也是怀着满腔的热情的，而你却为了我跟她说的那两句话，就说我和你之间有旧怨太不公平。”
林都听了张心月的话，先前被张心月怼那一下的火气瞬间就消了。
在她没了那股上头的气焰后，自然就乖乖地退回到了梁森身边，而梁森，更是趁势将林都的手圈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张心月看着这两人又旁若无人般地黏糊了起来，便松开了一直按着电梯开门键的手，专门侧了半边身子又对准了林都说，“喂，你们俩自己那时候问题就很多，别把锅全甩到我身上。”
这回，对于张心月来者不善的出言挑衅，林都不仅没有生气，还很认真地顺着张心月的话又想了一遍以前的那些事情。
梁森陪着林都走扶梯下楼时，见林都一直都提不起兴致的在走神，便重新拉上了林都的手，尝试着安慰林都说，“别想了，以前都是我的问题，你没有问题。”
闻言，林都正好想起了她还有没明白的事情，便攥住了梁森的手指头，定定地盯着他问，“你以前到底是为了什么拉黑我？”
片刻沉吟后，梁森反问：“想听真话？”
“当然！”林都不住点头。
拐弯去乘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扶梯时，梁森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还晃了晃林都的手说：“这问题太私人了，晚上再告诉你。”
林都气得踩了梁森一脚，“……梁森！”
到了晚上，林都才知道梁森下午说的话并不算趁人之危。
在林都累得缩到了床头柜和枕头间的缝隙里阖着眼皮假寐时，突然感觉梁森的手好像又蹭到了她的脸颊上。林都忍不了地发脾气，想也没想地就抬起了手想要给梁森的手一个巴掌。
结果，她的这一巴掌却稳稳地拍到了自己的右脸下侧，疼得她当即就“呜哇”着假哭了两声。
梁森没来安慰林都。
甚至，他一点儿表示也没有，就只静静地坐在林都面前，反复摩挲着他手里那张差点就被林都拍碎的枫叶书签。
没等来梁森的任何表示，林都先前的困意自然就全化作了怒意。
林都倏地睁开眼。
但她那委屈又假凶的眼神却在对上了梁森那双碍眼的长睫后，就被他手里那张包裹着密封膜的书签吸引住了视线。
林都好奇地撑着手肘坐了起来，不满地对梁森咕哝，“这什么？”
梁森闻言，便将他手上的书签递给了林都，说：“你要的答案。”
林都于是接过书签仔细看了两圈。
书签的两面都写了非常漂亮的行书。
先入林都第一眼的书签上面写着“人性本善”，下面一串标注的小数字和他们家的房门密码一模一样，是梁森自己说的，他第一次遇见她的那一天；
反过来的书签另一面上则写的是“let her go”，对仗标注在下面的一串小数字则是15年6月4日，他拉黑她的那一天。
林都看完书签后重新看向梁森。
梁森还是打坐一样地正对林都坐在床边，回看林都的眼神坦坦荡荡，同时，他的唇边也挂起了一道很浅淡、却很温暖的笑。
此刻的梁森，和他给她的爱，是林都在最自信最膨胀的时候都不敢去幻想的。
但是在如此梦幻如此美妙的时刻，林都拿着书签却像拿了个洋葱，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眼眶飙了出来，哗啦啦的顺着林都的手腕，尽数滴到了梁森的腿上。
梁森看着林都，就感觉自己好像是打碎了贝壳的蚌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亮晶晶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在他面前滚落。
最终，梁森还是舍不得地伸手抚上了林都的左眼下那颗很浅很浅的泪痣，开解林都说：“我不联系你，只是想你就过你喜欢的生活，但是呢，如果你过得太开心，一点儿也想不起我的话，我还是会难受，所以，就只当了个很狼狈的逃兵。”
梁森只讲了缘由，真正算是开解的话还没有开始讲。
林都却是再也忍不住地从不由自主的飙泪变成了控制不住地抽泣，到后面，梁森讲到“逃兵”的时候，林都直接抓着梁森的手，从床上扑到了他的怀里。
梁森被林都扑倒在地后发出了一声闷哼。
林都抽抽噎噎的哭声不断，将梁森身上的短袖衫都洇湿了一大片，黏黏糊糊的触感让梁森感觉林都比米米还难对付。
这么想的时候，梁森无奈地笑了一下。
而埋首梁森胸前、刚好还哭累了的林都又正好感受到了梁森胸膛的这股颤动。
“你笑什么。”
说着，林都坐起来抽了两张纸擤鼻涕。
梁森看林都哭得脸色苍白，但眼圈和鼻头又因为刚刚使用过度，而变成了有些脆弱的红色后，便也扶着林都的腰坐起来了。
他抽了两张纸仔细地给林都擦眼泪。
林都倚着床边，恃宠而骄地又拍了拍梁森的手，小声的又问了一遍，“我问你笑什么。”
于是梁森伸手提了提他衣服上那刚被林都哭湿的一大片布料，坦白道，“笑你比米米还厉害。”
乍一听米米这个名字，林都很是愣了一会儿。
梁森眼看着林都这一副在努力思索的样子，便将她抱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自己折回床上去换床单了。
林都在沙发上没躺了几秒钟就想起了米米是谁。
所以她在梁森换好床单过来抱她的时候，不配合地用脚抵住了梁森的小腹，弱弱地盯着梁森问，“你做米米的干爸爸，是因为米米也没有爸爸吗？”
“差不多吧，”梁森捞着林都的小腿弯，打横把她抱了起来，边走边解释，“但是米米不是没有爸爸，是他爸爸不太靠得住，不怎么管她。”
“喔，”林都笑了笑，“那从现在起，米米也是我的干女儿了对不对？”
梁森实事求是回：“不见得，米米可能不是很想认你这个干妈。”
“……喂！”
这一阵打闹后，林都的体力彻底耗尽，摒弃了所有的怨念安静地躺在了梁森身边。
两人平缓的呼吸在安静的室内交织。
澄明的月光透过纱帘打进来，成为了房间里的唯一的一缕光源。
林都余光盯了一会儿那缕浅淡的亮光后，突然侧身抱紧了梁森的腰，像讲梦话一样又轻又快地说了一句，“现在就是我最喜欢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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